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包間內的氛圍瞬間沉寂下來，劉興端著飲料的手僵在半空中。

王煒意識到，自己腦子一熱說錯了話，趕緊扇了自己一個耳光。

“你瞧我這嘴，感覺跟不受大腦控制一樣，怎么老是亂說話。”

坐在他對面的卓桐笑了笑，沒有什么別的態度：

“都過去四年了，這回事兒就忘了吧，反正也分手了。”

劉興白了王煒一眼，趕忙接過話茬：

“就是就是，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我卓哥相貌出眾，你擔心他找不到女朋友？你還是多關心關心自己吧。”

“是是是，是這么個理。”

王煒連忙點頭賠罪，然后不敢再說話，生怕說多錯多。

他這人性格就是這樣，平時比較逗樂，情商也不算低。

就是偶爾腦子一熱，嘴巴上管不住，不時會亂說話。

卓桐看他們這談虎色變的樣子，真的很無奈：

“不就是個大學時期的女朋友嗎，搞得跟文字獄一樣，我可不是什么暴君。”

“不過呢……的確沒聯系過了，畢業后也沒見過，誰知道她去哪里了呢？”

另外兩人默默點頭，不好意思多說什么。

按照他們的關系，平常打打鬧鬧可以，但有些話該說有些不該說，都拎得清。

更何況現在卓桐就是他們的救星、將來的衣食父母，可不能亂得罪。

三人在包間里又是一陣閑聊，聊起大學時光，還有畢業后的生活。

即便能一直有話聊，但天下哪里有不散的宴席？

他們約定18號的校慶見面后，重新各奔東西。

即便王煒的公司要倒閉了，還有不少流程要走，也得準備各種合同手續。

但現在卓桐愿意和別人一起出錢入股，就還有一線生機。

而劉興所在部門解散的事情，雖然八字有了一撇，但也還沒到時候。

能吃一天公司的大米是一天，白給的工資，怎么能說不要就不要嗎？

卓桐看了眼時間，然后選擇給妹妹打了個電話。

電話響了沒多久就被對方掛斷，然后隔了一段時間才打回來。

卓桐先聲奪人：

“喂？卓靈杉，是不是在睡覺呢？”

“你干嘛呀？我在教室自習呢，手機鈴聲突然響了，丟死人了！”

此刻，電話另一頭的卓靈杉，站在教學樓一處偏僻角落，極力壓低著聲音，以免打擾其他自習的同學。

“18號不是校慶嗎，我到時候打算回學校一趟，順路看看你。”

她嘟著嘴，聲音略微有些埋怨和不耐煩，但眉眼間都是喜色：

“你終于記起來還有個妹妹了？怎么之前不見你來探望我。”

“哥哥我不是忙著掙錢嘛，不然你以為你的零花錢哪來的，可得對我感恩戴德啊。”

“我呸，就你給的三瓜倆棗，還不如貧困補助發的多呢。”

“哎呀，高低都是哥哥的心意，反正我話傳達了，校慶的時候別忘了來找你哥哥我。”

“那好吧，到時候午飯你得請客。”

“好好好，都依你。”

掛斷電話后，卓桐非但沒有事情解決的放松和愜意，臉上反倒陰云密布。

之前妹妹在學校里沒有少受人欺負，他都一直記在心里，還找學校反映過。

但學校那邊，從輔導員到校領導，即便自己問了好幾次，他們全部矢口否認此事。

按照卓桐自己了解的情況，似乎是因為家里困難，卓靈杉在宿舍或者在專業里，被人嫌棄嘲笑。

既然自己現在已經有錢了，那就不可能讓妹妹再繼續遭受他人冷眼。

“趁著校慶的時候，想辦法查一查這件事情吧。”

忽然算下來，校慶那天也太忙了吧？

一是要給白薇當教學用具，二是和韓崎參加羽毛球部活動，三是和王煒談公司債務重組，四是找妹妹。

咳咳，這個找的妹妹指的是親妹妹，不是學校里的漂亮妹妹們。

當然了，要是有合適的妹妹，卓桐也是來者不拒的。

只不過目前最優先的，還是能觸發系統機制、獲得獎勵的好妹妹。

如今“拼夕夕”系列道具就差最后一件，他有點小急。

“叮咚”

才剛放下手機，又是一陣微信提示音響起。

這次的消息發送者，則是位卓桐徹底沒想到的人物——柳茹。

她是卓桐當初在恒通地產擔任銷售時，帶過眾多新人之一。

柳茹長相和身段都不錯，不過衣著比較保守，兩人還曾有過一段曖昧，但很快就不了了之。

因為柳茹實習期滿，卻沒有選擇轉正，而是直接離職。

在那以后，卓桐就沒有收到過來自柳茹的消息。

【柳茹：師傅，你的衣服放在店里兩天了，怎么還沒來拿？】

“衣服？店里？”

卓桐看著這些字眼，一頭霧水，但很快就恍然大悟，反應了過來：

“這么說，那天在阿瑪尼幫我挑衣服的導購員就是柳茹？難怪她當時會忽然口誤，稱我為師傅了。”

“只是……怎么看都不像啊？”

那天的柳茹穿著性感火辣，還畫著濃妝。

而在卓桐記憶里，實習期的柳茹從來都是長袖襯衫和西褲，甚至連手臂都不愿露出來。

平日里也都是淡妝或者素顏妝。

怎么穿衣打扮的風格一下變化這么大？

這又不可能是阿瑪尼店里的規矩，因為其他幾個導購員穿的雖然也很好看，但不至于像柳茹那天的樣子。

緊身襯衫、包臀裙、蕾絲吊帶襪、高跟鞋。

可以說，滿足了卓桐對于性感女秘書的一切美好幻想。

但他根本猜不到，那人竟然是自己的徒弟。

斟酌一番字眼后，卓桐這才回復：

【我：我馬上來取】

事到如今，也沒必要對此感到驚奇什么的。

等見面的時候，簡單詢問一番，就知道為什么柳茹會發生這么大的變化了。

……

另外一邊，百象天地的阿瑪尼專賣店里，剛剛結束交班，柳茹正準備下班，此刻坐在更衣室里休息。

她將卓桐那天留在店里的衣服，用阿瑪尼的袋子裝起來，提在手邊。

領班張婉婷在換便服時，悄悄瞥了一眼柳茹手里的袋子，但她沒看清里面的衣服。

可是她又很想知道，袋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于是毫不客氣的問柳茹：

“柳茹，你上個月績效發了多少？”

正在跟卓桐打字的柳茹抬起頭，沒想到對方忽然會問起這么敏感的問題。

當銷售的，績效都是各自的秘密，哪有問別人發了多少績效工資的？

再加上自己跟張婉婷一直不對付，現在她這么唐突的發問，實在太過可疑。

于是柳茹只能尷尬的笑了笑，嘗試打馬虎眼糊弄過去：

“沒多少，就千把塊。”

誰知張婉婷的目標根本就不是想知道她的績效，只是想借此攻擊柳茹罷了：

“就千把塊，那你哪來的錢買阿瑪尼？而且我們不是男裝嗎，你這是給誰買的？是你的金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