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游和小灰在山林中玩命奔跑。有小灰引導逃跑路線，身后的追兵聲不再離得那么近，但前方的景象卻讓他們心頭又是一沉。一片濃濃的迷霧籠罩著前方的山谷，霧氣翻滾，仿佛一張巨大的獸口，等待著吞噬一切闖入者。

“小灰，你進去過嗎？”龍游問道*。小灰吱吱叫了兩聲，雙爪來回晃動，龍游懂了它的意思——它也害怕迷霧，沒進去過。

“我們沒有退路了，小灰。”龍游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中的短劍，“只能往前走了。”

小灰點了點頭，從龍游的肩膀上跳下來，蹦跳著朝迷霧中探路。龍游跟在它的身后，心中涌起一陣感動。

一進入迷霧，龍游便感到一陣頭暈目眩。四周的景象開始扭曲，仿佛置身于一個虛幻的世界。他看到了戰魂閣的廢墟，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同門，甚至看到了父親的身影。

“父親……”龍游低聲喃喃，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卻發現自己撲了個空。

“龍游……”父親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你為什么要逃？你為什么不去報仇？”

龍游的心中涌起一股強烈的愧疚和痛苦，他的腳步開始變得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踩在刀尖上。

“不……這不是真的……”龍游咬著舌頭，努力讓自己清醒過來。他知道，這是迷霧制造的幻象，目的是擾亂他的心智。

就在這時，小灰的吱吱聲傳來。龍游低頭看去，只見小灰正用爪子狠狠地抓著他的腳踝，疼痛讓他瞬間清醒了過來。

“謝謝你，小灰……”龍游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小灰跳回龍游的肩膀上，吱吱叫了兩聲，似乎在說：“別被幻象迷惑了！”

龍游和小灰繼續前行，迷霧中的景象依然詭異，但他們已經不再被幻象所迷惑。突然，前方傳來一陣低沉的振翅聲。

“嗡嗡——”

一群巨大的蝴蝶從迷霧中飛出，它們的翅膀上布滿了詭異的花紋，仿佛能攝人心魄。

“小心！”龍游低聲喊道，握緊了手中的短劍。

蝴蝶群迅速包圍了龍游和小灰，它們的翅膀扇動間，帶起一陣陣迷幻的光芒。龍游只覺得眼前一花，仿佛又陷入了幻象之中。

小灰站在龍游的肩膀上，吱吱叫了兩聲，用爪子狠狠地抓了一下龍游的耳朵。疼痛讓龍游瞬間清醒過來，他猛地一躍，短劍揮舞間逼退了數只蝴蝶。

“小灰，干得好！”龍游低聲說道，眼中閃過一絲贊許。

小灰興奮地吱吱叫了兩聲，從龍游的肩膀上跳了下來，迅速繞到一只蝴蝶的背后，用爪子狠狠地抓了一下蝴蝶的翅膀。

龍游靜靜觀察著，這些蝴蝶**只能躲避不可力敵**，馬上招呼小灰，朝著迷霧深處沖去。蝴蝶群被甩在身后。

還沒來得及休息，前方的沼澤地中突然傳來一陣低沉的呱呱聲。

“呱——”

一只體型二尺有余的蟾蜍從沼澤中跳了出來，它的雙眼閃爍著綠光，皮膚上布滿了毒瘤，舌頭如鞭，顯然已經將龍游和小灰當成了獵物。

“糟了……”龍游心中一沉，握緊了手中的短劍。

蟾蜍低吼一聲，猛地撲向龍游。它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沖到了龍游的面前，鋒利的舌頭直取他的咽喉。

龍游側身一閃，險險避開了蟾蜍的攻擊。他反手一劍，直刺蟾蜍的腹部。然而，短劍刺在蟾蜍的皮膚上，竟然**未能留下傷痕**。

“這是什么家伙？”龍游心中一驚，迅速后退，與蟾蜍拉開距離。

小灰站在龍游的肩膀上，吱吱叫著，似乎是在提醒他小心。

蟾蜍似乎被激怒了，它低吼一聲，再次撲向龍游。這一次，它的攻擊更加凌厲，舌頭揮舞間帶起陣陣腥風，逼得龍游連連后退。

龍游知道，硬拼不是辦法。**他**伸手將小灰從肩膀拿下，用手指了指前方。小灰好像懂了龍游的意思，避開蟾蜍蹦跳著朝前方而去。

“呱——”

蟾蜍并沒理會小灰的離去，而是盯住了龍游。蟾蜍猛地往前一撲，泰山壓頂，四爪張開直取龍游。龍游一個轉身，瞬間躲開了攻擊。就在這時，小灰蹦到龍游肩頭，“吱吱”叫著，一只猴爪抓住龍游頭發，一只猴爪指向前方。龍游奮力躲開蟾蜍攻擊，幾個連跳，一人一猴拼命朝前狂奔。小灰不斷左指右指，指揮龍游躲開沼澤泥潭。

