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天氣總是很不錯的,這幾日李信戰(zhàn)敗的消息傳來,眾人都擔憂秦王心情,但想象中的暴風(fēng)雨并沒有來臨。
這段時間,不斷有前來覲見的文武百官,有的是給李信求情的,有的是來落井下石的,不管是來求情的,還是來讓秦王殺了李信的,都是勸秦王再次派出主將,挽回大軍頹勢,重新伐楚。
如此爭吵數(shù)日之后,秦王忽然下令,要去頻陽。頻陽有誰,知道的人自然心知肚明,大王是要重新啟用王翦。
秦王在離開之前,召見了程橙,最近幾日,他倒是覺得這小丫頭頗有些意思,雖然見識不多,但是...很準。
“小丫頭,那天你說了不少,寡人要去頻陽,小丫頭可要一起去?!鼻赝鯉е鴰追中σ獾膯柕溃X得這小姑娘應(yīng)該是會和他一起去的。
“不去?!背坛群芨纱嗟幕卮?,又道“妾實力太差,出去走丟臉,還不如在宮里多學(xué)學(xué),若大王高興,準妾在宮內(nèi)隨意行走,妾感激不盡?!?
“寡人準了,不過,小丫頭前些日子還給寡人打賭,以后一出宮去,這次機會難得,竟然不去了,倒是稀奇?!鼻赝醴磫枺_實好奇。
“妾出宮是要去找哥哥的,但后來妾認識到,妾如今手無縛雞之力,身無長物,不認識秦國文字,趙國舊人早已被大王征服,如今要人沒人,要錢沒錢,要本事沒本事,走出去跟個睜眼瞎子也沒什么區(qū)別,萬一落入歹人手中,平白玷污了我的身份?!?
“妾跟著李安學(xué)習(xí)騎射,倒是頗有心得,他日若是真的有機會離開咸陽,也不至于走出去丟臉?!背坛瓤聪蚯赝酰f的真誠,她確實不喜歡王宮里面,但又不得不待在這里。
“怎么說,你是準備學(xué)會了就走出去,天涯海角?!鼻赝醯穆曇糁卸嗔艘环峙?,這就如同養(yǎng)了一只小狼崽子,養(yǎng)大了隨時都會跑,說不定還會咬自己一口。
“這天底下,能讓妾身惦記的人,只有哥哥,如今哥哥身在代,妾也很想去見哥哥,可我又不敢去見哥哥?!背坛阮j然,不等秦王發(fā)問,卻黯然傷神,許久之后才慢慢說著。
“不是妾猶豫不決,當初王翦將軍帶兵攻入邯鄲,哥哥帶著我逃離趙宮,可那些士大夫們嫌我累贅,生生的將我和哥哥分開,他們明明知道,一旦將我和哥哥分開,我就會落入王翦將軍手中,淪為...淪為大王掌中玩物,可他們還是毫不猶豫的將我拋下?!?
“我從小只有哥哥相伴,我是很想念哥哥,可...可我不想見到那群偽君子,他們帶著我,就當真那么累贅嗎,我就那么不堪嗎,他們無外乎怕我影響了哥哥罷了?!背坛日f著,抬起有些泛紅的眼睛,生生的將要落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
“所以,就算我要去,也是以后我能獨立自主了,我才會去,只是那個時候,哥哥...恐怕?!闭f到這里,程橙忽然撲在秦王腳下,道“妾知道大王雄才大略,有一統(tǒng)八荒六合之心,妾懇求大王,給哥哥一個自己決定的機會?!?
“你不求寡人饒恕你的哥哥。”秦王問道
程橙搖頭,道“哥哥乃是謙謙君子,有自己的氣節(jié),他若是愿意投降,自然一切皆好,可哥哥如今在代地自立為王,保留這趙國的一絲血脈,顯然是不會投降的?!?
程橙其實明白的很,換了是自己,也不會投降的,在趙嘉看來,秦王就是侵略自己家國的暴君,是外來的敵人,就如同當年抗日戰(zhàn)爭一般,她寧可死也絕不會投降,更不要說趙嘉這種很重名聲,重氣節(jié)的男子。
“若是哥哥不愿意,恐怕秦軍攻破代地的時候,就是哥哥自刎以謝列祖列宗的時候,只希望那個時候,大王準許哥哥自己選擇,不要逼著哥哥?!边@也是她唯一能為哥哥做的事情。
“那你呢,你也是趙國王室的人?!鼻赝鯁柕暮艿筱@,可謂一針見血。
“我不是君子,我是女子?!背坛群軣o賴的說道,又補充了一句“當時妾確實是想死的,王翦那老匹夫逼我,不準我死,要是敢自殺,那就滅了趙國王室全部人,雖然他們從小不待見我,但畢竟有著血緣關(guān)系。妾...只好活著了,如今活習(xí)慣了,一時半會兒的,死了不習(xí)慣?!?
秦王聽著這無賴的說辭,哈哈大笑,道“油嘴滑舌的小丫頭,不過,活著也挺好的。”說著多看了程橙幾眼。
程橙生的很美,原本因為營養(yǎng)不良而顯得瘦弱的身體,在這幾個月內(nèi),養(yǎng)的白白凈凈的,更添幾分嬌媚,秦王也是血氣方剛的男子,面對美色,焉能不動心。
程橙被秦王火熱的眼神看的有些不自在,連忙退后幾步,心中暗暗叫著不好,這秦王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要是真的看上自己了,那可怎么辦,她可不喜歡大叔。
“大王若是沒有別的吩咐,妾身先告退了。”程橙被看的臉色通紅,下意識的起身就要離開,秦王一把拉住她的手,一把扯掉了她的腰帶。
程橙的裙子,可就是靠著這條腰帶系在腰間的,若是沒有了腰帶,那豈不是...嚇得程橙一聲尖叫,連忙伏地,道“大王恕罪。”除了這句話,她想不出其他什么語言來。
從理論上來說,作為戰(zhàn)敗國的俘虜,她本來就是秦王的人,若是秦王要她,她哪里反駁的了。可她不愿意,她不愿意一身困頓在宮墻之中,不愿意這個時候和秦王有什么關(guān)系,她才不到十四歲啊。
程橙的身體有些輕微的顫抖著,低聲哀求道“大王恕罪,妾身害怕...大王...也別責罰我...我...”
秦王原本興趣盎然,正準備發(fā)泄一番,卻被一盆冷水澆下來,此時興趣全無,再看看地上梨花帶雨的人兒,想來是自己有些粗魯了。對于別的女子,或許他并沒有這種憐香惜玉的想法,但不知道為什么,對這位女子生不出這等心思。
秦王揮了揮手,道“寡人等你愿意的時候?!?
程橙心中忐忑,聽見秦王這話,心中更加忐忑不安,手忙腳亂的穿好裙子,紅著臉落荒而逃,連行禮都忘了。
“是個不錯的女子,寡人...甚是喜歡。”秦王輕聲自語,總有一天,要將這女子摟入懷中,讓她徹徹底底成為自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