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羅德的小隊再次擴員，來自臨冬城的史塔克夫人和侍衛(wèi)隊長羅德利克爵士，以及他們的俘虜提利昂·蘭尼斯特加入了隊伍。

而那些曾幫助史塔克夫人擒拿提利昂的騎士和傭兵們，死者被埋葬在了山脊，生者則在得到贊譽和賞賜后離開了。

三叉戟河，十字路口客棧。

自從君臨舉辦首相比武大會的消息傳開，國王大道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騎士，滿載貨物的馬車。

騎手、旅客、生意人和工匠，洶涌的人潮使得這家客棧人滿為患。

“大人，真是對不住，咱們真的客滿了。”

客棧老板娘露出招牌式的謙卑微笑，鞠躬作揖以示歉意。

哈羅德笑著頷首，“窮鬼”伊利佛從口袋里取出幾枚錢幣，然后攤開手。

無需多言，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見那是閃閃發(fā)光的黃金。

“大人，您若不嫌棄，就將就將就我的房間吧。”

“我睡樹籬就好，只要沒有跳蚤，我就很樂意了。”

“還有我，我可以睡馬廄。”

“我們不需要太多房間，擠一擠就好。”

“……”

“你們這些家伙還真是好運。”

伊利佛邊說邊把金幣丟給那些讓出房間的人，轉(zhuǎn)身又對客棧老板娘道：

“找個人幫我們喂馬，給我家大人準備熱水，再安排最好的食物，沒問題了吧？”

“沒問題，爵士，絕對沒問題。”老板娘再三保證。

史塔克夫人藏在人群中微笑，由哈羅德?lián)踉谇懊嫖⒁饬Γ蜎]有人會關(guān)注他們了。

而且她和羅德利克爵士還穿著谷地騎兵的鎧甲，全身都被遮擋的嚴嚴實實。

至于提利昂·蘭尼斯特，她透過面甲的出氣孔，看了安安靜靜躺在腳邊的箱子一眼。

見伊利佛搞定了房間，哈羅德徑直走向大廳最中央的長桌。

正坐在這里的騎手、生意人還是其他旅客，紛紛起身讓座，他們同樣得到了伊利佛的賞賜。

只有一位傭兵接了錢，卻沒有起身，他大膽的瞧著哈羅德。

“那些騎士，包括那個歌手，甚至是你的傭兵同伴都拿錢走了，為什么你還要跟著我們？”

“給您讓個座都能拿到錢，所以跟著您才能發(fā)大財。”傭兵波隆拋著手里的銀鹿道。

他黑發(fā)黑眼，精瘦兇狠，像是潛伏在黑夜中的餓狼。

“你應(yīng)該去找蘭尼斯特，他們窮得只剩下錢了。”哈羅德建議。

“我之所以能活到現(xiàn)在，除了手中劍，靠的就是眼力，跟著您不只能發(fā)財，還能飛黃騰達。”

“那我更應(yīng)該殺了你，我最討厭有人將我看透。”

哈羅德嘗了一口老板娘剛剛送來的麥酒后，側(cè)頭掃了波隆一眼。

傭兵渾身一僵，手輕輕搭在了劍柄上。

“別動！”

兩把匕首一左一右抵在了波隆的腰間，一只手伸過來拿走了他的劍。

哈羅德的騎士們可是親眼見過，這位傭兵在與原住民作戰(zhàn)時的矯健身手。

“我不敢動。”波隆嘿嘿笑道。

接下來一整頓飯的時間，傭兵都如坐針氈。

他是真的一動也不敢動，只要稍有晃動，便能感受匕首尖刺到皮膚的疼痛。

這個時候，波隆終于意識到，面前這位老爺與其他貴族的不同。

哈羅德既不驕傲，也不迂腐，更不講榮譽，老實說，波隆喜歡這種人，他做不來卑躬屈膝、滿口老爺那套。

當然最為重要的是，這位老爺毫不吝惜金子。

在山脊保護過史塔克夫人的每個人，包括那個毫無作用的歌手，都得到了一大筆賞賜，足夠他們找七八個女人好好享受一番。

“大人，您實在是高估了我的眼力。”

