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黑衣教士的實驗對象選錯了。
當詛咒畜妖沖上去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次估計要栽在這里了。
在他們的眼里,陸乘并沒有像尋常法師一樣慌亂地勾連星子,甚至他手中拿著的也并不是什么珍稀魔具,而只是兩塊極為普通的魔石。
可正是在這種毫不設防的情況下,沖上前的詛咒畜妖們,卻像是見到了什么天大的恐怖一般,停下來沖刺的腳步,身形也猛地向前一頭栽下。
在強烈的慣性作用下,它們的身體并沒有及時剎住,而是向前滑行了一段距離。
黑衣教士們平時無往不利的手段,第一次在這里受到了阻礙。
黑畜妖作為一種專門克制法師的黑魔法造物,有著高機動性、高攻擊力、高隱匿性和強大的毒性,可一旦被制住,這些便都成了笑話。
“怎么可能!”兩人的瞳孔急劇收縮,心中充滿了驚駭。
可變化并未就此停止,幾乎沒有間隔多久,廖九和白猝兩人也感受到了照顧壓制力。
那是一種血脈上的恐懼。
如果說面對他們的上級時,是精神上的恐懼,那如今面對陸乘,就是肉體與精神上的雙層恐懼。
即便內心依舊視陸乘為敵人,但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匍匐下來。
甚至在精神層面,也萌生出就此臣服的念頭。
“邪術,這是邪術!”
兩人即便再傻也能意識到,這種邪術對于魔法師世界的沖擊有多么巨大,其對于魔法師的克制效果,遠在所謂的黑畜妖之上。
陸乘的腳步沒有停下。
當路過匍匐在地的詛咒畜妖之時,陸乘沒有像之前那樣無視他們。
精神意念深入手中的光系魔石,同時手掌發力將其捏碎。
數量龐大的光系元素頓時從魔石之間逸散而出,在陸乘有意識地操控下,元素之間相互裹挾,帶動著魔石碎塊也漂浮而起。
幾經變化,魔石碎塊發出道道流光將其連接在一起,竟憑空構建出一副星圖。
這是光系中階魔法的星圖,但又不是常規的光系魔法。
光落漫丈·破產
極度萎縮版的光落漫丈被釋放而出,五柄光輝圣劍自光芒中凝聚而出,停留在五只匍匐在地的詛咒畜妖上方。
沒有過多的言語,詛咒畜妖們也沒有多余的抵抗。
隨著光輝圣劍的落下,五只詛咒畜妖也結束了它們充滿苦痛的一生。
“學長,不要!”
當陸乘再次看向兩名黑衣教士時,發現他們卻擺出了一副,與他們的身份格格不入的姿態。
白醋雙眼通紅,滿臉不甘與絕望,一只手遙遙伸向他的學長。
廖九則是滿臉的決然。
他嘴里念動著更為古怪的咒語,不知從何而來的血液爬滿他全身,一股更加濃郁的死氣被召喚了出來。
他也因此獲得了一種莫名的力量,扛著陸乘血脈的威壓站了起來。
“獻祭。”
陸乘對偏黑暗系的古老語言的研究不是很多,只是對其中的個別內容有所了解。
廖九念動的陌生咒語中,陸乘只能勉強聽得懂一些他比較熟悉的詞匯。
“獻祭”就是其中之一。
獻祭的目標是誰?
獻祭會借來什么力量?
他能否從此種力量之下脫身?
陸乘都不知道,但他知道,能憑借此種力量掙脫生命層次上的壓制,這種力量也絕對不簡單。
而兩個黑衣教士之間的感情,也讓陸乘震撼不已。
作為人類道德下水道的黑教廷中,以拋棄人性作為入教儀式,以為非作歹作為晉升資本的黑衣教士之間,竟然也能有如此深厚的友誼!
陸乘覺得自己以后面對黑教廷時,需要更加慎重。
“小白,再見。”
說出這句話時,廖九所舉行的未知獻祭也到達了最后的階段,莫名的力量降臨到了他的身上,開始對他的身軀進行異化與改造。
那么,祭品是什么呢?
廖九的身上每多一處異化的痕跡,旁邊跪趴在地上的白猝身上,就會憑空多一處牙印。
祭品是白猝,如果不是陸乘的血脈壓制導致白猝失去抵抗能力,獻祭也不會進行的如此流暢。
“姓廖的,你不得好死……啊!”白猝發出一陣陣凄厲的慘叫,隨著牙印的落下,他身上的血肉也在一處一處消失著。
牙齒的主人似乎并不像一口致命,或許是為了新鮮的口感,可以避開了某些要害,使得這種折磨持續的時間更久。
陸乘:“……”
混蛋啊,把我的感動還給我!
陸乘差一點就以為,自己要成為反派了,結果到頭來就給他看這個?
“該死。”陸乘被氣得三尸神暴跳,也不打算再繼續看下去,手捏一柄光劍就沖向廖九。
在魔法世界,遇到看上去特別嚇人的東西,那基本都來自于黑暗。
面對黑暗,使用光、神圣、信仰等有關的力量基本都能造成不錯的效果。
這條定律在此刻依然生效。
陸乘手中的圣劍還未劈在異化的廖九身上,他便已經受到光系力量的影響,一縷縷的黑煙從他的身上冒出。
“飯否?”廖九見那股怪異的力量無法再對他實施壓制,一時間心態也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前囂張的心態也被找了回來。
“力甚微!”
廖九的力量、速度和恢復力都得到了極大的加強,比起法師,此刻的廖九更像是一只新被轉化成的人形妖魔。
像是炫耀一般,幾番蹦跳之后,竟然直接消失在了陸乘的視線內。
但是陸乘知道,這個人絕對不是逃走了。
先前遭受了那種羞辱,不僅損失了一個學弟作為幫手,連自己人類的身份都被迫舍棄。
現在換來了力量,任誰都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敵人。
“在哪里?”
陸乘眼睛微瞇,仔細感知起周圍的一草一木。
和之前說的一樣,他是陸乘,不是莫凡,沒有那種在生死間反復橫跳的能力。
莫凡被殺不一定會死,但陸乘被殺一定會死。
在這里,鬼也不知道被那種異化存在的攻擊命中,究竟會有什么后果。
“身后!”
并不是陸乘感知到身后有什么東西,而是想起一種可能。
他害怕廖九的手段,廖九也未必不會害怕他陸乘的手段。
既然互相害怕,那發動攻擊時就會選擇最為穩妥的部位下手。
人的弱點很多,但處于絕對的視野盲區的后背,就是最佳的目標。
況且小說里也是這么寫的,當主角或反派消失,一般都會從敵人的后面發動攻擊。
念及至此,一劍劈向身后。
“啊!”
小小廖九,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