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嗎？”夜燁問道。

姜夢璃有些茫然，她搖了搖頭。

“是嗎...”夜燁沉默不語繼續療傷。

過了一會兒，夜燁又問道，“死了嗎？”

姜夢璃依舊搖了搖頭。

“嘖，還沒死嗎，命真硬啊。”

姜夢璃皺了皺眉，既然要咒自己死，為什么又要救自己呢，念及至此，她看向夜燁，“傲嬌”二字浮上心頭，是了，答案一開始就擺在明面上了，想到對方對自己冷漠的態度只是為了掩蓋心中對自己的好感，姜夢璃就忍不住輕哼起來。

“死了嗎？”夜燁第三次發問。

姜夢璃依舊堅定地搖了搖頭，夜燁終于忍不住了，那人血到底有多少啊，怎么還沒流空啊，轉頭一看，除了地上的血跡，地上根本空無一人。

夜燁頓時心里一咯噔，壞了，不會給跑了吧，他連忙解除了隔音陣法，“人呢？”他指著被鮮血染紅的土地說道。

“出去了。”

“出去了是去哪了？”

姜夢璃略微思索了一下，“大概率是去醫務室了吧。”

夜燁的大腦這時也終于轉過來了，“他被淘汰了是吧。”

“？是啊。”姜夢璃理所當然地回道。

夜燁有些無語，他慢慢靠近姜夢璃，眼睛瞇成一條線，嘴角微微揚起，“那我問你，我剛問你‘他死了嗎’，你為什么一直搖頭？”

“啊？我還以為你是在問我死沒死呢？”

“你就在我臉上，你死沒死我看不見嗎？”夜燁快笑出來了，他生平第一次這么無語，無語到情緒都失常了。

“我以為你在陰陽我。”姜夢璃小聲嘀咕。

“你說什么？”

“沒什么。”姜夢璃老實巴結地把雙手放至身后，以表忠心。

“話說你不站起來嗎？”

“？”姜夢璃感知了一下，發現自己原先不聽使喚的四肢又可以活動了，“不是，你不是說救不了嗎？”

“有嗎？我還以為我說的是‘太麻煩了，你還是沒救了吧’。”

“所以，你一開始就可以救我，是嗎？”姜夢璃想要看向夜燁的眼睛，但夜燁搶先一步將頭仰向天空，“look in my eyes.”

“我又沒有義務救你，只是臨時隊友而已，總不能讓我‘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吧。”夜燁反問道。

姜夢璃想要反駁夜燁，但認真思考后卻發現自己確實沒有資格說他的壞話，本來他們二人就是在秘境里面相識，機緣巧合下成了一個臨時小隊，夜燁沒有像之前那些十幾人組成的隊伍里的人一樣算計自己，反而幫自己鏟除了不少的危險，反觀自己在先前的作戰中基本上處于一個可有可無的地位，雖然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但或許換個人來也可以做得不比自己差。

一想到這里，姜夢璃恢復自由行動能力后的喜悅心情也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對自己的深深的懷疑，自己究竟在小隊中扮演了怎樣的角色？

“在想什么呢？”在姜夢璃深思的時候，夜燁一記腦瓜崩就彈了上去。

“好疼...”姜夢璃抱怨道，她幽怨地看向夜燁，想要說他兩句，但出口前卻突然若有所悟，自己能夠活到現在，不就是因為自己是作為一個受氣包的角色為眼前這人提供樂子才活下來的，要是現在惹惱他那自己先前受的氣又算什么呢？

想到這里，她開始畏手畏腳，她無法像之前的自己一樣表達自己的真實想法，她害怕自己會因惹怒對方而慘遭淘汰，害怕...

“嗚哇~”又是一記腦瓜蹦彈了上來。

“真是的，自顧自地想什么呢？”夜燁吐槽道。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姜夢璃有些驚恐，這種讓人完全失去隱私的能力總是這樣令人恐懼。

“我雖然不知道你具體在想些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就是了。”夜燁回想著剛剛姜夢璃被自己彈了一記腦瓜崩后，本來充滿憤怒地想要說些什么，但突然就弱下去了，連帶著她周圍的氣場都有些陰沉了下來，他就知道眼前這人肯定在想些沒啥意思的事情，讓自己陷入了無意義的內耗。

姜夢璃第一反應想要反駁，但卻發現自己根本做不到，因為對方說的是事實，自己的反駁只會讓自己顯得可笑。

因為姜夢璃的一言不發，氣氛瞬間冷淡了起來。

“說說吧，你剛剛在想什么？”夜燁坐到了地上，讓自己盡可能放松下來。

姜夢璃也學著坐了下來，“夜燁，你是怎么看我的？”

話音剛落，姜夢璃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似乎有些太過曖昧，感覺自己馬上就要表白似的。

“那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

“一個人...最多再加上女性。”

“......”姜夢璃沉默了，這個答案比想象中還要打擊人，“沒了？”

“大概是的。”

沉默了一會，姜夢璃又不死心地問道，“真沒了？”

“現在可以再加上‘煩人’了。”

姜夢璃深吸一口氣，她告訴自己，沒事的，眼前這個人說過他不想談戀愛，估計就是這個原因才讓他不會輕易對自己這種女性做出評價。

隨后她壓抑著心中的怒火，用平靜的語氣問道，“我是說，你覺得我作為你的隊友來說，表現如何？”

她不知道的是，因為她那不同尋常的平靜語氣，讓夜燁洞察到了她的心情實際上十分不佳，雖然他也不會因此而特別做些什么就是了。

“我想想啊，大概是平平無奇，無功無過吧，說實話，我對你的表現沒什么特別的印象。”

夜燁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很中肯，姜夢璃也明白這點，正因如此，才更讓她中傷。

“我是不是很沒用。”姜夢璃輕聲質疑著自己。

“確實。”夜燁表示了肯定，姜夢璃本來就沒想夜燁回答自己的問題，但夜燁自顧自的回答讓姜夢璃更受傷了。

“單論這次的表現，不說高評分，連躺贏都沒躺明白，糟糕得不行。”夜燁見姜夢璃快埋進地里了，也不繼續打擊她了，話鋒一轉，“不過，人的表現又不是一成不變的，只有吸收了教訓，不斷變強，才有希望在未來取得更好的表現，不要因為一時的失敗而否定自己的人生，你會變得令人刮目相待的，對吧，我的隊友？”

夜燁站起身來，將手遞給了還在地上坐著的姜夢璃，姜夢璃看著遞過來的手，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微笑，“沒錯，我會成為人類歷史上最強的劍仙，到時候你就肆意仰仗我吧。”

“......要不要說點實際一點的，而且真到了那個時候，我也用不上你幫忙了吧。”

“你到底是來鼓勵我的還是來損我的？”姜夢璃有些無語。

看著有些無語的姜夢璃，夜燁笑了起來，而姜夢璃也被夜燁所感染，一同笑了起來，雖然彼此都不知道為何而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