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煙強行拉過姜惜喬，“來，喬喬，這是羅叔叔，這位是曹阿姨，都是你爸爸的好朋友。”

姜惜喬看著包間里的人，胸口悶的厲害，眼神掃過姜承硯，姜承硯漆黑的眼睛緊緊看著姜惜喬，像那個雨夜，姜承硯呵斥她護著秘書的眼神。

“喬喬。”喬煙拍了拍姜惜喬的后背。

姜惜喬望著那兩人，鴉黑的睫羽低垂，聲音低啞了幾分：“羅叔叔，曹阿姨好。”

姜承硯滿意的笑了笑，曹阿姨、羅叔叔詢問姜惜喬在哪讀的書，什么專業，夸贊著姜惜喬。

所有人的臉上洋溢著笑，交談聲落在姜惜喬耳朵里只剩下“嗡嗡”聲。

“叔叔阿姨，我那邊還有聚餐，我就先走了，你們慢用。”姜惜喬強忍著身體上、心理上的不舒服，微微彎身。

“好，那你晚上回家的時候路上小心，喝酒了就別開車了，實在不行叫個代駕回家。”喬煙拉住姜惜喬的手臂，仔細叮囑著。

姜惜喬回看喬煙，眉頭微蹙，眼神冷冽，自嘲的彎唇，“謝謝……媽媽的關心。”

“媽媽”和“關心”兩字咬的極重，似嘲似諷。

喬煙啞了啞，手松了力。

姜惜喬輕松掙脫，出了包間，關上門，撐著墻，像是水中缺氧的魚兒越出水面，大口喘息。

“姜惜喬？”岑嶠從走廊盡頭走出，姜惜喬眼尾猩紅，杏眸含著一汪水，破碎的模樣讓人心疼。

“岑嶠……”姜惜喬不知怎的，瞧見岑嶠眼淚有些止不住的往下流。

岑嶠聞聲，猛的一顫，大步流星的走過去。

見人過來，想到今時不同往日，岑嶠上前幾步，姜惜喬便后退幾分。

岑嶠擰眉，輕嘖一聲：“躲什么？”

姜惜喬偏頭抹了抹眼淚，哽咽道：“男女有別。”

岑嶠冷哼：“現在跟我扯男女有別？之前呢？”

“不想跟你說。”姜惜喬扶著墻緩了緩，起身走了幾步。

岑嶠跟著她的腳步，跟著她的步伐，慢慢踱步：“你今天是怎么了？看著有些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沒什么。”姜惜喬垂眸，情緒也深埋在眼底。

“回頭讓方勇送你回去。”

姜惜喬拒絕：“不用，我叫個代駕就行。”

“姜惜喬，你怎么總是拒絕？就算是朋友，幫幫忙也是可以的吧。”

“你是簡單朋友嗎？”姜惜喬嘀咕道，“岑老師，我自己回去就行，真的。”

岑嶠剛想開口，姜承硯和喬煙從那間包間出來了。

喬煙：“喬喬還沒走嗎？那就跟媽媽一起回家吧。”

姜惜喬挪了挪位置，試圖遮住岑嶠的身軀，岑嶠挑眉看著姜惜喬的動作沒吭聲。

“那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了，下次見。”羅叔叔和曹阿姨點了點頭，姜惜喬說再見。

“喬喬？這位是？”喬煙看向岑嶠。

姜惜喬強在岑嶠出生前回答：“同事。”

“那今天你跟我們一起回家吧。”

姜承硯掃過岑嶠，眼神里帶著審視：“嗯，你媽媽也喝了酒，正好你開車一起回去。”

姜惜喬忍了忍，回頭跟岑嶠說道：“岑老師你先回去吧，麻煩跟孔導說聲抱歉，我就先回去了。”

“……好。”岑嶠看著姜惜喬的眼睛，遲疑的點了點頭。

他的直覺告訴他有些不對勁。

但姜惜喬眼底清澈赤忱，瞧不出詫異。

岑嶠回了包間，外面的聲音隔絕在門外。

姜惜喬目送岑嶠，直到那扇門關住。

她斂了眼底的情緒，冷著臉轉身看向二人，“里面說？”

喬煙和姜承硯對望，“喬喬，有什么事回家說一樣的。”

姜惜喬點著頭，單手叉腰，“是我上次跟你們說的不夠清楚嗎？我早就沒有家了，剛才若不是你們架著，我又不想丟了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的臉，我早就走了，還真以為你們的面子在我這有用嗎？”

喬煙按住姜承硯，“喬喬，話不能這么說啊！見那些人對你也有好處的呀。”

姜惜喬扶額：“好處？有些話非要明著說出來嗎？你們沒臉我也沒臉。”

“姜惜喬，你非要這樣跟你的生身父母說話嗎？”

“生身父母？我疑惑了六年，整整六年，現在到也想問問你們，你們不相愛，為什么要生我啊！別人家的孩子是相愛時的愛情結晶，我是笑話。”

“不想和你們說了，那里也不是我的家，時間不早了，姜律和喬醫生還是各回各家，各找自己的愛人吧。”

姜惜喬擺手，想起包還在包間，強顏歡笑進了包間。

“孔導田導不好意思，在外面遇見人，聊了幾句，”姜惜喬笑道，隨后拿了椅子上的包，“孔導田導，家里有些事，就先回去了。”

“沒事，姜老師路上小心。”

岑嶠一直看著姜惜喬，她的情緒變化一直瞞不過岑嶠，以前是，現在也是。

岑嶠總能發現姜惜喬的小情緒，并且很好的安慰姜惜喬。

……

坐在車上，姜惜喬總感覺有些無力，手腳冰涼且發麻。

叫了代駕，姜惜喬一直坐在車后座看著車窗外的景色

有孤單一個人走在路上玩著手機的，有情侶說說笑笑的，有一家三口或一家四口并排壓馬路的。

瞧見遠處車站大屏上岑嶠的廣告牌，姜惜喬抬手在車窗上勾勒岑嶠的輪廓。

回了家，姜惜喬還是覺得胸悶，走到茶幾旁跪下，翻出藥箱，扣了幾粒藥吞下。

“叮咚——”門鈴響起，姜惜喬強撐著起身開門。

抬眸對上喬煙和姜承硯的眼神，姜惜喬眼皮子一跳。

“喬喬？你就住這嗎？”喬煙看了四周。

“你們跟蹤我？”姜惜喬手把著門，冷聲說道。

“我們只是想看看你住在哪，安不安全。”

“虛情假意。”姜惜喬放開門，走進屋子，拿了遙控器，盤腿坐下。

喬煙和姜承硯自顧自的進了門，打量起姜惜喬租的房子。

“喬喬，你這廚房一點煙火氣都沒有，只有簡單的鍋碗瓢盆。”

姜承硯看著屋內環境，擰著眉：“這小區的安保措施也太簡單了，你這樣，要么回家住，要么去新買的公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