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李瓶兒的危機
- 我西門慶只想搞純愛啊
- 口沛
- 2097字
- 2025-04-01 23:45:33
且說吳典恩被吊在院中槐樹上,脊背早被荊條抽得血肉模糊。
日頭毒辣辣舔著傷口,汗珠子混著血水滲進土里,惹得螞蟻排成長隊來啄。
這廝討饒無果,只能咬著牙硬抗,眼珠子卻滴溜溜轉得飛快,正瞅見墻根下灑掃的玳安朝這邊張望。
“小玳安...…”
吳典恩啞著嗓子擠出笑,“勞煩遞碗水...…”
話音未落,玳安早一溜煙跑沒影了。
他盯著西廂房檐下晃動的鸚哥籠,忽記前天聽壁角時,那籠中八哥學西門慶學舌道:“純愛真好嘞。”
他雖然聽不太懂純愛是什么意思,
但大抵就是些情啊愛的東西,
吳典恩將此事暗暗記在心底,齒間磨得咯吱作響,眼中滿是惡毒:
西門慶啊西門慶!你既做絕至此,休怪我用陰鷙手段!
既然你視情愛如性命,我便要偏剜你這塊心頭肉,我定要尋個最腌臜的貨色,將你那心尖上的人作踐成爛泥!
又過了幾個時辰,
幾個小廝見他昏死過去,潑了瓢井水便扔到后巷。
下午時分,這油滑漢子竟像條泥鰍般鉆出亂草堆,一瘸一拐找了家醫館。
“好個西門大官人...…”他一路走一路嘀咕,“今日這番羞辱,定要教你十倍償還!”
……
吳典恩趴在醫館的竹榻上,后臀鞭痕浸著黃褐藥膏。
溽暑混著血腥氣,倒像塊餿了的蒸糕黏在脊梁上。
他瞥見銅盆里自己扭曲的倒影,
油汗把鬢角染得發亮,倒似那戲文里落了難的奸臣。
“客官這傷要忌葷腥。”老郎中抖著藥杵,“尤其韭、蒜之物,最易生膿。”
吳典恩哼哼著應了,眼風卻掃向門簾外,不由眼前一亮。
只見李瓶兒立在門檻前,纖巧身量不過齊人胸口,新藕般的胳膊露出半截,腕上系的紅繩襯得肌膚愈發雪潤。
圓臉兒生得似玉琢的粉團,偏又嵌著對杏核眼,烏瞳子滴溜溜轉時,眼尾那顆胭脂痣也跟著活泛起來。
鴉青發絲挽作雙鬟,凝脂般的面皮透出蜜桃似的粉,鬢邊碎發沾著細汗,倒比那新剝的蓮子還水靈。
若是西門慶在場,定然要贊一聲:好一個合法蘿莉!
“勞煩抓副安神湯。”李瓶兒聲音輕脆。
里間配藥的蔣竹山探出頭來。
這廝生得又瘦又小,偏把件褪色藍衫漿洗得發白,倒像是偷穿了舉人袍子的田舍郎。
眼見這般美人,賊眼不由一直。
此刻他握著藥秤的手直打顫,秤盤里的酸棗仁撒了半桌。
吳典恩把汗津津的下巴抵在竹榻邊沿,瞧著蔣竹山那件藍布衫后襟洇出大片汗漬,活像只被鹽漬透的咸魚。
他忽然想起以往西門慶對花子虛和李瓶兒屢施援手,
莫不是西門慶對這小娘子存了愛慕之心?
吳典恩眼珠滴溜直轉。
他不敢直接對付吳月娘,這李瓶兒倒是容易對付。
“這位娘子...…”蔣竹山踮腳時露出半截草鞋,大腳趾正不安分地摳著鞋幫,“夜驚可伴有盜汗?”
