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仁剛放學回到家進入家門,就被仆人領到了父親的專用會客廳中。
有重要的客人?
要不然為什么會這么隆重?
懷著疑慮的歐仁穩步探入到了里面。
視線先是落在父親那里隨后禮貌端正的看向一旁坐著人。
咦,竟然兩人。
年紀大的差不多五十多歲,另一名是一名豐腴的三十出頭白人美艷少婦模樣。
看著他們手中款式一模一樣的戒指,心中了然,這是一對年齡差距偏大的夫婦。
雖然比詫異兩人相差近二十歲的年紀怎么結婚的,但是經過一年的貴族禮儀熏陶,歐仁還是選擇拋之腦后,保持紳士的微笑目不斜視。
“歐仁,快過來”
亞歷山大.德.博阿爾內指著不如老年的男子道:“這是我的好友羅蘭先生,羅蘭先生可是巴黎出了名的哲學家和資產家”
歐仁立即以貴族的方式行禮。
羅蘭先生淡然受之。
歐仁再次心中詫異了。
這羅蘭,竟然坦然面對的行禮不做任何表示。
“這位是羅蘭先生的妻子瑪莉”
歐仁隨后知道,這個羅蘭夫人現在全名叫做瑪莉.簡.羅蘭。
當知道這個名字的時候,歐仁再次呆住了。
這巴黎,怎么感覺隨便抓一個人都是跟大-革-命相關的人啊。
這羅蘭夫婦,不就是大革-命開始之后幾年內崛起的政治新星嗎?
他們可是推翻波旁王朝的重要推手之一啊。
他們夫妻跟雅克.皮埃爾.布魯索、孔多塞侯爵等等人組建了吉倫特派,其是幾個人中唯一的女性領導。
跟當時革-命最重要的雅各賓派天天唱反調,阻撓雅各賓派圈占最后的革-命果實。
要不是后來山岳派的崛起,雅各賓派支持下的山岳派跟他們針鋒相對,使得吉倫特派無暇他顧,最后吉倫特派被趕出中央的舞臺,甚至領導者紛紛被殺害,特別是羅蘭夫人還在在1793年被執政的雅各賓派逮捕后,從容就死,在歐洲引發了巨大的反響。
就連幾十年后的東方大國一代重臣梁-啟-超梁大人翻譯后不由公開感嘆贊揚她:“自由自由,天下古今幾多之罪惡,假汝之名以行!”
可見她的名聲與在大革-命的地位,是多么的高尚。
至少在全球文言墨客筆下是這樣的形象。
兩刻鐘后,迷茫盡消,自己竟然多了一個哲學老師。
不過令他意外的是,竟然不是羅蘭先生,而是羅蘭夫人,這個風韻猶存,逐步剛步入中年的婦女。
35歲,食肉知味之年啊!
剛才說的是她正面的一面,其實還有一面是令巴黎人背后嘲諷的,甚至自己的父親都不知的事。
眼前的羅蘭夫人按照歷史,會在1791年革-命成功后開始作出出軌的事情。她竟然愛上了一個逃到巴黎名字叫做傅佐的年輕男子,比她小了十幾歲。
甚至成為了雅各賓派攻擊她形象的利器。
也成為他們夫妻的隔膜所在。
這樣的一個人,竟然成為自己的哲學老師,亞歷山大,你這個父親在害自己兒子啊!
這不是直接在小綿羊身邊放一只餓了肚子的大灰狼是什么?
看著目前正時不時跟自己丈夫秀恩愛的羅蘭夫人,自己看來以后安靜成長的想法,是無法繼續了。
還有這兩人可是未來真正的大革-命時期的核心人物,就因為起那段時間自己跟父親說過要招募家庭教師,而且指定來自工商資產界的人,原本打算是想未來處理好貴族跟資產階級的關系。
現在倒好,亞歷山大沒有找出確實符合目標,但是卻是用力過猛了。
人家夫妻可是革-命頭子啊。
博阿爾內家族家族看來怎么躲避,也躲避不了這場大革-命了了。
還有,自己似乎越發靠近革命發生后的當權派雅各賓派頭子—馬克思西米連.羅伯斯庇爾。
為此都選擇來他的母校路易中學了,可是還沒牽上線,這羅伯斯庇爾的對頭直接出現在眼前了,而且還是一來就來一雙。
這場景,怎么感覺似曾相識啊。
看來,自己還是需要做出更多更壞的打算才行,至少應對方案需要提供更多的ABCD計劃才行。
想到這,他不由的想起法蘭西貴族中,最頂層的貴族自己是撬動不了,那么下面的貴族呢?
