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張興愣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差點滑落，他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看林楓那認真的表情，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

“我想把這些卡全都賣了，張叔，您是我最熟悉的老板，所以我厚著臉皮，希望您能給個友情價。”

張興沉默了片刻，目光緊鎖在林楓臉上，似乎在揣摩他的心思。

“能跟我說說原因嗎？

“過幾天就是覺醒日了，我想拼一把。”林楓低下頭，目光掃過手提箱里自己積攢許久的卡牌，頗感不舍。

“……”

張興接過手提箱，仔細端詳了許久，隨后他合上蓋子，呵呵一笑：

“這樣吧，這些東西就當是抵押在我這兒。我按市價給你兌換，但日后你想贖回去，可就沒這么容易咯。”

那笑容，活脫脫像是騙人入坑時的模樣。

聞言，林楓眼中閃過一絲驚喜，連忙說道：

“多謝張叔！

……

經過鑒定，張興最終給出了二十萬銀河幣的高價。

其中值錢的是林楓那套“冠軍卡牌”和幾張贏來的閃金卡，以及剛到手的限量版獎品。

離開牌店后，林楓直奔銀行，將所有的存款一并取出。

此時天色已晚，學校早已關門，他轉而來到了導師劉能的法師塔。

他的班級導師劉能不僅兼任著奧術系的主任職務，還是一名三階巔峰奧術師，職業等級高達60級，如今已有兩百多歲高齡，在學校中任職超過一百五十年，資歷深厚，擁有直接調用校內大部分魔法側資源的權限。

在秘術魔偶的引領下，林楓踏上了法師塔頂層，推開厚重的橡木門，他看到國字臉導師正坐在書架旁，翻看法術典籍。

此時的他穿著一襲深藍色的法師長袍，這才顯出幾分殿堂級魔導師風范，就是那啤酒肚看著有些喜感。

林楓上前鞠躬問好，隨后直截了當地說明來意：

“導師，我想兌換精神類覺醒材料。”

“是你啊。”劉能下拉老花鏡，略微掃了眼林楓。

他對這個學生有些印象——精神天賦上等，但身體卻有嚴重缺陷，即便是法系職業的晉升也會受到影響。可惜了。

有著豐富教學經驗的他對于每一名學生的未來都有著準確的預測，少有差錯。

奧術師職業者是最適合林楓的路，也是最好的結果。

劉能略加思索，在幾個選項打上標記，隨后記載著兌換列表的羊皮紙無風自動，飄到林楓手上。

“兌換列表在這，你自己選，要量力而為。”

林楓沒有猶豫，拿起羽毛筆，在列表上迅速劃了一勾，他在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要兌換的材料。

【格林之水】

“你確定要選這個？”

看著魔偶遞回的羊皮紙，劉能摘下老花鏡。他沒想到這名平日里循規蹈矩聽從教導的模范學生，在這種決定命運的重要時刻，竟然做出了可以說是離經叛道的選擇。

“格林之水是那些天災巫師為了控制新生代巫師而創造的獨特藥劑，以犧牲細胞活性為代價強行提升精神力，服用之后會嚴重折損壽命。”

“如果走的是巫師之道，那你的超凡之路也到頭了，即便對于我們奧術師而言，這也得不償失，終歸是浪費潛力。”