他佯裝查看藥柜,實則借著轉身的當口往李瓶兒跟前湊了半步。
隨著距離拉近,蔣竹山心跳更劇。
李瓶兒睫羽微顫,烏青長發掃過凝脂般的頸子:“偶有心悸罷了。”
她蔥管似的指尖輕叩藤籃,帶著少女的活力。
身上薄紗披帛裹著藕荷色抹胸,雪白的肌膚隱約透出鎖骨下淡青的脈絡。
老郎中在旁“咔嗒咔嗒”搗著藥杵,蔣竹山卻已蹭到李瓶兒身側。
這廝生得獐頭鼠目,偏要把那枯草似的山羊須捋了又捋,渾濁的眼珠子恨不得粘在人家匈脯上。
吳典恩瞧得分明,這矮子借著取藥材的由頭,離李瓶兒越靠越近。
“若是配上合歡皮...…”
蔣竹山忽然猛吸鼻子,李瓶兒發間少女幽香,引得他喉頭一緊。
秤桿“當啷”砸在柜臺上,
他慌忙彎腰去撿,眼睛卻瞧著李瓶兒的身段。
吳典恩嗤笑牽動臀上傷口,疼得倒抽涼氣。
只感覺心里的計策愈發明晰。
“蔣先生?”
李瓶兒后退半步,裙擺搖動。
她早察覺這郎中眼神腌臜,此刻那對招子正順著自己頸窩往下溜,活像兩條黏膩的鼻涕蟲。
她把藤籃往身前擋了擋,“再加三錢柏子仁罷。”
蔣竹山如夢初醒,抹了把唇上油汗,灰布腰帶早被揉得皺巴巴。
他轉身取藥時故意挺直腰板,奈何五短身材撐不起藍布衫,后襟下擺空蕩蕩吊著,倒似晾在竹竿上的破麻袋。
“小娘子這癥候…...”他捻著藥秤的手直打顫,秤砣來回晃悠,“是否改用些上品的藥材?”
他枯樹枝似的手指往藥盒蓋里插,指甲縫里還沾著不知名的藥渣。
李瓶兒偏頭避開撲面而來的口臭,
唇角抿出個冷淡的弧度:“尋常藥材便可。”
忽然起一陣穿堂風,烏青秀發掠過她芙蓉似的面龐。
蔣竹山看得癡了,喉結上下滾動如吞了秤砣。
這婦人眼角雖染著輕愁,偏生淚痣點得恰到好處,垂眸時像沾了露水的芍藥般柔弱,抬眼時又似帶刺的薔薇般耀眼。
他渾不覺汗珠已順著脖梗滑進衣領,前襟濕漉漉貼在心口,身上倒比三伏天喝了藿香湯還燥熱。
吳典恩在竹榻上換了個姿勢,冷眼瞧著。
這老殺才!他在心里啐了一口。
里間忽然傳來陶罐碎裂聲。
李瓶兒驚得退到門邊,
蔣竹山趁機想扶她手肘,卻抓了個空,只扯到半幅輕紗披帛。
那帕子滑膩似鮫綃,還帶著體溫。
蔣竹山一時熱血上涌。
“對不住對不住!”他連忙彎腰掩飾自己的尷尬。
老郎中咳嗽著掀簾進來:“竹山,把后院的艾草翻一翻。”
蔣竹山應得含糊,眼珠子仍黏在李瓶兒盈盈一握的腰間。
“若不見效...…”
他追到門邊,“小娘子可千萬再來問診。”
話音未落,李瓶兒已轉過照壁。
少女身子搖曳,晃得他心尖發癢。
吳典恩支起身子啐了口血沫,方才這場好戲看得他傷口都忘了疼。
他陰鷙的目光看著蔣竹山,心底泛起毒汁般的快意:
倒不如讓他助蔣竹山這腌臜貨色一臂之力,且看西門慶這廝得知李瓶兒遭蔣竹山得手,該是怎樣一副精彩嘴臉。
蔣竹山還杵在門邊發呆,藍布衫后襟早已濕透粘在背上,活像只偷油不成反被黏住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