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
羅復陽從保姆手上接過信,拆開看。唐素琴也湊過來。
唐素琴看完問丈夫:“沒有落款啊。你知道是誰嗎?”
這幾件事,難道是他?
羅復陽看著信中提到的幾件事,猜到大概是無根生那個混蛋。
“嗯…一個混蛋。嗨,不去管他,咱先躲躲風頭去。”
羅復陽在心里暗自盤算:去不去呢?要說這混蛋還有點意思,還有高兄、谷兄弟都是妙人,算了還有好幾個月,再說吧……
……
“素琴啊,你在家好好休息,我出去幾天……”
羅復陽不太善于撒謊,到了約定的日子,他想著用拜訪友人的借口糊弄過去。
“你要去信上那個人約定的地方?”唐素琴翻了個白眼,這段時間以來羅復陽一直狀態不對勁,她又不是眼瞎,怎么看不出來。
“???你看出來啦?我這……”
就在羅復陽尷尬不知道怎么解釋的時候,唐素琴說道:“行了,想去就去唄,神神秘秘的。”
臨走了,羅復陽又說:“行,那我走啦。你這還懷著孕,要不要先回唐門養胎?”
唐素琴眼中的光一下暗了下來:“我跟你也算是私奔了,而前幾年唐門刺殺忍眾我也沒到場,門里死了那么多師兄弟和叔叔伯伯,我心里有愧……”
羅復陽上前抱住唐素琴,安慰道:“好了,這也不全怪你,咱們知道的時候都已經結束了……那我走了,照顧好自己?!?
往后不知道多少年,唐素琴不止一次的后悔,如果當初自己勸住羅復陽,或者問個明白,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
秦嶺外,一間破落的木屋。
羅復陽駐足四處觀望。
怎么沒人呢?這無根生搞什么名堂?
腳步聲從身后傳來,羅復陽回頭,來人是國字臉,面上刀疤縱橫甚至瞎了一只眼的男人。
“羅兄弟來了,請,我給你帶路。”
“我就知道高兄一定不離無根生左右,不過他人呢?”羅復陽熱情的跟高艮打招呼。
這高艮本是一氣流的弟子,一直是急公好義,嫉惡如仇的性格,卻不想在很多年前加入全性,更不曾想他在加入全性后也沒有傳出做過什么惡事,反而殺了很多作惡的全性中人,跟大家心目中的全性相差甚遠。
高艮回答:“大伙都在那,掌門也在那?!?
羅復陽一愣:“大伙?很多人嗎?我還以為最多加上你跟谷兄弟……”
這時,遠處山路上來了位穿背帶褲、戴鴨舌帽、方框眼鏡的男人,在遠處高呼:“我來啦!”
羅復陽抬頭望去,隨口問高艮:“這位是?”
高艮:“這位是孫仁芳孫兄,來自三通火針?!?
等孫仁芳走近了,發現羅復陽不是無根生在cosplay,愣了一下。
高艮抬手介紹道:“這位是羅復陽羅兄,青城山外丹派?!?
孫仁芳恍然大悟,抱拳道:“嗷!小仙翁,久仰久仰!”
羅復陽一陣尷尬,連忙回禮,接著說:“別這么說,羞煞我了。大家抬愛給我起了這么個綽號,我哪當得起半個仙字,跟抱樸子先賢相比,我是弗如遠甚!”
高艮這時插話說:“好了二位,進去再聊吧,那邊人多,我給二位帶路。”
高艮在前面帶路,三人沿著山路走了一陣,來到一處樹林中的空地,這里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嚯!羅復陽看了一圈,心中暗自驚訝,這里居然有不少熟人,其中更是有一些門派的頂梁柱和牌面。
而那個把大家約來的無根生正坐在一處崖尖上獨自喝酒。
“豐平,儂小子莫要吹牛!”“就是!”“來一個,露一手瞧瞧!”
篝火旁,一幫人在吆喝起哄。
“你們都睜大眼瞧好了,小爺去也!”
羅復陽聞聲看過去,只見一個穿著大紅敞襟衣服的男子跳入篝火中,篝火轟然膨脹燃起近丈高,隨后那男子好像整個人都化為火焰,融入火中,接著消失不見。
“我了個乖乖,人還真消失了!”
“我的天,今天居然能親眼見到火遁術!”
“豐平這小子吹牛吧,他還真能從這里跑去紹興?”
“這小子不會是用障眼法騙人的吧?”
“可他真就這么消失了??!老廖,你是機云社的行家,你評評理,這是不是戲法?”……
見到這人居然真的消失在火中,眾人的情緒頓時被引爆,紛紛討論起來。
這是火德宗門人?火德宗的火遁之術?
“無掌門,找我們來到底干啥子?”孫仁芳沖還在喝酒的無根生大喊道。
無根生一副披頭散發滿臉胡茬的邋遢樣子,用微醺慵懶的語調說:“孫兄,羅兄,這里只有這些了,酒跟朋友。先吃好喝好,人還沒到齊呢!”
羅復陽想了想,開始跟場地上的熟人打招呼。
“鄭師兄,經年一別,蜀浙青城茅山山海相隔,沒想到在這見面了。無根生在信里還提到咱們幾人相遇的事情,我還在想鄭師兄會不會來?!?
上清派鄭子布也感慨道:“是啊,我也很想念羅師弟??!”
羅復陽跟一些熟人打過招呼后走到一位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身旁坐下,小聲問:“竇公怎么也來了?您跟無根生還認識?”
羅復陽所問之人是丹青之道兩大流派之一——秘畫門的三當家,竇汝昌。
說是三當家,其實他才是秘畫門的招牌和頂梁柱,是名副其實的面子和里子,有他在,秘畫門才能服眾。
他不僅在圈里是名宿,因為跟國民政府高層一些人關系要好,同樣也是圈外的一號人物。
羅復陽跟竇汝昌相識也是因為這個圈外的關系。
竇汝昌沒有解釋,笑著反問道:“那你呢,你怎么來了,你師兄張夢善咋沒來?”
羅復陽向他解釋:“當年我跟無根生認識的時候我師兄又不在場,他應該是不認識無根生的。不過這些年師兄他在蓉城出診,我這段時間也沒去看他,不清楚他有沒有收到信。”
但是令羅復陽不解的是,秘畫門跟全性可是血海深仇啊,竇汝昌應該經歷過很多門人跟全性妖人的廝殺,為何還會跟無根生交朋友?
竇汝昌知道在場幾乎所有認識他的人心中都有這種疑問,嘆了口氣,解釋道:“那吳曼居士殺了神涂王家那么多人,為什么王家反而會去給吳曼立一塊碑紀念呢?
“在你心里,也覺得無根生跟其他的全性妖人不一樣吧?我跟無根生認識好多年了,不知道你見識過嗎,無根生甚至會讓他的門人去送死,甚至死而無憾,死的心甘情愿。
“單就無根生個人,他對秘畫門甚至可以說有恩,我和他相交,問心無愧,對得起秘畫?!?
……
就在羅復陽沉思時,高艮又帶來兩個人。
一個苗疆女子打扮的姑娘攔住董昌許新二人,冰冷的說道:“站??!就是你們兩個吧?當年殺了我叔叔金鉤子黃放!”
許新玩勁上來了,想著順著她的話耍耍這姑娘,但是注意到人群中的羅復陽,連忙揮臂打招呼:“嗨,小姐夫?!?
羅復陽差點被酒嗆到,嘴里的酒噗的一聲噴了出來,趕緊站起來:“董昌,許新?你們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