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術(shù)掀開鑲金車簾,目光掃過劉備身后的藤甲軍:“這不是販席織履的劉玄德?“
他故意抬高聲調(diào),“聽聞你在交州與俚人雜處,可學(xué)會了取火烤肉?“
關(guān)羽的青龍刀驟然嗡鳴,徐庶的劍穗?yún)s搶先纏住刀柄。
交州特制的銀鈴輕響,竟壓過了袁術(shù)車駕的鸞鈴。
中軍大帳的青銅鼎烹煮著整只黃羊,他袖口隱約露出七星刀的血槽,那是王允刺董失敗后托付的兇器。
帳簾突然掀起,袁紹的金絲鶴氅卷進風(fēng)雪。
他身后跟著懷抱玉圭的許攸,腰間“四世三公“的玉佩撞得叮當(dāng)作響。
“本初來遲了!“曹操笑著斟滿酒樽,“正議推舉盟主之事...“
“何必推舉?“袁術(shù)踹翻矮幾起身,“我袁氏門生故吏遍天下,這盟主之位...“他突然瞥見劉備在角落擦拭雌雄劍,話鋒一轉(zhuǎn),“總不能給邊郡武夫!“
公孫瓚的白玉圭重重砸在沙盤上。
孔融突然咳嗽著展開竹簡:“《春秋》有云,尊王攘夷當(dāng)以德...“
帳內(nèi)死寂,唯有劉備擦拭劍鋒的沙沙聲。
曹操突然抓起酒壇砸碎在地:“國賊當(dāng)前,諸君還要爭到幾時?“他劍指袁紹,“本初四世三公,當(dāng)為盟主!“
袁紹撫摸著案頭玉璽仿品,余光掃過劉備腰間陰陽魚玉佩:“既然孟德力薦...“他故意停頓,看著劉備收劍入鞘,“紹便勉為其難?!?
許攸立即展開檄文:“今奉天子密詔,拜袁本初為討逆將軍,總督十九路...“突然一聲嗤笑打斷宣讀,只見劉備起身整理藤甲。
“玄德有何高見?“袁紹瞇起眼睛。
“備聽聞董卓在郿塢囤糧百萬?!皠涔笆謺r,袖中滑落交州特制的潮汐圖,“愿領(lǐng)本部人馬斷其糧道?!?
袁術(shù)突然拍案:“好個忠勇的劉交州!“他特意加重“交州“二字,“只是這斷糧的差事...“忽然掀開帳簾,指著正在啃甘蔗的藤甲軍,“怕是要俚人勇士才吃得消!“
張飛的蛇矛驟然暴起,卻被關(guān)羽按住。
會盟臺前的青銅鼎燃起沖天烈焰,袁紹拔出思召劍插入祭壇。
“今奉天討逆,拜袁本初為討逆將軍!“許攸的宣詔聲被北風(fēng)撕碎。
盟主:袁紹(渤海太守)
副盟主:袁術(shù)(南陽太守,總督糧草)
奮武將軍:曹操
先鋒:孫堅(長沙太守)
討董盟軍正式建立,旌旗遮天,塵土飛揚,討董大軍如同黑龍向雒陽而去。
帝都雒陽
董卓一腳踢翻青銅酒樽,酒液潑在墻上的《洛陽十二景》帛畫上。
畫中南宮的琉璃瓦正被西涼鐵騎踏碎,墨跡混著酒水洇成血污。
“十九路鼠輩!“他抓起案上袁隗的頭骨酒器,指節(jié)陷入空洞的眼窩,“文優(yōu),把袁槐剩下的骨頭磨成粉,給酸棗送去的糧車加料!“
李儒撫摸著腰間虎符:“相國息怒。汜水關(guān)有徐榮三萬幽州突騎,華雄的鐵浮屠已星夜兼程...“話音未落,呂布掀簾而入,方天畫戟上串著三個逃兵的頭顱。
“義父何必?zé)??“呂布將滴血的戟尖指向沙盤,“待孩兒帶并州狼騎沖陣,把袁紹的頭顱給您當(dāng)夜壺!“
