山高峰險，云霧藹藹。

一座巨大的山石上，王卓盤坐在上，看著云起云落，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這是他來到恒岳派的第三日，明日一早便是劍靈測試，等測試完后他們就有一次回家探親的機會。

“要想在這個世界活下去，唯有不斷變強，再變強。”

“王林的天逆我不需要，我只要去更多的地方簽到，就能獲得無數逆天機緣，但這些機緣威力都有著不確定性。”

“且……”

“簽到系統雖然逆天，但無法給我提供修行資源。修行資源好比磚塊，是我修行的基石，而這些機緣好比鋼筋，貫穿始終，決定我的高度。”

“我現在要做的便是獲得足夠的修行資源，潛心修煉……”

就在王卓思考之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慢慢靠近這邊。

王卓沒有回頭，他目光依舊望著山間云霧。

“哥！”

少年憨厚的嗓音在王卓身后響起，王卓靜靜地看著云霧起浮，沒有回頭。

王林還是少年心性，上前兩步，開口說道：“明日劍靈測試，我沒有把握……”

他這兩天一直都在為這件事發愁，他生怕最后一次機會用掉，無顏面對自己的父母。

王卓聽后，這才站起身來，轉過頭看向低著頭，一臉糾結的王林。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但命運已定，更改不得。”

“如果非要去改變，就去改變你自身。”

“你自身改變，所謂的命運就是一張白紙，任你揮灑書寫。”

王林聽后，陷入了深深的沉默當中。

他不傻，反而很聰明。

王卓的意思很明確，未來發生的事不可更改，能過便是過了，不能過就是不能過。

如果不甘如此，就自己去改變。

王林神色一黯，嘴唇微張，最后卻是什么聲音都沒有發出。

他轉身欲拜別王卓，卻見王卓右手一摸腰間的儲物袋，一個白瓷小瓶出現在他手中。

“急著走干什么？弟弟！”

王卓微笑出聲，拔開瓶塞，一股淡淡的花草香氣從白瓷瓶內飄出。

緊接著，王卓左手一招，從瓶內飛出一顆丹藥，丹藥呈暗灰色，表面光澤，附有暗香，王林即使距離老遠，也能聞到。

這香味好似有奇特的作用，只是輕輕一嗅，就令人心曠神怡。

“一枚洗髓丹！”

“拿去吧！”

王卓左手一揮，丹藥飄起，穩穩落在王林面前。

王林一愣，看著近在咫尺的丹藥，他雖不知丹藥價值幾何，但光是輕聞一下就有如此效果，可見其珍貴程度。

就這么輕易送給自己？

王林一瞬間有些彷徨，他伸手想要去拿，但躊躇半晌，想要伸出的手卻遲遲沒有伸出。

王卓見此，開口說道：“你我兄弟間，不談利益得失，只談血脈之情。”

“拿去吧！”

王卓第二次說出口后，王林這才伸手接過洗髓丹。

隨后恭敬朝王卓一拜：“哥，大恩不言謝，日后我王林定會報答你的！”

王卓只是輕輕搖頭：“洗髓丹能夠改變一個人的資質，但也有局限性。你就算服下此丹，最后一關也不一定能過。”

“王林，還記得我當初見你時，所說的話嗎？”

王林神色一動，趕忙回道：“黑暗來臨時，破曉就在眼前！”

王卓微微笑道：“你且去吧！”

王林有些不明所以，為何王卓突然會問他這個問題，但他也是少年心性，拿走洗髓丹后，就把這句話拋在腦后。

而王卓依舊一直坐在山巔，目光所及之處，萬事萬物倒映在他眼內，濺不起絲毫波瀾。

“逆塵界……”

“找到回去的路！”

……

青石廣場上晨霧未散，九座青銅劍鼎吞吐著裊裊青煙。

最后十幾名進入第三輪測試的弟子列隊而立，衣袂被山風吹得獵獵作響。

“劍靈閣開——“

隨著長老渾厚嗓音，籠罩在云霧中的七層閣樓突然震顫起來。

無數道劍氣穿透琉璃瓦，在空中交織成璀璨星河。

最前排的弟子踉蹌后退，竟是被這鋒芒刺得睜不開眼。

“上前試劍吧！”

“這是你們最后的機會了！只要邁入閣內，有飛劍震顫，那便是得到了劍靈認可！就可直接入內門，成為內門弟子！”

那名黑袍中年男子再度出現，一臉冷峻之色，他目光掃視一周，在人群最后看到了王卓，眼瞳不禁一縮。

他能明顯感受到王卓身上若有若無的壓迫感，在三天前，他可沒有這樣的感覺，內心不禁又是高看了王卓幾分。

天才在哪都是天才！

其進步速度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夠度之的！

隨后他把目光落在站在最前排的一個矮個少年身上：“你先來！”

被點名的少年攥緊腰間木牌，指節泛白。

這是他最后一次機會了！他不禁深吸口氣踏向閣門。

“五步...十二步...“

負責記錄的白袍修士突然皺眉。

等到那少年走到第十五步時，一股巨大的推力猛地爆發，把少年遠遠掀飛。

“不合格！帶下去！下一個！”

中年男子的話語極為冷漠，在他看來，這人已經命中注定，一生就是凡人！

“你來！”

他指向王林，王林也是神色一緊，他下意識的看向站在人群最后的王卓。

后者面無表情，神色平靜。

王林咬了咬牙，上前一步，并未感到不適，這不由的讓他內心大喜。

腳步不由得加快了幾分，直至走到二十步時，也只是有微微壓力。

這讓四周所有人眼前不禁一亮，王林還要繼續邁步。

一股無可匹敵的強大壓力轟然壓在他的身上，他不禁面色一變，想要抵擋，卻發現自己在這股壓力面前如同螻蟻，毫無阻礙的就被掀飛出去。

“不合格！”

中年男子冷漠道。

這句話仿佛是給王林判了死刑，面色一白，眼中滿是木訥。

王卓靜靜看著這一切，他沒有出聲。

直至最后一人上前試劍，無一人通過，中年男子才把目光轉向王卓。

他神色柔和，不見剛剛絲毫冷漠，微笑道：“師弟，你在這是等你堂弟嗎？”

他自然是知曉王卓與王林的關系，所以就算是王林失敗，也沒冷眼看他。

“不，我是來挑選飛劍的！”

凝氣四層是可以到劍靈閣挑選飛劍，這是恒岳派對每個弟子的福利。

“既然如此，我讓弟子把劍氣威壓收攏。”

中年男子聞言，也算是了解。

王卓沒有拒絕，點頭走向劍靈閣。

四周所有少年看向王卓，眼中無不有著羨慕之色，他們累死累活要接受檢測，而王卓可以任意挑選靈劍。

這就是資質決定一切啊！

人生來，命運就已經注定！

這一刻，同樣是人，兩種待遇，無比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