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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弗朗機大炮圖紙現

鄭鉍昌笑著拍了拍沈秀的肩膀:“做的不錯,去準備準備吧。”

今晚的局不僅僅是給金玉滿堂樓設的。

鄭鉍昌準備了三桌飯,可是只來了一桌客人,這怎么能行?

鄭鉍昌此行次要目的是將沈家地契換成實打實的銀子。

主要目的還是將背地里的老鼠給揪出來,比如說沈秀,比如說王安在。

蕓娘一事,沈秀并不老實,但不老實才好,要是沈秀太老實了他反倒是不放心。

如果說先前他是看在沈秀的背景,押寶在沈秀身上。

那么現在,他覺得將鄭青青托付給沈秀絕對是個明智之舉。

他難道不知道造反是死?

可這是那位的命令,他有什么辦法。

內閣已經幾次催上位就藩,上位一拖再拖,他能有什么辦法。

嘉靖是愛子的,相較于裕王朱載坖,他更喜歡的是景王朱載圳。

兩位閣老在京已經扛不住大旗,他將整個江南攪得民不聊生,嘉靖就有理由將朱載圳留在身邊,一切就還有可能。

死他一個,總比死全家要好得多。

他的兒子早就改換名姓在朱載圳手下當差。

現在,他唯一的顧慮就是鄭青青。

沈秀的手段讓他安心,這是個不擇手段的主。

倘若事敗,起碼鄭青青能在沈秀的庇護之下安然無恙。

漫天火光打在鄭鉍昌的臉上。

“鄭大人,事情已走到這一步,你我已經沒有了退路,你可不要優柔寡斷吶。”楊金水從陰影里走出,臉上的陰騭不散。

沈秀這個小老鼠最近跳的太歡,他本來是想今日就將沈秀處理掉,可鄭鉍昌卻在處處阻撓。

他一時之間摸不清鄭鉍昌的立場了。

他們兩個都是景王安排在浙江的暗子,此番叛亂也是兩人主導。

若是沒有楊金水幫忙,鄭鉍昌鬧出這么大的動靜能瞞得住王安在?

真當這個錦衣衛南鎮撫司指揮使是吃干飯的。

鄭鉍昌負手而立:“楊公公,不若好好想想該如何抓住王安在吧,他不死,你我睡覺都睡不踏實。”

楊金水一甩衣袖:“雜家不用你提醒,魚餌已經撒下,我不信他能逃得出去。”

大火將整個西苑燒成了一片廢墟。

華燈日詩會就這樣虎頭蛇尾結束。

黑甲殺入金玉滿堂樓后,前來參加華燈日的富商和權貴多少受到了驚嚇。

沈秀現在是巡撫衙門的參議,安撫這些權貴是沈秀的職責。

五具黑甲跟在沈秀的身后,這是鄭鉍昌借給沈秀壯聲勢用的。

今晚突如其來的一幕,把江南一眾權貴和富商嚇得不輕,幾度讓他們以為自己要身首異處。

沈秀先是對眾人抱拳致意:“諸位,我是沈秀。”

眾人安靜下來。

沈秀現在可是鄭鉍昌眼前的紅人,他們可不敢得罪。

“金玉滿堂樓窩藏倭寇,現一干案犯已經被緝拿歸案,華燈日拍賣會如期舉行,由徽商大掌柜方阿同主持,給諸位帶來不便之處,還望海涵。”

隨后,沈秀就轉身下去,帶著面具回到了包房之內。

方阿同從幕后走出,向眾人致謝。

通過蕓娘,沈秀摸透了金玉滿堂樓黑市所在。

當然也有一些反感鄭系接手黑市的,只不過這些人都已經葬身火海了。

就像楊金水說的,吃著自家的飯,還看著別人家里的骨頭,這狗養不熟,但煮得熟。

在黑市中,賣家都是蒙面的。

眾人見沈秀帶著面具,一時之間對這位浙江新貴賣的東西感興趣起來。

沈家的好寶貝可不少。

眾人到現在還沒走,為的就是沈家的地契。

只是不知道沈家還剩下什么寶貝,讓這位沈公子親自前來督陣。

他們的興趣都被吸引起來。

大部分的黑貨都是在私下交易,只有大件才會在拍賣會之上拍賣。

方阿同接過侍女手中的四個玉牌,對眾人一禮:“諸位,鹽乃百味之首,無鹽則無味,今日首件,鹽引一萬引,起拍價兩萬兩白銀。”

“田乃生存之要,無田則無糧,第二件沈家良田二十萬畝,分作五十份,每份起拍價六萬兩。”

“鏡行盟約一份,作價十萬兩白銀。”

“弗朗機大炮圖紙一份,起拍價五千兩。”

“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百兩,諸位請。”

弗朗機大炮?沈秀雙眼一亮,這可是個好東西。

弗朗機炮可是標志著傳統火銃走向近代火炮,要是將圖紙搞來,沈秀再造出開花彈,這大明可還有他的一合之敵?

一引合計兩百斤,將鹽引拿出來售賣之人簡直是喪心病狂。

一萬引,在場眾人眼中閃爍著精光,鹽引可是比黃金還金貴的存在,好大的手筆。

包房之內,王朗瞇著丹鳳眼,這沈家地契他勢在必得。

眾人很自然的忽略了這個所謂的鏡行盟約,這是個什么東西,也能上來拍賣?

鄭鉍昌始終是小家子氣了些。

“兩萬兩千兩。”湖北曲家大掌柜舉起牌子。

曲家第一個舉牌子倒也正常,曲家是湖北鹽商,但他們的鹽引已經沒有多少,這批鹽引可以救救急。

“兩萬兩千五百兩。”湖北張家大掌柜溫聲道。

兩家是世仇,曲家有難,張家自然要來添堵。

“兩萬八千兩。”

“兩萬八千五百兩。”

“三萬兩。”

“三萬八千五百兩。”

……

“五萬兩,世兄要是還加價,那這批鹽引我不要了,送給你又何妨。”

曲家大掌柜也是被打出了火氣。

張家就像是蒼蠅鉆進喉嚨里,殺不死你也要惡心你。

張家大掌柜可沒這么顛,他只是單純不想讓曲家好過罷了。

見張家大掌柜沒再加價,曲家大掌柜松了一口氣。

五萬兩買這批鹽引,已經算是虧了,但奈何曲家需要,他迫不得已買下。

就在方阿同準備拍板之時,王朗舉起了牌子:“五萬零五百兩。”

全場寂靜。

五萬兩已經沒有利潤可言,這是哪個敗家子在叫價?

眾人紛紛看向自家子侄,深怕是身邊的蠢蛋。

王朗輕咳一聲:“方掌柜,三息已過,我看曲掌柜沒有再往下加價的意思,還不快拍板?”

這聲音怎么聽起來有點耳熟?

“是王家大公子……”參加過詩會的人對王朗的聲音可太熟悉了,他們在自家叔伯耳旁輕語。

眾人臉上閃過揶揄之色,心底樂開了花。

王家大公子這個德性,看來王家長遠不了了。

王朗要鹽引做什么?王家是絲綢商,沒有渠道,鹽引也無處可使。

曲家大掌柜面色陰沉的盯著上面的包房,那里正是王朗所在。

王朗小兒欺他太甚,若不是他這邊只有五萬兩的權限,今日非得叫他好看。

“恭喜王公子。”方阿同敲錘,轉而拿出第二個玉牌,“沈家地契第一份起拍六萬兩,每次加價不得少于五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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