畢竟自己的父親亞歷山大.德.博阿爾內大小也是一個子爵,僅次于公爵、侯爵、伯爵、子爵、男爵五等爵位來判斷的。
在法蘭西,也算是拿得出手的爵位。
除了最頂上的巴黎貴族。
另外一層的貴族就是地方領主。
法蘭西的中央集-權雖然大體上實現了,但是在一些邊遠地區這還有古老的中世紀領主殘留。
沒錯,對1789年的法國人來說,現在在遠離巴黎周邊兩百公里外,還是都出現領主圈地為王的跡象。
比如說西部的旺岱和西北部的諾曼底、布列塔尼地區、這系誒地區殘留著一些仍舊擁有封建權力的地方貴族,這些貴族反對領地里面的領民仍然實行嚴格的封建統治,捐稅和地租遠高于路易十五和路易十六簽字頒布的國家稅收水平。
他們過著正如中世紀似的貴族生活,居住在城堡里面,并視自己的封建權力為理所當然的,上帝所賜。
然而,當時封建權力和封建壓迫最厲害的西北部,反對革-命卻是出人意外的最為強烈,因為農民越是壓迫到一無所有,就越是極端摯誠于宗教,服從領主,聽從貴族和傳教士的命令。
這些地方因為大革命后激烈保王,反對之后的共和政府,因此和共和黨打了多年的平叛戰爭。甚至謠傳有些地方發生了滅絕的殺戮。
在評判過程中,大部分領主也死于交戰,或者上了斷頭臺。
至于第三那是鄉村小貴族群體,在法蘭西各地的鄉村,也有許多的小貴族,這些要么是大貴族的小分支,要么是官僚貴族的后代,他們負擔不起在巴黎凡爾賽德開支,也從不奢望能夠聽到自己的名字,讓國王給予自己,一心只想經營好自己的田莊。
他們都是出色的領地主,生活水平也不高,吃自己田莊出產的東西,喝自己釀的葡萄酒,極少進行奢侈品消費,這群人也沒有多大的權力,過著類似鄉紳的相當簡樸的生活,和一般的富農地主沒有多大區別。
在大革-命最開始的疾風暴雨的幾年中,這群人是遭受最多最嚴重沖擊的,有些地方發生了針對貴族的大規模殺害。而且根據共和國的法令,貴族一旦逃離國家即被視為叛國,財產和土地也將會被國家直接沒收,所以他們的財產也蒙受了巨大的損失,直到拿破侖上臺后才風平浪靜。
還有城市的貴族官僚,這些人世代都是官吏和法官,一般也居住在城市里面,當然他們也會在鄉下買下房產說他們只是為了好區分而已。
他們的生活和有錢的中產階級及富商沒有什么區別。
這群人收入頗豐,而且地位較高,關鍵是和其他貴族群體相比,他們更能夠感受到時代的激蕩變化,大部分人老早就投身到革-命里面中,因而他們的幸存比率比之前的貴族群體要高,有些人甚至歷經共和國和拿破侖時代、復辟王朝而幾十上百年而不倒。
這個群體對歐仁和博阿爾內家族來講,應該是最合適的,至少在知道自己的家庭老師是羅蘭夫人后。
至于后面還有的落魄貴族群體,這些貴族經過世代的繁衍生息,嚴格執行長子繼承制的貴族家庭一定會產出層出不窮窮困的幼子,這些不是嫡系的子孫繼續繁衍,就會帶來一個雖然屬于貴族卻窮困潦倒的群體。
當然,有也因為自己的過度揮霍變窮的貴族。
反正這個貴族群體有地位,卻沒有足夠的錢來裝飾貴族的體面,所以不愿丟貴族臉面就只能夠游手好閑,要么就去參軍。
這個群體跟貧民接觸較多,而且個人前途渺茫,對國王等頂層貴族心懷不滿,所以這些人很多都成為大革-命的支持者,不少人還成為了共和國軍隊的中堅力量。
其中,拿破侖就是其中一個。
家庭教師羅蘭的到來,讓歐仁打開了一扇新的窗戶,他覺得,他的選擇,似乎變得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