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經歷了什么？
這對陳星來說是個好問題。
‘那天晚上老子覺醒了系統，老子開啟了逆天改命。哈哈，但是老子絕對不會說。’
“嗯~~，沒什么呀。我就是正常下班。不對，下實習。”
“那你為什么，看起來情緒好像波動很大。”
“因為我在地鐵上睡著，坐過頭了。”
“就因為這個？”
“是的。”
“因為這一點小事導致你情緒劇烈波動？”記者職業敏感告訴李青青，壓垮駱駝的往往是最后那根稻草，成年人的崩潰往往只在一瞬間。
“你到底想說什么。”
“沒什么，我就是隨便問問，我是記者嘛，記者。。。”
李青青很快又繼續道，“你在這里實習？”
“在這是兼職。”
“可你剛剛說實習。”
“我正在讀研，上午實習，下午到這里兼職。”
“這樣啊。那你的生活節奏是不是很緊張，學業、實習、兼職，心里壓力應該很大吧。”
陳星忍不住看了眼龍小凱，‘你小子領回來個神馬玩意兒啊。’要不是龍小凱還在場，要不是對方親自把龍小凱送了回來，陳星真想開門送客了。
李青青親自送回龍小凱的舉動，讓陳星對其偷拍視頻的反感消去了大半，并且因為龍小凱貌似很喜歡這個大姐姐，陳星也就只好硬著頭皮和對方尬聊。
“壓力？還好吧。如今有幾個人能說自己壓力不大呢。”
李青青仔細審視著對方，陳星明明看起來是個情緒很穩定的人，這讓她有點小驚喜。因為反差意味著巨大的新聞價值。
為了普利策的夢想，她生生忍住了短期漲粉的誘惑，把那個視頻給隱藏了。此刻又怎會輕易舍得眼前的采訪對象。
不過李青青也看出了陳星對自己的戒心，于是李青青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龍小凱身上。
“小龍，真的對不起，姐姐害你被奶奶打了屁股。一會兒姐姐請你吃冰淇淋。”
陳星無語地看著李青青在那無事獻殷勤，要不是龍小凱年紀太小，他都忍不住要有些不好的聯想了。可是他哪知道，李青青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人家的目標從來就是他陳星。
“小陳老師平時上課是不是很厲害。”
“那當然，我大哥上課比其他老師好玩多了。”
“你們都喊他大哥嗎？看來他平時應該是個很好相處的人呢。”李青青內心真實想法：‘人前越是風平浪靜，人后的崩潰才越是徹底。這是一個反差極大的采訪對象，他身上一定有故事。’
。。。
看著李青青哄娃式的聊天，陳星覺得很沒意思。可他看著龍小凱被逗得很開心，又不好意思開門送客。
百無聊賴之下，陳星干脆走到窗邊坐下，繼續修煉他的《算法導論》了。
李青青一邊哄娃，一邊則一直在注意著陳星，“你們老師平時都這么認真嗎？”
“他可認真了，他要考蘇京大學。”
聽著兩人的聊天，陳星后悔極了，就不該把自己的打算告訴這個小屁孩。。。
“蘇京大學？呀~~，好厲害的呢。那你們老師一定是學霸吧，他本科哪里的呀。”
“糖城工學院。”龍小凱確實也知道陳星的本科學歷。
陳星已經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了，沒有人喜歡成為別人口中素材，同時還得被逼在旁邊聽著。他很想出去，可是又不好意思把龍小凱一個人晾在這里。
“糖城工學院？”李青青強掩驚訝，顯然她也知道這個學校不咋滴。
‘從一所普通學校出來，一下子想考蘇京大學？’李青青很難認為陳星是個正常人，‘潛在的自我幻想？是因為受刺激太嚴重了？’
糖城工學的本科生和蘇京大學的研究生，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將二者相提并論。
陳星聽的心煩，于是干脆拿藍牙耳機把自個兒給堵了。稍微開點輕音樂，倒也頓時清靜了不少。
陳星終于沉浸入了自己的世界中。
數學歸納法，歸納法是遞歸的數學理論基礎。
遞歸，遞歸，又遞又歸。。。
本質上是對同一種邏輯的復用。但是遞歸必須要有退出機制，否則就會陷入死循環。。。
陳星猶如一個正在默念口訣的修煉者，他此刻旁若無人，置身于自己的一方小天地。
系統也在此時體現出了它的價值--AR全息投影之下，陳星的視網膜上直接就能具現出一行行代碼。并且這些代碼是活的。
此刻陳星的視野中，代表遞歸函數退出機制的那行條件代碼正在歡快地跳躍著，表明它是整個函數的邏輯出口。
陳星眼看就要把《算法導論》第一部分啃下來了。
‘系統，你的AR功能能不能便宜點。’
雖然陳星可以用現實中的筆記本來寫代碼，可是系統的全息投影+活體代碼功能實在是降維打擊，比筆記本好用一萬倍。麻煩的是要花費星光點。
所以陳星現在就如同上網咖一樣在使用系統的AR功能--每小時需要花費一個星光點。
【不行，】系統的回應很生冷，【使用我的功能就需要付費。】
‘那能不能包月。’
【@。@！】
【。。。】
【不許再拿這種人類世界的奇談怪論來污染我。】
‘好吧，如今哪家網咖沒有會員卡。’
【閉嘴。】
‘系統，你宕機了？’
【沒有，在你的摧殘之下，我的魯棒性已經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那為什么你的AR投影上有裂痕。’
【我沒有裂痕。】
‘明明有啊，你看，裂痕還在飄呢。’
【蠢貨！那是你們人類雌性的頭發。】
‘納尼？’
陳星一個激靈刷的站了起來。
“啊~~~”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慘叫。
李青青的鼻子被陳星來了個暴擊。
陳星一臉懵逼地回頭。
龍小凱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李青青則吃痛地捂著鼻子坐在地上。
“什么情況？”
“我疼。。。啊，我出血了。”
剛才李青青和龍小凱聊著聊著，龍小凱就困了。然后李青青就站在陳星背后觀察他。
由于陳星太投入了，他都沒有絲毫察覺。然后李青青越湊越近，直到低下頭，接著幾根不聽話的發絲就飄到了陳星眼前。
天真的陳星就以為是系統宕機了，才會導致AR全景影像上會出現黑色的條紋。哪知道，那其實是李青青的頭發。
陳星手忙腳亂地幫對方擦著鼻血，“不好意思，實在不好意思。。。”
好在童學館本就有應急醫療箱，李青青的鼻血很快就止住了。
‘為了普利策獎的犧牲。’李青青是這么認為的。
而且在她看來，陳星剛剛的應激舉動顯然就是精神出問題的證明。正常人怎么可能好好看著書突然就蹭站起來呢，真的是那種一下子蹭一下站起來。
她自然不會知道陳星是因為系統那句“人類雌性的頭發”而吃驚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