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飛率領五百精銳鐵騎疾馳在通往青林鎮(zhèn)的官道上。
清晨的薄霧籠罩著道路兩側(cè)的麥田，金黃的麥穗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
他抬手示意部隊放慢速度，戰(zhàn)馬整齊地停下腳步，鐵甲碰撞聲驚起了田埂上的幾只云雀。
“王貴，你帶一隊人馬繞到鎮(zhèn)子西側(cè)。”
岳飛低聲吩咐身旁的副將，“記住，沒有我的命令不得輕舉妄動。”
待王貴領兵離去，岳飛整了整戰(zhàn)袍，取下頭盔交給親兵。
他特意換上了文士常穿的靛青色長衫，腰間只佩一柄裝飾用的禮儀劍。
“其余人隨我步行入鎮(zhèn)，把兵器都收起來。”
青林鎮(zhèn)的晨市剛剛開張，但氣氛明顯不同往日。
商販們的叫賣聲有氣無力，幾個挎著籃子的農(nóng)婦聚在井邊竊竊私語，看到軍隊靠近時立刻噤若寒蟬。
岳飛注意到集市角落的肉鋪前，掛著半扇新鮮的牛肉，這在不產(chǎn)牛的青林鎮(zhèn)極為罕見。
岳飛的目光在肉鋪前停留片刻，指尖輕輕敲擊著案板。
“老丈，這牛肉看著新鮮，不知是從何處販來？”
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拒絕的威嚴。
肉鋪老漢的手明顯抖了一下，砍骨刀在案板上磕出清脆的聲響。
“軍、軍爺...”他四下張望，壓低聲音道：“這肉是淡藍傭兵團送來的...”
“淡藍傭兵團？”
岳飛眉頭微皺，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禮儀劍柄。
老漢咽了口唾沫，湊近幾分：
“是個叫艾琳的女人帶的隊伍。聽說只要給錢，他們連高原上的雪牛都能弄來...”
他的聲音越來越低，“這半個月，他們已經(jīng)往鎮(zhèn)上送了十幾頭牛了...”
岳飛的眼神驟然銳利。他轉(zhuǎn)身對身后的親兵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即會意，悄無聲息地退入人群。
“這傭兵團現(xiàn)在何處落腳？”岳飛的聲音依舊平靜，但指節(jié)已經(jīng)微微發(fā)白。
“就在鎮(zhèn)西的廢棄馬場。”
老漢擦了擦額頭的汗，“軍爺，他們可不好惹啊。前幾日趙老爺家的護院想賴賬，第二天就被人發(fā)現(xiàn)吊死在鎮(zhèn)口的槐樹上...”
岳飛輕輕頷首，從袖中排出幾枚銅錢放在案板上：
“多謝老丈告知。”他轉(zhuǎn)身時，靛青色的衣袍在晨風中微微擺動，腰間那柄看似裝飾用的禮儀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鎮(zhèn)西廢棄馬場外，王貴早已帶著精銳埋伏在四周。
岳飛獨自一人走向大門，腳步聲驚起了幾只棲息的烏鴉。
“站住！”一個滿臉橫肉的傭兵從哨塔上探出頭，“這里是私人領地！”
岳飛微微一笑，從懷中取出一袋銀幣：
“久聞淡藍傭兵團大名，特來談筆生意。”
哨兵狐疑地打量著他，最終還是拉動繩索放下吊橋。
岳飛剛踏入庭院，就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
十幾個鐵籠堆在角落，里面關著的赫然是各種珍奇異獸，最顯眼的是一頭通體雪白的高原雪牛。
“聽說你想做生意？”
一個清冷的女聲從陰影處傳來。
岳飛轉(zhuǎn)身，看到一名身著灰褐色皮甲的女子站在廊柱旁，身后背著把銀白色的長劍。
“你們是西心城的人吧？哦不，現(xiàn)在應該叫作大崇？”
岳飛目光微凝，仔細打量著眼前這位女劍客。
她約莫二十五六歲年紀，一襲灰褐色皮甲纖塵不染，銀白長劍的劍鞘上刻著細密的云紋，褲間帶著淡藍色鳶尾花的徽章。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角下那道淺淺的疤痕，像是一彎新月。
艾琳嘴角上揚：
“你就是克魯米城的城主岳飛？那個東方人？和你們大崇的皇帝一樣都是東方人，真是有點意思。”
岳飛神色不變，右手輕按在禮儀劍柄上：
“艾琳團長消息倒是靈通。不過既然知道在下來歷，想必也明白。”
“明白什么？”
艾琳突然輕笑一聲，手指輕撫過劍鞘上的云紋，
“明白你們這些東方人，帶著五百士兵來我馬場，就是為了查幾頭牛的來歷？”
她緩步向前，皮靴踏在干草上的聲響格外清晰。岳飛注意到她腰間那枚鳶尾花徽章在晨光下泛著詭異的藍光。
“艾團長說笑了。”
岳飛微微側(cè)身，讓陽光直射對方雙眼。
“青林鎮(zhèn)也是我們大崇的地盤，我作為克魯米的城主，例行檢查一下，我比較想知道艾琳團長來青林鎮(zhèn)的目的是什么？”
岳飛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右手始終沒有離開禮儀劍柄。
晨風拂過，吹動他靛青色的衣袍，在血腥味彌漫的馬場中顯得格外肅殺。
艾琳的腳步突然停住，銀白長劍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目的？”她突然仰頭大笑。
話音未落，她突然拔劍出鞘，劍尖直指岳飛咽喉：“當然是。”
“咻！”
一支羽箭破空而來，精準地擊打在劍身上。
艾琳手腕一抖
，劍鋒偏轉(zhuǎn)，擦著岳飛耳邊劃過。
王貴帶著數(shù)十名精銳從四面八方涌出，弓弩手已經(jīng)占據(jù)制高點。岳飛依然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艾團長，現(xiàn)在可以好好說話了嗎？”
艾琳的臉色陰晴不定，突然冷笑：“你以為這樣就能...”
“報！”
一名斥候急匆匆跑來，“將軍，在馬場后院發(fā)現(xiàn)二十余名被囚禁的牛頭人幼崽”
“說吧，什么回事？”
岳飛的雙眸死死地盯著艾琳的眼眸，艾琳不是不識相的人，艾琳只好攤手撇嘴道：
“要是我們出賣上家，以后誰還敢和我們淡藍傭兵團合作？”
岳飛的目光如刀鋒般銳利，右手緩緩握緊了禮儀劍柄：
“艾琳團長，看來你是執(zhí)意要包庇幕后主使了？”
艾琳聳了聳肩，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岳將軍何必動怒？我們傭兵團向來只認錢不認人。不過...”她突然壓低聲音，“若是將軍愿意出雙倍價錢...”
“放肆！”王貴怒喝一聲，長刀已然出鞘。
岳飛抬手制止了副將，目光依然鎖定在艾琳臉上：
“艾團長，你可知道販賣牛頭人幼崽代表著什么？”
艾琳滿不在乎地彈了彈指甲：
“在這亂世，實力才是硬道理。”
她突然話鋒一轉(zhuǎn)，“不過...若是將軍肯放我們一馬，我倒是可以透露一個有趣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