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挪了挪，又有兩人離開。

不過他們同樣沒有走向157號福袋。

沈楷看向身前的小個頭女孩。

幸運兒是她？

要不試試買下她的福袋？

沈楷思索間，目光不經(jīng)意落在小個頭女孩的屁股上。

一截藍色的工作吊牌闖入視線，塑料殼下工人體三個印刷字隱約可見。

不妙感唰地涌來。

沈楷立時看向負責(zé)引導(dǎo)的工作人員，工牌一模一樣。

“后面兩位，麻煩出示下憑證。”

工作人員出言提醒，小個頭女孩則沖他笑著擠了擠眼。

壞了，怕是真遇上暗箱操作了。

為今之計只有改變自己和小個頭女孩的站位。

自己和她本來同屬一組，越到她前面倒也不會引來麻煩。

沈楷腦子飛速運轉(zhuǎn)，想到了一個辦法。

他趁女孩往前邁步時，順勢把手機扔向地面，隨后皺眉，一副怒氣沖沖的模樣。

“美女，看著點嘛，把我手機撞掉了。”

女孩慌慌張張把憑證夾在胳膊下，轉(zhuǎn)過身，滿臉歉意，趕忙撿起手機遞回給沈楷。

“對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沈楷裝模作樣劃拉幾下屏幕，漫不經(jīng)心抬腿插到女孩身前。

“還好沒摔壞，算了算了，這是我的票。”

工作人員接過憑證，和料想中的一樣并沒有阻攔。

沈楷強壓激動，快步走到157號福袋面前將其拿起。

想了想，這活動本就存在內(nèi)幕，要避免他們事后不認的情況。

于是他當(dāng)場就把福袋打開，抽出獎券。

緊跟著發(fā)出一聲驚呼。

“我中了！和蔣雯雯見面的特等獎！在哪兌獎？”

周圍人群聞言瞬間炸鍋。

“真有特等獎啊，我還以為忽悠人呢！”

“好家伙，走的什么狗屎運！”

小個頭女孩愣在原地，抬頭看向上方監(jiān)控室。

里面坐著的小領(lǐng)導(dǎo)都沒來得及讓小個頭女孩去找沈楷回購，懊惱得直拍桌子。

但沒辦法。

老頭子們不在乎一個和流量明星見面的機會。

事情拿住了還好，大家默不作聲，沒拿住還聲張，怕是要被罵死。

“愣著干嘛，人家中獎了，還不趕緊接待！”

領(lǐng)班聽到耳麥里的咆哮，心里暗爽不已，但臉上還是一本正經(jīng)，快步走到沈楷跟前。

“先生，這特等獎券，您打算賣掉，還是去見面？”

“當(dāng)然去見蔣雯雯！”

沈楷毫無遲疑。

“好嘞，您跟我來。”

領(lǐng)班朝上方無奈聳肩，轉(zhuǎn)身帶著沈楷往體育館內(nèi)部休息室走去。

“恭喜您獲獎。”

抵達時，女經(jīng)紀人已經(jīng)站在門口笑容相迎，邊上架著三臺攝像機。

話里雖然熱情，卻連沈楷叫什么都沒開口詢問的意思。

“謝謝。”

沈楷淡淡回應(yīng)。

兩人說著踏入休息室中。房內(nèi)燈光柔和，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香水味。

蔣雯雯身著白色鏤花禮服起身，看到沈楷略顯皺巴的衣服，眼中閃過一絲嫌棄。

不過瞬間恢復(fù)了親切笑容，露出標(biāo)志性的甜美酒窩。

“您也是我的粉絲嗎？”

沈楷對此見怪不怪，附和著表明來意。

這個要求超出蔣雯雯預(yù)料，態(tài)度較為猶豫。

但她正在上升期，自然愛惜羽毛，今天又是場典型的公益寵粉。

事情不好拒絕。

不過經(jīng)紀人反應(yīng)極快。

她眼里透著精明，當(dāng)下湊近沈楷低聲嘀咕兩句。

大意是讓沈楷配合一條見到偶像后激動興奮，代表家人含淚送花的戲碼。

三萬九千塊錢近在咫尺。

別說一個視頻，一百個沈楷他都愿意。

“沒問題。”

“那我們馬上開始，”經(jīng)紀人打開房門將三個攝影人員叫入房內(nèi)。

燈光瞬間亮起，晃得沈楷眼睛微瞇，深吸一口氣，雙手捧花激動著向前遞去。

“雯雯，我和家人都是你的粉絲，我們永遠支持你！”