董卓突然大笑,肥碩身軀震得地宮梁柱落灰。
“吾兒持此刀督戰(zhàn)虎牢關(guān),莫放一個活人過關(guān)...“
汜水關(guān)子時
華雄望著關(guān)外延綿十里的聯(lián)軍篝火,將董卓手令投入火盆。
鐵浮屠正在關(guān)前挖掘陷馬坑,坑底倒插的淬毒鐵蒺藜泛著幽光。
“徐將軍的突騎到何處了?“他摩挲著新得的金絲環(huán)首刀,這是昨日屠滅潁川荀氏別院所得。
副將胡軫捧上地形圖:“徐榮部隱于關(guān)后二十里密林,李傕郭汜的飛熊軍駐守軒轅關(guān)?!巴蝗魂P(guān)下傳來馬嘶,斥候滿身是血滾落鞍下:“孫堅先鋒已破梁縣!“
建安元年四月初七梁東郊野
孫堅的古錠刀劈開第五架西涼戰(zhàn)車時,江東子弟的歡呼聲震落了槐樹上的寒鴉。
華雄的鐵浮屠殘部正在潰退,被程普的弓騎兵追得跳進汜水支流。
“三日破五寨!“韓當(dāng)用矛尖挑起西涼軍旗,“主公,今夜就能飲馬汜水關(guān)!“
孫堅抹去臉上血污,望著關(guān)隘方向升起的黑煙。
他腰間纏著從胡軫尸體上扯下的金絲綬帶,那是董卓親賜的先鋒將印。
黃蓋突然踹開營帳門:“大榮,袁術(shù)又扣下糧草!“
燭火映出程普手中的帛書——“南陽糧倉遭劫“六個字潦草如鬼畫符,卻蓋著袁術(shù)的龜鈕金印。
“放他娘的屁!“孫堅一拳砸裂案幾,“昨日斥候還見袁公路在魯陽宴飲!“帳外突然傳來馬嘶,運糧官帶著三十車霉米姍姍來遲。
四月初八子時
程普掀開糧車氈布,抓起的粟米從指縫漏出黑灰:“全是陳年腐糧,戰(zhàn)馬都不肯吃!“
孫堅盯著沙盤上汜水關(guān)的微縮模型,突然拔出古錠刀:“傳令!寅時突襲西涼軍左翼,破關(guān)后取糧于敵!“
韓當(dāng)剛要勸阻,遠處山隘忽然亮起火光。
十九路諸侯的夜襲信號箭劃破夜空,袁紹的思召劍正在酸棗大營指向汜水關(guān)。
徐榮軍帳丑時三刻
“孫文臺果然耐不住性子?!靶鞓s將密報投入火盆,羊皮地圖上梁東丘陵的等高線泛著幽光。
他轉(zhuǎn)身對副將李蒙笑道:“讓幽州兒郎們嘗嘗江東魚的滋味?!?
三萬突騎銜枚疾走,馬蹄裹著麻布潛入汜水支流。
對岸密林中,三百架幽州大弓已搭上浸過火油的箭矢。
寅時正梁東丘陵
孫堅的赤幘在夜色中如鬼火飄動。
黃蓋率死士摸掉西涼哨卡時,發(fā)現(xiàn)寨門竟是虛掩的。程普突然勒馬:“主公,這營寨安靜得反常!“
話音未落,四面山頭同時亮起火把。
徐榮的狼頭纛在最高處展開,幽州突騎的箭雨遮天蔽月。
“中計!后隊變前隊!“孫堅揮刀劈落三支火箭。
古錠刀撞上李蒙的鏈錘時,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西涼軍“說的竟是幽州口音。
韓當(dāng)?shù)挠乙碜策M了陷馬坑,淬毒鐵蒺藜穿透戰(zhàn)馬腹部。
江東子弟哀嚎著跌入深坑,被倒插的竹矛串成血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