聞著洋蔥煎肉的香氣，波隆不禁吞咽口水：

“我之所以認定您，是因為我認識您的那位錢袋子，大名鼎鼎的‘窮鬼’伊利佛。

我上次遇見他，他已經(jīng)快要六十歲了，當時我以為，除了某個窮鄉(xiāng)僻壤會出幾個銅星外，沒人會雇傭他，他遲早會老死或餓死在路上。

沒想到，幾年沒見，他竟然搖身一變，成了一位高貴老爺?shù)氖难则T士，出手更是富不可言。

我想不到您雇傭他的原因，只能將其歸于您的慷慨，而像我這樣的傭兵，正需要您這樣大方的雇主。”

“你很機靈。”哈羅德評價道：

“但一位富有的雇主，他就可以擁有很多選擇，他即希望手下聰明、身手好，又需要他們忠誠，具有責(zé)任感、榮譽感，這些優(yōu)秀品質(zhì)你應(yīng)該并不具備？”

“我也可以做一位圣人。”波隆聳聳肩：“只要我有一個高貴的老爸。

當然，如果我能賺到很多錢也行，那樣我就會既有責(zé)任又渴望榮譽，沒有比黃金更能讓人忠誠的東西了。”

哈羅德用面包將盤底的湯汁抹凈，塞入口中，他擦了擦手，朝伊利佛點頭示意。

一個“嘩啦”作響的錢袋，被扔到了波隆面前。

“我買你三個月的忠誠。”

波隆難以置信的松開袋口，看到耀眼的黃金，兩眼放大，他抬起頭朗聲道：

“時間無價，忠誠有價，我的劍是您的了。”

“嗨，波隆。”伊利佛按著傭兵的肩膀：

“你知道我，我同樣很清楚你，一旦有利可圖，你就會義無反顧的背叛。

要是哪天你出賣大人，請你記住，不管我有多老，我的劍都能殺人，正如你所說，我已經(jīng)沒有多久好活了。”

“你還是好好活著吧。”

波隆說著伸出兩根手指塞進錢袋，夾住一枚錢幣拋給老板娘：

“按剛剛那位老爺?shù)囊?guī)格，現(xiàn)在就要。”

客棧房間，提利昂喘著粗氣，費力的從箱子里往外爬：

“沒有人能來攙扶可憐的侏儒一把嗎？”

“你的兩個護衛(wèi)都死了。”

布蕾妮平靜的道，她很同情史塔克夫人，因此不喜歡蘭尼斯特。

當然了，除了他們的錢，沒人喜歡蘭尼斯特。

“如果是我的父親在場，他一定會以對蘭尼斯特不敬為由，砍掉你的頭。”

提利昂氣喘吁吁的道，沒等有人回應(yīng)，剛爬出箱子的他就開始嚷嚷：

“先給我找個女人，弄張羽毛床，來壺好酒再說。”

“你的錢花光了，現(xiàn)在只有這個。”

哈羅德遞出盤子，布蕾妮放上了一塊面包。

“嘿，那是我的錢，那可是一整袋金子。”提利昂努力咀嚼吞咽著干面包。

“但你是我的俘虜，你的錢也就是我的了。”

“你們聽過卡斯特梅的雨季這首歌嗎？有個家族不肯還我父親的錢，然后他就將那個家族從七國里徹底抹去了。”

“我想那個家族一定不在谷地。”哈羅德回應(yīng)道。

“我開始喜歡你了。”提利昂哈哈笑道：“獅子不會飛，確實拿雄鷹毫無辦法。”

說完，他伸了個懶腰：

“如果找我沒有什么事，我要試著睡一會兒了。”

“有人指證王后謀殺了前任首相瓊恩·艾林大人，那是你的姐姐，你還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