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住城門!”林塵大喊。
他的蟑螂在內城門前組成最后防線,酸液不斷腐蝕著沖上來的敵人。
但娜迦戰士實在太多,很快就有幾只蟑螂被三叉戟刺穿,紫色的血液噴濺在城墻上。
西門吹雪的白衣早已被鮮血染紅,他的劍快如閃電,每一擊都精準地刺穿敵人的咽喉。
但娜迦戰士前赴后繼,很快就在他周圍堆起了一圈尸體。
“轟”
又一段城墻在克拉肯的觸手拍擊下崩塌。
海水裹挾著娜迦戰士涌入,最前排的守軍瞬間被淹沒。一名老兵被三叉戟刺穿腹部,卻死死抱住敵人滾下城墻,同歸于盡。
海面上,克拉肯的觸手瘋狂拍打著海水,掀起數十米高的巨浪。
每一次拍擊都讓城墻劇烈搖晃,碎石如雨點般墜落。
穆迪安大法師的吟唱聲從城堡方向傳來,但結陣還需要時間...
“頂住!再堅持十分鐘!”
弗蘭皇子親自站在最前線,他的佩劍已經砍出了缺口,金色的短發被鮮血浸透。
在他腳下,堆積的娜迦尸體已經沒過了膝蓋。
城墻下,娜迦戰士的尸體已經堆成了小山,但更多的敵人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沖鋒。
他們的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完全不顧傷亡。
“為了冬灣!”
一名老兵高喊著躍入敵群,長矛接連刺穿三名娜迦的咽喉,最終被亂戟分尸。
林塵的蟑螂全部戰死,娜迦族已經登上了城墻,內城門即將失守。
“媽的,老子的跳蟲無窮無盡!!”
林塵將資源點全部轉化為跳蟲,菌毯上瞬間孵化出數十只跳蟲加入戰斗中。
跳蟲們以一敵二,以二敵五,瞬間的沖鋒將娜迦族前排士兵打的措手不及。
城墻缺口處,跳蟲與娜迦戰士的尸體很快堆成新的壁壘。
一只跳蟲剛咬斷敵人的喉嚨,就被三叉戟貫穿頭顱,另一只跳蟲趁機躍起,骨刃精準刺入持戟者的眼窩。
西門吹雪的壓力驟減。
他收劍入鞘,白袍無風自動。
三名撲來的娜迦戰士突然僵住,咽喉同時浮現一道血線。
內城的城墻上已經完全失控了。
“林塵領主,你們快退回城堡,城堡還能再死守片刻,內城交給我們。”
弗蘭站在城墻最高處,金色的短發在硝煙中獵獵飛揚。
他的鎧甲早已破碎不堪,露出布滿傷痕的胸膛。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卻在落地前就被灼熱的戰場蒸發。
“殿下!您必須撤退!”
一名親衛跪地懇求,斷臂處還在汩汩流血。
弗蘭卻笑了。
那笑容里帶著康沃城皇室特有的驕傲,就像他祖先在開國戰役中那樣。
他彎腰扶起親衛,親手為他系緊止血帶:
“我的位置就在這里,和我的士兵在一起。”
他轉身面對潮水般的敵軍,聲音清晰地傳遍城墻:
“冬灣的勇士們!看看你們腳下!每一塊磚石都浸透了我們祖先的血!今天,我們要讓后人記住!”
一柄飛來的三叉戟刺穿他的肩膀,弗蘭悶哼一聲,反手將佩劍擲出,精準刺穿偷襲者的喉嚨。
“我們永不跪著死!”
這聲怒吼仿佛點燃了最后的士氣。
殘存的守軍發出震天咆哮,就連重傷倒地的士兵都掙扎著爬起,用斷劍支撐著身體站起來。
林塵看到,弗蘭的身影在火光中顯得格外高大。
他不是在命令士兵赴死,而是在帶領他們戰斗。
每一劍都劈在最危險的缺口,每一次吶喊都響在最危急的時刻。
當又一批跳蟲戰死時,弗蘭直接跳進敵群。
他的佩劍已經折斷,就搶過敵人的戰斧繼續廝殺。
那把斧頭卷刃了,就用拳頭;拳頭骨折了,就用牙齒。
林塵深深的看了弗蘭一眼。帶著陳宮和西門吹雪離開了城墻,退往城堡。
林塵深知,哪怕冬灣駐守的士兵死光也沒事,只要克拉肯死了,康沃城的援兵一樣可以將海族們趕出這片區域。
前提是,克拉肯死了。
所以穆迪安絕對不能出事,陣法不能出事。
弗蘭站在城墻的斷壁殘垣之上,金色的短發被鮮血和硝煙染成了暗紅色。
他的鎧甲早已支離破碎,左肩的傷口深可見骨,卻依然挺直脊背,如同一柄永不彎折的利劍。
弗蘭站在城墻的最高處,狂風裹挾著硝煙與血腥味撲面而來。
他的視線掃過戰場,城墻下堆積的尸體已經形成了一道可怖的斜坡,娜迦戰士正踩著同伴的尸骸向上攀爬。
“放箭”
弗蘭的聲音已經嘶啞,卻依然堅定。
僅存的十幾名弓箭手拉開長弓,箭矢呼嘯著射入敵群。
但很快,更多的娜迦戰士涌了上來。
一名弓箭手被飛來的三叉戟貫穿胸膛,卻用最后的力氣將箭矢射入敵人的眼睛。
弗蘭拔出插在城墻上的戰旗,用力揮舞:
“為了冬灣!”
他縱身躍入敵群,戰旗的旗桿化作致命武器。
旗尖刺穿一名娜迦戰士的喉嚨,旗面掃過另一名敵人的眼睛。
鮮血染紅了旗幟上的冬灣徽記。
“殿下!小心身后!”
弗蘭猛地轉身,戰旗橫掃,將偷襲者的三叉戟打偏。
但更多的敵人圍了上來。
一把戰斧砍中他的左腿,他悶哼一聲,單膝跪地,卻仍死死握住戰旗。
他怒吼著,用戰旗撐起身體:
“來啊,畜生們!”
三名娜迦戰士同時撲來。
弗蘭的戰旗刺穿第一個敵人的胸膛,旗桿折斷;他抓住第二個敵人的手腕,用力一扭,奪過三叉戟,刺入第三個敵人的腹部。
但更多的敵人涌了上來。
一柄戰斧砍中他的后背,鎧甲碎裂。
弗蘭踉蹌著轉身,用斷旗桿刺入對方的眼睛。
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視線開始模糊。
弗蘭的視野開始模糊,血色染紅了整個世界。
耳畔的廝殺聲漸漸遠去,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喘息和心跳。
他單膝跪在尸堆之上,斷裂的戰旗深深插入地面,支撐著他搖搖欲墜的身體。
直到,弗蘭恍惚間看到黃昏下那一抹斜陽懸在海天交界處,將破碎的城墻鍍上一層金色的余暉。海風輕拂,帶著硝煙與血腥的氣息,卻在這一刻詭異地平靜下來。
弗蘭跪在尸堆之上,斷裂的戰旗深深插進地面。
他仰起頭,任由夕陽的余暉灑在染血的臉上。
那抹金色的光芒穿透硝煙,在他破碎的鎧甲上跳躍,仿佛為他披上了一件神圣的戰袍。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
這笑容里沒有恐懼,只有平靜與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