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屋。
院子里洗衣服的聲音,傳到了裴朗月的耳里,她忽然覺得這個張澤今倒是體貼。
想起他昨夜霸道又溫柔的對她,她又紅了臉。
張澤今回屋,閂上了門。
裴朗月不解:“你大白天的插門做什么?”
張澤今溫潤一笑:“自然是上床給娘子暖手。怕娘進來!”
說著便上了床榻。
裴朗月嫌棄:“誰用你暖手!”
張澤今笑著不答,依舊把她的手拉到了自己的手心:“月兒給我一個機會吧!我們不和離了好不好?”
裴朗月沒答。
他便又說:“你是不是怕我會像前世那樣死了。不敢答應?”
裴朗月搖頭:“也不全是!”
“月兒,你答應我可好,若我今世去趕考逢兇化吉,活著回來,我們就不和離了,可好?”
他又接著說:“你放心,若你怕我逃不過前世,我可以再給你寫一份和離書,拿去知縣大人那里蓋官章,請他作證明,到時候我若真的出事了,你就拿著那份和離書就能輕松的和我撇清關系了!娘和大哥必定放你走!你看可好!”
裴朗月有點左右不定了。
二郎對她真的很好,她不想傷他,可她對他也并無愛意。
她留在張家生活就會看到那對狗男女。
她心里的念頭是想著離開的。
張澤今又道:“若你不想見到大哥她們,等考取了功名,我們和他分開住就好。你給我一個機會,等我科考回來,若到那時你還想和離,我就不攔你,放你走可好?”
裴朗月神思亂了,說:“你讓我想想!”
“好!你好好想想!我給你時間。”張澤今溫眸看她。
她有些失神,開始迷茫起來。
若是在他進京趕考前和離,必定要影響他考試的情緒。而且自己的娘也必定不讓她和離,強行和離不但張家埋怨她,娘也可能會跟娘斷絕母女關系。夫家,娘家都沒了,她又該去哪?
唯一可去的那個地方便是京城,他或許會收留她,做他府中的婢女。
若是張澤今今世躲過那一劫,考取了功名,做了官,那她真不用再和大郎他們一起生活了,她倒是可以放下前世的恨,跟張澤今好好過日子。
只是前世張澤今和林姿做過夫妻,這個芥蒂卻始終在她心里過不去。
若沒有這個,她會真的完全接受二郎。
張澤今緩緩把她攬進自己懷中靠著,她也沒有反對。
張澤今滿意一笑,又改成了從后背環住她,把她整個上身都包裹在了懷中,在她耳邊輕吐:“這樣暖和嗎?”
“嗯!”裴朗月應了一聲,窩在他懷里閉上了眼。
他就這樣抱著她,她也就這樣讓他抱著,彼此都不再說話。
他的懷抱說實在的讓她很有安全感,也感到很溫暖。
若真要離開他,她或許真的會有幾分不舍。
許久后裴朗月突然說了一句:“張澤今,我答應你!”
“什么?”張澤今隱隱雀躍,他沒聽錯吧。
“我答應你,等你科考回來我再做決定!”裴朗月聲明。
張澤今大喜:“月兒,你終于答應了!”
裴朗月解釋:“只是答應科考前不和離,科考后還不確定呢!”
張澤今輕笑:“我知道!我相信科考后我也會留住你的!”
“不論和不和離,我都希望你能安然無恙!”裴朗月對他說。
“好!我答應你!我會完好無損的回來,跟你團圓!”
“嗯!”裴朗月輕應。
他緊緊抱住了她,久久不愿放手。
中午張澤佑來喊他們吃飯。
裴朗月本想不去,張澤今勸她:“我知道你不想見大哥,躲過今天也躲不過明天。早上林姿也跟我說了一些冷嘲熱諷的話,你再不去吃飯就連娘那里也不好說了。”
裴朗月這才和他一起去吃飯。
飯桌上,林姿先笑著開口:“難怪弟妹昨夜罵人,敢情這身上被啃成這樣!”
幾人都轉眸往裴朗月看去。
裴朗月恨不得找個地縫鉆了,她露出的脖子上就沒一處是好的。
張母見裴朗月羞赧,忙說:“莫說了!都好好吃飯!”
林姿便不再言。
張澤今倒是心情極好,依舊風淡云輕的只給媳婦夾菜。
裴朗月沒敢抬頭,只顧吃飯。
張澤佑眼眸暗淡,似有心事。
入夜,張澤今鉆進了裴朗月的被子。
裴朗月嗔怪:“你過去!”
“不去!”他答。
說著又把她摟進懷里。
“答應了你,你就得寸進尺了?”裴朗月欲推他。
他低頭含上了她的唇。
這男人果然得寸進尺了。
裴朗月被他吻得喘不過氣了,他才放開她:“要不,我們……?”
“不要!”裴朗月話未說完,又被吞下。
……
這下裴朗月徹底發火了,推開他,怒道:“張澤今!你真不知羞!”
張澤今討饒:“娘子莫大聲,求娘子憐憫!”
“我告訴你,我們還是井水不犯河水,你再這樣亂來,我就搬到西廂去住!”
裴朗月又羞又氣,臉都紅了。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亂來,就抱抱可好!”張澤今忙軟口認錯。
裴朗月塞了他一個枕頭:“你抱這個吧!不許碰我!”
“那我們白天還抱在一起呢!”張澤今委屈。
“白天是白天!晚上睡覺你規矩點,別碰我!”裴郎月警告。
張澤今泄氣的枕著胳膊看帳頂。
裴朗月見他老實了,才放心睡覺。
誰料第二天早上,裴朗月甫一睜眼就被張澤今拉到懷里:“你說了晚上不能抱,那現在天亮了,就可以抱了!”
裴朗月無語。
張澤今見她不反駁,笑得更深了。
……
臘月初二,兩對夫妻回了娘家送禮。
裴寡婦心情大好,希望過了年,女婿能考上功名。,自己將來也沾光。就非要張澤今多陪她喝幾杯,裴朗月見張澤今不好推卻,就替張澤今喝了兩杯,不料夫妻倆就都醉了。
裴寡婦今日也有點醉了,但還是叫鄰居三丫到張家遞信,叫張大郎過來接的人。
張澤佑剛和林姿到家,就聽三丫來報信,就去裴寡婦家接人了。
張母一臉不高興:“這裴寡婦真是不像話!哪有把女婿女兒灌醉的!”
張澤佑說了句:“娘說的是!”
朦朧中,裴朗月感覺自己的唇被人吻了許久。
她睜開眼也看不清是誰,好像是夢又好像是真實的。
到了傍晚睡醒時她也就不記得這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