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子航答應得如此干脆，有些出乎路明非預料，卻也在情理之中。

路明非打量著眼前年僅十五歲，神色略顯疲憊的少年，道：

“看來我們可以省略取信這個環節了。”

楚子航直言不諱：

“我自有判斷，現在糾結信與不信只是浪費時間。”

“倒也是。”路明非點頭，“那我先給你講講龍族世界的常識吧。”

楚子航立刻正襟危坐：“好。”

路明非淡淡道：

“在很久以前，這個世界上出現了一個星球級生命。

“也就是一切龍的始祖，其名為尼德霍格，又稱為黑王。

“黑王掌控地、水、風、火及至高的精神元素。

“之后黑王創造了諸多龍類，后來也許是因為寂寞，創造了白王。

“白王掌控著至高的精神元素，實力僅次于黑王。

“然而后來白王攜三分之一的龍類反叛黑王。

“被黑王釘于青銅柱上六個世紀消磨靈魂，最后骨灰撒入大海。

“之后黑王又創造了四大龍王，分別掌控地、水、風、火四大元素。

“即青銅與火之王、大地與山之王、天空與風之王、海洋與水之王。

“在龍族的歷史中，人類只是奴隸。

“然而幾千年前，四大君王與人類一起殺死了黑王尼德霍格。

“人類最終殺死四大君王，自此開啟了屬于人的時代。

“然而龍王是不會死的，能殺死龍王的只有另一個龍王。

“黑王尼德霍格只是被封印，終有歸來的一日。

“四大龍王也不斷復蘇，不斷被送入輪回。

“人類與龍類結合誕生的后代，可以繼承龍類的能力。

“其中龍類基因比例低于50%者會偏向人類，被稱為混血種。

“另一半則會偏向龍類，被稱為死侍。

“卡塞爾的學生，秘黨背后的校董家族，歷史上諸多有名的英雄，以及你我都是混血種。

“強大的混血種會覺醒龍類的語言，也就是言靈。

“激發自身龍族血脈，通過龍文掌控元素，達到種種神奇的效果。

“你父親的言靈是時間零，效果是無視物理認知的加速，源自天空與風之王一脈。

“而我……”

路明非指了指自己：“我言靈的效果是看見命運。

“我可以看見過去與未來的事情。

“有時候是具體片段，有時候又是一種模糊的過程。

“總之不怎么受我控制。

“正因為看到未來我們有很深的糾葛，所以我信任你，這才來找你。”

楚子航沉默，這些事情太過匪夷所思。

黑王、白王和四大君王，都令人難以相信。

可一想到前幾天，他和爸爸遭遇的奧丁與那些悍不畏死的怪物。

以及爸爸展現出來的加速能力。

他又不得不相信路明非說的都是真的。

這世界上真的有龍族，有混血種，也有死侍。

就連他自己，力量也在迅速增強。

爸爸說，他已經覺醒了。

楚子航深吸一口氣，問道：“那奧丁是？”

那樣強大的力量，恐怕是龍王一級的存在吧。

如果只有龍王才能殺死龍王，那路明非真的能幫他殺掉奧丁嗎？

路明非看著楚子航的眼睛，道：

“奧丁是龍王一級的存在，手中的武器是昆古尼爾，擁有超越因果的必中屬性。

“他是怪物，但我……也是怪物，所以我可以殺死他。”

楚子航眼神變得警惕：“你是龍王？”

“我不是。”路明非搖頭，灑然一笑，“如果有一天你覺得我變成了龍類，那就殺了我吧。”

此言一出，楚子航愣住了。

路明非未免有些太過真誠，讓他有些不適應，卻并不討厭。

“我知道了，我會的。”楚子航用力點頭，一臉嚴肅地說道，“謝謝你和我說這些。不過，你可以證明一下嗎？你的能力。”

路明非點頭，回憶了一下，道：

“當然可以，比如前幾天你其實想要叫我一起上車。

“只是你還沒開口，我就沖進了雨里。

“高架路上，你在車上的時候，覺得他很煩，但自己逃走后又很后悔拋下了他。”

楚子航雙目瞪大，震驚不已。

這簡直比路明非說出龍族的歷史，道出楚天驕的身份，還讓他震驚！

那些不過是外部信息，可這些卻是他的心理活動。

路明非竟然連他心里怎么想都知道！

預知能力，竟然連這些都可以知曉嗎？

“只有我可以看到這些。”路明非像是看破了他心中的疑問，淡淡道，“至于其他人，至少在我所了解的未來，沒人和我一樣。

“不知道這樣夠不夠？

“不夠的話，我還可以說些關于你媽媽的事情。

“但是關于她的部分就很少了。

“比如她腸胃不好……”

“不，不用了。”楚子航回過神，輕聲打斷，“我相信你。謝謝你，路明非。”

這回輪到路明非一愣：“謝我做什么？

“至少現在其實沒排除我說的都是謊話吧？

“讀心這種言靈也不是沒有。”

“不，不是這些。”楚子航搖頭，“是你的方式，有些……太過于真誠，太過信任我了。”

他輕笑了起來，陽光得好像三月的暖陽，臉上疲憊一掃而空：

“換做是我，我會更加謹慎，而不是這么隨便就說出預見未來這種話。”

“……意思是我太幼稚？”

路明非愣了一下，眉頭一皺，又很快舒展，忍不住笑了起來。

“你將來可是人狠話不多悶騷卻可靠的‘永燃的瞳術師’啊。

“與我情同手足肝膽相照，我不信你信誰？”

這話說的，不信楚師兄難道信昂熱嗎？

楚子航眼中閃過一絲興趣：“永燃的瞳術師？”

路明非解釋道：

“混血種在激發力量時，會展現出黃金瞳，這也是混血種身份的標志。

“只是釋放黃金瞳，對于絕大部分混血種，都有很大的身體負荷。

“而你卻始終處于激活黃金瞳的狀態。

“被學生尊稱為‘永燃的瞳術師’。

“這是因為在你原本的命運中。

“你會加入卡塞爾學院，成為學生社團獅心會的會長。

“卡塞爾學院會給學生的血統分級。

“你只有B級，也許是B-也說不定。

“你了解到龍族的力量后，覺得自己太弱。

“為了追求力量，你查詢獅心會的古籍，復原了秘術‘暴血’。

“‘暴血’本質是解放體內的龍血，釋放龍族的一面。

“龍族的基因將不受控制地開始侵蝕你人類基因。

“這等于變相提升你的血統比例，從而增強力量。

“這是秘術，也是絕對的禁術。

“獅心會的成員們，只有在沒有退路的時候才會使用。

“所以你理所應當的血統失控了。

“始終激發黃金瞳，是因為你根本無法關閉。”

楚子航沉默，久久的沉默。

正如路明非所說，如果真的有能夠增強自身力量的禁術，他確實會用。

他知道這樣做不對，可他再也不想逃跑了！

路明非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不過現在，我有更好的技術。”

話音未落，路明非已然全身炁化。

通體純白無垢，氣息縹緲如仙。

“逆生三重，先天一炁。想學的話，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