蔣雯雯也是一臉感動，演技強過沈楷無數(shù)，當(dāng)下哽咽著張開懷抱抱住沈楷。

“謝謝你們，真的，沒有你們就沒有我的今天。”

跟著拍攝結(jié)束，兩人迅速分開。

蔣雯雯蹙了蹙鼻子，不怎么喜歡沈楷身上的味道，強忍著完成了事先的約定。

沈楷則是暗忖演戲真尬。

他謝過兩人出門，拿著三張便簽給要貨的外賣同事發(fā)去消息。

“不是，你還真搞到了？”

“溜得飛起！”

“謝謝我楷哥帶我發(fā)筆小財！回頭請你吃飯。”

體育館外華燈初上，一片熱鬧景象。

沈楷則騎著電驢悠哉悠哉等待。

不多時，三人陸續(xù)抵達驗貨，又紛紛給買主打去電話。

隨后轉(zhuǎn)賬到手。

手機聊天軟件上余額數(shù)字從零頓時轉(zhuǎn)跳五位數(shù)。

三萬九千塊！

在這之前，他手上攏共也才三千多塊錢。

沈楷想到這，嘴角就忍不住上揚，臉上笑容根本無法抑制。

壓在心里的疲憊和郁悶頃刻間煙消云散。

稍作平復(fù)后，他手指飛快點擊屏幕，當(dāng)下就給老爸老媽各自轉(zhuǎn)去五千過節(jié)費。

至于妹妹沈靜則轉(zhuǎn)了五百二十。

每輸入一個數(shù)字，他的心中就涌起一股暖流。

家里由于他兩個半月以來，一直不怎么主動通話，聊天時也郁郁寡歡。

雖然沒有問起，但也猜得到他近來不太順利。

老爸老媽和妹妹見到轉(zhuǎn)賬，立時引來驚喜，都為沈楷松了口氣。

不過沈楷沒多解釋，只說自己所在的項目剛發(fā)一筆分紅。

他看著透過屏幕傳遞過來的暖心詢問，好一陣沒舍得挪開眼睛。

心里滿滿的都是成就感。

退出家人聊天，外賣同事群里更加熱鬧，各種恭喜，禮花表情包已經(jīng)刷屏。

“我楷哥，一個小時不到凈賺將近四萬塊，我就問還有誰！”

“嗚呼，沈老板，起飛！”

沈楷眼下興致高昂，一連給群里發(fā)了三個紅包。

于是乎，群里愈加歡樂，各種感謝，祝福的消息唰唰往上跳。

他咧嘴笑著，情感由心而發(fā)，揮了揮拳頭，喜滋滋騎著電驢走向返程。

路上，沈楷買了張福利刮刮樂，不過系統(tǒng)沒有反應(yīng)。

回到南城的步梯一居室，他窩進沙發(fā)里打開外賣軟件慢慢劃拉。

失業(yè)兩個半月。

除了黃燜雞米飯，就是隆江豬腳飯，他是真餓了，看到色澤誘人的飯菜照片都能流口水。

餃子，想吃。

烤全雞，想吃。

牛肉？過敏不能吃。

有錢了，選項也變多了，他反而磨蹭好久，最后什么都買了點。

果然，吃這件事最容易獲得滿足感。

沈楷看著一長串訂單，微微露笑。

來的外賣員叫余恒，今年三十一歲，黑黑瘦瘦的，和沈楷關(guān)系不錯。

他有臺拉貨的小面包，偶爾兼職送外賣，此刻眼里泛著羨慕。

“楷哥，發(fā)了呀，隨手就賺四萬。”

他們同行間為了表現(xiàn)尊重，除非年紀差距特別大，一般各自稱呼某哥。

“一點小運，恒哥要不坐下吃點？”

沈楷語氣謙虛，熱情邀請。

“不了不了。”

余恒連連拒絕，神態(tài)苦澀。

“家里丫頭節(jié)后一大筆開支等著我招呼，不趁工價調(diào)整多賺點，到時候擺不開。”

“那你騎車注意安全，”沈楷不再進行挽留。

余恒匆匆邁步離去，在樓梯間留下一串空蕩回響。

深夜。

沈楷輾轉(zhuǎn)反側(cè)，時不時就喚醒光幕瞄上一眼，滿腦子想著怎么進行系統(tǒng)升級和買車買房，衣錦還鄉(xiāng)，實現(xiàn)自我成就的未來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