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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腦電波

西門慶端坐在案幾前。

面前攤開著兩張素紙,一張將呈給官家,另一張則送往蔡太師府。

他提筆蘸墨,略一思忖,已有了打算。

這兩份信箋,雖然要寫的事件大抵相同,但這筆法可就各有千秋了:

在給官家的奏疏里,須得言辭懇切,先詳述知府門生謀反的驚心過程,再列舉樁樁鐵證,稱自己如何當機立斷,聯(lián)合各部將謀反者一舉拿下,保得青州城一方安寧。

而寫給蔡太師的信,口吻則須全然不同。

開篇便是一連串的恭維,把蔡太師比作朝廷棟梁、社稷基石。

接著細細描述此次事件,字里行間都要暗示出自己對蔡太師的忠心,并將功勞歸于太師平日的教導,借此得到太師的賞識與庇護,末了還得隱晦提及備下了一份薄禮,不日便送往府上。

吶,這就叫專業(yè)!

“青州知府慕容氏門生私蓄甲兵,意圖謀反,幸得兵馬都監(jiān)黃信、清風寨知寨花榮忠勇……”

寫完吹干墨跡,西門慶心情大好。

有這十具甲胄和蔡太師的背書,

任誰來調(diào)查這樁案子都是板上釘釘?shù)蔫F案!

柳蘅蕪捧著硯臺抿嘴笑:“果然是登徒子,這字倒像狗啃的。”

西門慶一把摟住她腰肢,兇神惡煞的說道:“再淘氣就把你抵給蔡太師。”

惹得小娘子一陣輕笑打鬧,月匈前軟肉蹭得人心癢癢。

黃信扛著兩箱銀子進來,臉上滿是振奮:“哥哥,庫里清點完了,除去些古玩字畫和地契,還有足足十萬兩!”

由不得他不亢奮,一劍砍了這壓在他頭上頤指氣使多年的知府,他感覺自己腰桿子都直了不少。

西門慶推開柳衡蕪:“古玩字畫送去太師府,再拿三萬兩銀,其余的……”

他掰著手指頭算,“你我兄弟四人各拿一成,再散些給今晚參與的親兵。”

武松正倚著門框,聞言直擺手:“灑家要這銀子作甚?哥哥且收作軍資。”

花榮把銀錠碼成小山,只覺得剿匪軍資又充裕了幾分。

忽然想起什么:“秦統(tǒng)制若問起慕容知府……”

“師傅與我情同父子,他定會相信我的一面之詞!無妨無妨!”

黃信胸脯一挺,眼中閃過得色:“再說了,他這會出去帶兵剿匪,回來少說也得十天半月。

等他知曉此事,朝廷批文早已到了青州,咱們早已把生米煮成熟飯。”

好好好,果然是霹靂火的好大兒,

西門慶在一旁聽得直咂舌。

……

四更梆子響時,知府衙門的血早被沖凈了。

黃信帶著親兵在城頭換防,花榮忙著把銀錢往清風寨運。

西門慶弄了一晚上,終于處理完這一系列瑣事。

再三確認沒有地方遺漏后,

頓時癱在太師椅上,卻不想后腦勺正撞進兩團溫香軟玉。

西門慶一僵,低頭一看發(fā)現(xiàn)了更僵硬的。

原來是坐太師椅久了腿坐僵了,

那沒事了。

昨天光看一眼都被這姑奶奶碾著腳趾轉(zhuǎn)了三圈,今天這樣怕不是……

西門慶不敢動彈,

預想中的呵斥沒來,反倒有溫熱的指腹按上太陽穴。

青蔥指尖從額角揉到耳后,激得西門慶渾身過電般酥麻。

要被玩壞了……

“作死的登徒子……”柳蘅蕪聲音悶悶的,帶著鼻音,“若是那會子被衙役抓去…..”

她突然噤聲。

西門慶扣住她手腕,習慣性的調(diào)笑:“小夫人今日倒賢惠。”

柳衡蕪抽手沒抽動,索性整個人壓在他肩上:

“都因我貪玩,那些衙役本不該死.….”

她突然打個寒噤。

西門慶察覺肩頭濕熱,起身扳過美人臉一看,兩行清淚正順著瓷白面頰往下淌。

這姑奶奶……

怪不得都說女人是水做的。

西門慶本以為自己會不耐煩,畢竟這都第幾次了,哭哭唧唧成何體統(tǒng)?

但是看著那珍珠淚斷了線似的往下墜,西門慶實在難頂。

“過來。”

他難得正經(jīng),扯過自己的大氅將人裹住,“那文吏早查出黃信克扣軍飽,慕容彥達本就要動手。”

柳衡蕪從毛領里露出半張臉:“當真?”

當然是假的……

哪那么多湊巧的事!

西門慶都忘了這是自己第幾次和這小娘子說謊了。

并且說的一次比一次熟練,

無他,唯手熟爾。

“你當二十衙役帶著水火棍是來吃酒的?”

西門慶捏她鼻尖,“便是沒有你,這場禍事也躲不過。”

美人眼里還含著淚,嘴角卻翹起來:“那……那我被血濺到的衣裳能報賬么?”

“柳!蘅!蕪!”

“兇什么兇!”她猛地掀開大氅,春衫半退香肩裸路,“方才還偷摸人家腰.….”

話沒說完就被堵住嘴。

西門慶咬著她下唇含糊道:“再鬧就把你關起來。”

掌心順著往下滑,在月要窩處重重一按。

柳蘅蕪渾身過電似的顫,抬腿絞住男人腰身:“你敢!”

“哭起來倒比兇人時俊俏。”他拇指抹過俏臉上兩道未干的淚痕,

“明日請工匠打支金步搖,墜子就雕成哭臉小貍子……”

“呸!”柳禱蕪徹底破涕為笑,亮晶晶淚珠還掛在睫毛上,“誰要戴那種丑東西!”

她突然伸手勾住男人玉帶,鼻尖幾乎貼上他唇峰:“你怎么知道黃信一定會聽你的?”

水盈盈的丹鳳眼里滿滿的求知欲。

西門慶被她呼出的熱氣鬧的心猿意馬,手掌本能地順著脊骨往上攀:

“夫人猜猜?”

“猜你個大頭鬼!”柳蘅蕪突然咬住他喉結(jié),“不說實話就……”

門外傳來腳步聲。

兩人同時僵住,柳衡蕪的銀牙正抵在西門慶脖頸,而他指尖剛挑到那條神秘莫測的兜兜系帶。

“大人,武都頭問繳獲的兵器……”

親兵話到一半被花榮拽走。

西門老爺已經(jīng)在心中默默記下了這個人的聲音,

你小子,路走窄了!

柳衡蕪觸電般彈起來,手忙腳亂系衣帶。

西門慶慢條斯理撿起剛才被掃落的奏折:“夫人躲什么?”

“要你管!”柳蘅蕪踢翻矮凳落荒而逃,高高盤起的發(fā)髻隨著匆忙的腳步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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