狂奔中，“吼——”

“糟了……”龍游**心頭一緊**。

前方渾濁的泥漿突然炸開，五米長的巨鱷破水而出，腐臭氣息撲面而來。龍游踉蹌后退，布靴卻陷進爛泥里動彈不得。鱷魚布滿苔蘚的尾鰭橫掃而過，他勉強仰頭后倒，鱷魚的尾尖擦著鼻尖掠過，在龍游臉上刮出血痕。

小灰尖叫著被甩進泥潭，龍游剛要伸手去撈，鱷魚已張開澡盆大小的巨口撲來。腥風裹著利齒咬向他左肩，他拼命向右翻滾，泥漿糊了滿眼，只覺左臂火辣辣地疼——三道爪痕深可見骨。

“咳咳……這畜生！”龍游吐掉嘴里的泥水，短劍早不知掉在何處。鱷魚再次沖撞，他本能地抬臂格擋，被撞得倒飛三米，后背重重砸進泥沼。淤泥瞬間淹沒胸口，每掙扎一下陷得更深。

巨鱷喉嚨發出得意的咕嚕聲，緩緩游動逼近。龍游突然摸到腰間匕首，在泥漿下悄悄割斷草藤。當鱷魚再次低頭撕咬時，他猛地拽緊纏在獸爪上的草藤，借力拔出深陷的左腿，泥鰍般從獠牙下滑開。

“來啊！”他抓起尺圓腐木砸向鱷魚眼睛，趁其擺頭之際撲向淺灘。淤泥中的短劍寒光微閃，鱷尾卻搶先劈來。龍游被抽得橫摔出去，肋骨發出脆響，嘴里泛起鐵銹味。

瀕死的危機反而激起兇性。當鱷魚張開血口發動致命撲咬時，他突然將短劍插進泥地，整個人蜷縮成團。巨獸收勢不及撞上劍柄，匕首借著沖力斜刺入顎，直貫腦髓。

鱷魚垂死翻滾掀起的泥浪中，龍游死死抱住露出水面的巖角。直到小灰叼著他的衣領拽了十幾次，才勉強爬回硬地。渾身泥血的他望著不再動彈的巨獸，顫抖的手幾乎握不住匕首。

“唳——”

一只體型龐大的飛雕從天空中俯沖而下，它的雙眼閃爍著金光，利爪如刀，顯然已經將龍游和小灰當成了獵物。巨雕的利爪撕開龍游后背，回光返照的鱷魚尾鰭突然一動，正好拍向雕頭。

兇猛的巨雕一下子被拍離了軌道，龍游堪堪躲過一劫。

巨雕對著鱷魚俯沖，龍游蜷縮成一團。利爪擦過龍游頭皮，他突然暴起刺向雕翼根部——這是老獵戶教過的禽類弱點。短劍穿透羽毛較薄的腋窩，猛禽失衡栽進泥潭。

小灰趁機竄出，咬住雕喉暴露的血管死命撕扯。龍游撲上去壓住掙扎的翅膀，直到短劍徹底沒入心臟。

等龍游緩慢站起身來，發現至少斷了三根肋骨。右肩被鱷魚所傷深可見骨，后背被巨雕所傷，露出骨頭。每走一步都**劇痛加身**。

半月后，迷霧深處，龍游拄著短劍當拐杖，小灰尾巴斷了一截的傷口還在滲血。他們身后拖出長長的血痕，從狼爪的撕裂傷到蟾蜍毒液灼燒的潰爛，七種毒物的襲擊，鱷魚的攻擊，巨雕的抓痕在少年身上刻下完整的死亡圖譜。

前方霧氣忽然變得粘稠如粥，小灰咬住龍游褲腳。

前方三丈處，腐爛落葉層被某種規律性的力量推開，露出青苔覆蓋的六邊形石陣。五根斷裂的玉柱矗立在陣眼周圍，其中兩根表面還嵌著黯淡的靈石碎片。

“像是……古驛站傳送陣的變種？”龍游摩挲著殘缺的陣紋，指尖傳來微弱震顫。這種軍用級傳送陣本應有三十六道防護符咒，如今只剩三道模糊的雷紋還在運轉。他踢開石縫里的蛇蛻，露出陣眼處半截青銅羅盤——指針正卡在“血遁”與“破界”刻度之間。

小灰突然竄到東南角的玉柱下，前爪瘋狂刨土。腐殖質層下露出半塊布滿裂痕的火屬性靈石，表面還沾著不知哪個朝代的凝血。

龍游把靈石按進凹槽，陣紋突然泛起青光，驚飛了藏在石縫里的三只幻毒蝶。

“在前面！”遠處幾個血淋淋的人出現。不是該死的趙無極是誰。

“龍游，你跑不了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