“更何況，以你的身體素質。”劉能搖了搖頭。

對于導師的提醒，林楓頗為感謝，但還是毅然決然地堅持自己的抉擇，決心這東西一旦放棄了就再也撿不起來了。

雖然不看好林楓的選擇，但劉能也沒有更進一步的勸誡，他教過的學生多了去，非常明白尊重他人命運的道理，該提醒的他都已經提醒了。

林楓要是因此出了什么意外也怨不得旁人。

不久后，魔偶從秘庫中取出一瓶蔚藍色的藥劑，交到林楓手中。

格林之水的兌換價格是五十萬銀河幣，若是放在外界，價格至少要翻上幾番，而且有價無市。

林楓接過藥劑貼身放好，再次向導師鞠了一躬，隨后在守衛魔像的注視下離開了法師塔。

快步返回位于市郊的家。

現在的他已經成為一名徹徹底底的窮光蛋，花光了所有存款，兜里只剩下幾百塊的生活費。

路上沒有遇到意外。

順利回到家，林楓洗漱完就直接躺在床上，手中蔚藍色的藥劑傳來冰涼的感覺，他卻感覺難以入眠。

一夜無話。

……

翌日凌晨。

林楓起了大早，學校一開門就來到了后勤部領取了那份“免費提供”的基礎覺醒資源。

覺醒日前三天，準畢業生們都沒有課，各自在為覺醒儀式做準備。

學校會提供專門的靜室進行覺醒，學生也可另尋他所。

他并不打算特立獨行。

三天很快過去，林楓通過秘門的身份驗證，進入了學校的專屬覺醒室。

他拿出從后勤部領取的永恒水晶，顧名思義，來自于永恒游戲，他手里這些屬于資源水晶，里面封裝著一份標準的覺醒資源。

傳聞那名以卡牌登臨神座的領主，便是參考永恒水晶作為晉升途徑。

林楓將資源水晶激活，一圈陣法烙印浮現在靜室中央，散發出淡淡白色光暈。

他盤坐在法陣中，拿出格林之水放在身前，閉目養神，靜待覺醒時刻到來。

作為一名穿越者，林楓自重生以來就患有一種怪病，不時就會感受到渾身被火焰炙烤的劇痛，輕則渾身抽搐，重則暈厥不醒。

且每次發病，身體便會虛弱一分，隨著年齡的增加，發病頻率也越來越高。

雖然他的父母都是高階職業者，但在一場家族發動的跨界戰爭中雙雙隕落，留下的遺產和撫恤金不多不少，只能供他完成初等奧術師學業。

重活一世，現在他還未見識過諸天萬界的精彩，就已經時日無多，還不如奮力一搏，徹底失敗了也不過是一死而已。

一道無形波紋在空氣中掃過。

冥冥中感受到覺醒時刻已至的林楓將手中蔚藍色藥劑一飲而盡。

他能感受到身體在格林之水的作用下，細胞在不斷衰竭，利刃切割似的撕裂感遍布神經網絡。

但與那不時出現的自焚怪病相比，這根本算不得什么，起碼自己現在還能感受到神經上的痛覺。

那種肉體已經麻木，靈魂卻仍在燃燒的痛苦，比這要深刻萬倍。

林楓眼中充滿血絲，周圍的一切似乎被放慢了，他能看到塵埃在空氣中流動。

他閉上雙眼，黑暗中浮現出五顏六色的光點，這些是世界中無處不在的魔法元素。

仿佛只需一躍，自己的靈魂就能擺脫肉身，進入元素之海的懷抱。

“不能沉浸其中……”林楓咬緊牙關，努力保持清醒。

這些都是虛幻，一旦沉浸其中就會難以醒來，待到藥效徹底結束，現實中留給他的只會是一具空殼。

片刻后，真正的覺醒儀式終于開始，打破了現實與幻覺交織的混沌。

無數白色微光憑空出現，如同匯流般涌入陣法中央。

四周白茫茫一片，空無一物。

林楓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虛空之中，只剩下意識的存在。

冥冥中他有所感應，他正在進行覺醒。

關于天命覺醒的具體信息，他所了解的信息寥寥無幾。

有些特殊的功法物品能夠對天命覺醒起作用，但那些都是高階英雄乃至正式領主的后代才有機會接觸到的隱秘。

平民階層的大多數人都只能被動等待命運的審判。

林楓曾聽聞家族中傳承著一門高等覺醒秘法，但他只是旁支成員，根本沒有學習資格。

沒過多久，他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意識即將回歸現實。

沒有任何異象發生，按照書中所說，是標準的職業者覺醒過程。

林楓對此早有預料，但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最起碼自己沒有因為格林之水丟掉性命，林楓這樣自我安慰道。

就在此時，霎時間光明消失，整片空間被黑暗籠罩。

一種熟悉的感覺又出現了，他像是在...燃燒。

林楓低下頭，看到的卻是一具皮包骨的焦黑軀體，點點余燼飄落，像極了燃盡的木頭。

這是……我的靈魂？

他用手觸碰胸膛，沒有任何感覺。

等等，我為什么要這樣做。

還沒等林楓多想，手心處火焰升起，照亮尺許黑暗。

不遠處是一堆早已熄滅的篝火，中間斜插著一柄螺旋劍。

？？？

這該死的既視感，林楓前世的記憶在不斷浮現。

黑暗之魂？傳火？不可燃垃圾？

難道這就是我遲到的“金手指”?

林楓聯想到重生以來不斷折磨自己的怪病，敢情我這是在傳火啊。

想到每周目都選的滅火結局，林楓現在極其心虛，生怕突然出現個戴著眼罩的白發女人要把他腿打斷。

林楓深深吸了口氣，將腦海中亂七八糟的想法暫且放下。

平復心情后，他的目光轉移到那把插在地上的傳火大劍。

林楓感覺得到，覺醒仍在繼續，他需要作出選擇。

他走向篝火，思考再三，最終還是將手搭在劍柄上。

火焰隨著螺旋劍身緩緩流下，早已熄滅的篝火燃起點點余燼，而光明也隨之點亮了整片空間。

他放眼望去，目光所及之處盡是荒蕪的灰燼大地，除了身旁的篝火外，空無一物。

隨著手中火焰的轉移，林楓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虛感。

此時一道系統面板出現在眼前：

————常規面板————

姓名：林楓

種族：銀河人類

職業：見習奧術師

等階：6級【一階】

屬性：力量11、敏捷12、體質9、精神24

生命值：【100/100】

法力值：【240/240】

技能：光亮術、法師之手、次級能量護盾、閃電震懾、火球術……

專長：天選領主【種族天賦】、舊日來客【靈魂天賦】、超強記憶【個人天賦】、狂怒者（灰暗）【血脈天賦】

————統御面板————

英雄等級：1級

戰略屬性：統御1、攻擊1、防御1、速度1

部隊：無

英雄技能：無

……

————領主面板————

領地：【未命名】

規模：破碎陸地（塵埃級）

核心：熄滅的初始之火（一階）

特殊建筑：灰燼墓地（可建造）

傳火祭祀場（未解鎖）

靈魂熔爐（未解鎖）

……

通用建筑：無

領地資源：無

領地英雄：無

……

“這是領主模板?”

“我覺醒領主天賦了！”

看著眼前的系統面板，林楓內心激動之情難以言喻。

然而，他很快冷靜下來。

雖然他很想立刻探索領地的各種功能，但外界身體的嚴重傷勢可撐不了多久。

如果不立刻治療，自己可能就得成為有史以來死得最快的天命領主了。

林楓心中默念，“回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