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什么情況？”

還是那間咖啡廳，暹羅駐陽城領事館副手何堪指了指沈楷的臉。

沈楷聳聳肩，在他對面坐下，用餐巾紙擦了擦左臉被石子劃破的一條血痕。

“剛剛在路口遇上了酒駕事故，無妄之災。”

何堪笑了笑：“聽說前兩條才差點讓人用汽油燒死，呵呵，你這人似乎天生麻煩纏身。”

沈楷也這么覺得，似乎在系統出現之前從來沒這樣過。

“你找我是為了云陽飲食的事？”

何堪切入正題。

沈楷搖頭：“我和他關系不深，來這是想問問何先生有沒有水果、海鮮的出貨人脈，我可以給十個點的中介費。”

何堪不是商人，跟他談生意最好直白一點，開篇就把亮點和要求拿出來說清楚。

“想趁強臺風天氣賺一筆？”

何堪的反應極快。

“你們國家有句古話，叫做天有不測風云，我勸你想想清楚，很多大資本都還在猶豫觀望，別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

沈楷聽完，反而露出笑容。

之前他就猜大佬們暫時沒有下場，這下在何堪嘴里得到了證實。

“大家都知道賭不是個好事情，又為什么總能讓人趨之若鶩？因為賭對之后的收益極大。”

而且自己已經知道莊家底牌，不下注簡直對不住白給的大好機會。

何堪不清楚沈楷的情況，默認他是個只想一心搞錢，賭性極高的年輕人。

對于這種人，他不鄙夷也不高看。

跟隨下注，是沒那心思了，不過對方百分之十的分紅許諾可以拿下。

“我膽子小，做個中介幫忙牽線搭橋倒是可以。”

“謝謝。”

對方反應屬于意料之中。

沈楷點點頭，提出自己的想法：“如果何堪先生的人脈能支持定金拿貨就更好了。”

“手上資金不充沛？”何堪眉頭微皺。

他到底不是商人，沒看出沈楷的真正意圖，遲疑自己作為中間人最后要背官司。

沈楷連連搖頭，把手機上在進行的政務流程遞給對方：“是我有家外貿公司馬上要開張，里面幾百萬暫時不能挪用。”

得益于這些年的通訊發展，國內信息流通極快，不像國外，一件事到底有沒有處理，完全依靠通知或紙質交流。

何堪看過上邊沈楷的身份信息，確定了沈楷的大概資本情況，心里安分不少。

“我可以問問。”

沈楷再次開口感謝。

兩人之間存在利益鏈條之后，說話變得隨意許多。

“江云陽那邊的事你知不知道？”

“他昨晚和我通過電話，我說讓他耐心等等。”

“你是個聰明人。”

何堪笑了笑：“任命畢竟還沒下來，我也不好干預坤察。”

沈楷對坤察這種離任前不管不顧就想撈筆養老金的做法十分不屑。

“他也不怕人家告他。”

“結束合同的理由很多，他告誰去？做生意哪有那么多踏踏實實的合作對象，有些虧吃了就要認。”

何堪官味十足。

“不過我會盡量幫坤察掃尾，讓領事館免受詬病，到時安排領事館的員工餐讓他供應一個月好了。”

聽著人品還行。

實際也不是省油的燈，真要過意不去，不想給領事館摸黑，早為什么不拒絕江云陽的事。

“有格局。”

沈楷笑了笑：“對了，我公司主營服裝貿易，何堪先生要是有興趣，可以介紹介紹客戶。”

“暹羅離各個服裝生產大國都近，這方面難有銷路。”

沈楷聳聳肩，本來也就是摟草打兔子。

不曾想，何堪話鋒一轉：“不過，我們國家工業不完善，對機械、工業品的需求量很大。”

沈楷心頭一亮：“那我就等您的好消息了。”

辭別何堪，他轉頭前往江尾島礁，在附近吃的午飯。

遠眺遠方海岸線，大部分島礁這會還藏在水下，只露出幾個尖尖的小角。

系統投資建議應該是說目標島礁上的魚獲收益最大，不代表其他島礁沒有魚獲。

要是把周圍十六個大大小小的島礁全摸一遍呢？

沈楷的手指輕輕點擊著玻璃餐桌。

“恒哥，工地上忙不忙……兩點半的樣子帶上嫂子來江尾玩玩，記得租三臺大型水泵，再領五個項目小工。”

沈楷按照官方發布的潮汐時間，將人手安排好，隨后下了沙灘，光著腳丫子在上邊緩緩走動。

海天一線，白波起浪，景色相當不錯。

壞氣氛的是，偶爾會有些衣服、塑料什么的被拍到岸邊晃動。

總歸沒事，順帶收拾一通。

這時，白鈺瀅打來電話。

“沈先生，我們和蔣小姐已經約好下午兩點拍攝宣傳視頻，您記得提前來我們公司進行服化準備。”

沈楷把垃圾倒入池子，看著海面想了想。

這不正好借他們的人手弄掉一個？

“白小姐，我建議不如來江尾島礁這邊，等兩點半潮汐時節拍一個趕海視頻，你覺得怎么樣？”

“可行性很高，我和公司打個報告。”

江尾島礁景色好，趕海活動又有趣味，容易出片，而且地方寬敞適合展示無人設備。

沒過多久，白鈺瀅回復可以執行趕海方案。

人也在三點一一抵達。

“沈先生，這是我們公司新出的設備，你先熟悉熟悉。”

白鈺瀅把一架小巧的無人機送到沈楷手上，同時進行解說。

“功能和穿越機相仿，不過增加了幾項人工智能，您看這里，它錄下您的臉部、身體特征后就能實現伴飛。”

嗚嗚！

伴飛小型無人機飛到半空，沈楷朝左側踏出一步，它也跟著飛出一步距離，還會做出歪頭等交互動作。

整個操作過程行云流水，比此前市面上的同類型產品技術更成熟。

沈楷見過，但沒玩過，自然感覺十分有趣。

就和小說里三百六十度的直播放送系統一個樣？

“沈先生，感覺如何？”

白鈺瀅順勢做起了客戶調查。

沈楷攤開手心，巴掌大的無人機識別后自動落停。

“非常不錯，體驗感新奇，而且小巧方便。”

“謝謝您的評價，”白鈺瀅對于自己公司的產品相當自豪。

“咱們國產貨這幾年還真是發展急速。”

沈楷不由得感慨一句。

韓美華撇撇嘴：“有什么好稀奇的，對岸早把這東西玩出了花，馬上都要通過人工智能改變世界了。”

白鈺瀅笑笑，沒搭茬，自家產品處于什么水平，她心里有數。

沈楷被攪了好心情，但懶得和她去辯駁。

有句話說得好，聽得進的自己就去查相關資料了，不需要別人多講什么。

聽不進的，怎么講也不會改變想法。

別把精力放在無謂的爭論上，純屬浪費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