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錦瞥了眼這個把頭埋在胸里的宮女，道：“咱家選了一千多人，才選中你，你可不要讓咱家失望。今兒是你的造化，抓住了，往后咱家有可能就得叫你主子了，要是抓不住，或者惹惱了陛下，晚上就剁碎了你喂西苑池子里的金魚，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宮女聲音怯怯的，好一個我見猶憐。

“沖我使什么勁，趕緊的。”黃錦沒好氣地說道，看著宮女托著胸挪蹭到嘉靖身后，美個滋兒的笑了一下，悄悄地退了出去。

嘉靖其實都聽見了，隨著他獲得的氣運值越多，五感也愈發的敏銳，隔著幾十米的聲音，只要他想聽都聽得見。

他明白怎么回事。

雖然這輩子他沒娶親也沒碰過女人，但是前世他可是“學過外語”的，尤其是櫻花妹的片子，那也是正經的深入淺出的研究過一陣的，什么不明白。

但他現在，確實沒有準備好。

上輩子，女生是用追的，能追上一個就不容易，普通人哪有什么選擇權。而這輩子，可是當皇帝啊，想要哪個就是哪個，他還沒想好怎么挑。

不知道黃錦這廝審美咋樣，給朕找了個啥品質的？

算了，他是個太監，懂個毛的審美，不丑就算不錯了。

那如果是一般的程度，要睡嗎？

胡思亂想著，頸后忽然一陣柔軟，緊接著一雙素手按在了肩膀上，嘉靖回頭看去，竟沒有看到臉，因為眼前的峰巒遮住了他的望眼，只能看到一個通紅的額頭。

“你是誰啊？”

“奴婢該死！”沒想到碰到個膽小的，嘉靖一回頭，她就跪下了，又埋進了胸里，更看不著模樣了。

正在趴門縫的黃錦聽到這句“該死”，還以為是惹怒了主子，趕忙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快滾，趕緊滾，笨手笨腳的，還不滾蛋！”

宮女嚇得抖如篩糠，想要起身“滾蛋”，竟然動不了了，急的大哭了起來。黃錦見狀就要上手，被嘉靖瞪了一眼，又訕訕地把手縮了回去，有些不知所措。

“黃錦，這是什么意思？你安排的？”

黃錦撲通跪下，他推脫不掉，如果不是他安排的，寢宮忽然冒出陌生人，他的罪過更大，黃錦只好道：“陛下，奴婢——”

“嗯？”

“臣，臣不該揣度圣意，胡亂安排，陛下千萬不要生氣，臣這就把她打發走——還不快滾？”

“你別動。”嘉靖拍拍宮女的肩膀，以做安慰，對黃錦說道：“你喊叫個什么？朕說了生氣嗎？朕只是問你，這是怎么回事，如實回答就行了。”

黃錦咽了口吐沫，一五一十道：“陛下，是這么回事。今天禮部上了個折子，說陛下改元親政之前，按照禮制，應該選秀女，迎娶皇后。臣就查了一下，確是有這個慣例。所以——”

“所以這就是你給朕安排的皇后？”嘉靖冷哼一聲，道：“好你個奸佞之輩，當幾天總管太監，給朕安排起來了？”

黃錦趕緊磕頭，叫屈道：“陛下，臣哪兒敢啊，就算臣全身都長了膽子，臣也不敢給陛下做主啊。臣是琢磨，陛下在迎娶皇后之前，也該懂一些男女之事了。

“陛下，太監之中有一門“選秀女”的手藝，能看出什么樣的女人有什么樣的好處，臣也學過這門手藝，尋思這不就用上了么？就利用清理宮中冗員的機會，就幫陛下物色了一下。”

“這個宮女是半年前入宮進入豹房，當時先皇已經病重了，一時也顧不上她，就安排在浣衣局干活，臣瞧了有一千個，這個是最好的，陛下受用了就知道好處了。”

“好處？”嘉靖視線掃了一下，大？

黃錦也看到了嘉靖看的地方，道：“陛下，不只是這個，還有，還有。”

“放肆！”嘉靖不悅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言，朕在跟你開玩笑嗎？”

黃錦趕緊又把嘴閉上了，這時又聽嘉靖幽幽道：“朕到現在也沒看到臉啊，那個誰，你抬起頭來，介紹一下自己，叫什么，多大了？”

宮女這才顫巍巍的抬起頭，嘉靖一瞧，沒錯，很符合想象，確實無腦。

“陛下，我叫茹瑤，是被舅舅賣進宮里的。”

“賣？”嘉靖看向黃錦，黃錦急忙搖頭：“陛下，我是在浣衣局發現她的，她舅舅賣她也不是賣給我啊！”

“我舅舅賣給江彬江大人，十兩銀子。”

“那你現在怎么想？”

“我、我想回……”嘉靖猜她想說的是她想回家，但說了一半，忽然又哭了，嘉靖只好看向黃錦，黃錦忙道：“陛下，臣問過了，她已經沒有家人了，舅舅把她賣了之后，就再無聯系，她應該是沒有家了。”

“那你還想聯系你的舅舅么？”

“不想。”

“那你愿意留在朕的身邊嗎？”

黃錦嘴角勾起來，又死死的壓住，這時候要是笑出聲，他腦袋可真沒了。

茹瑤不太確定嘉靖的意思，只好看向黃錦，黃錦哪里還敢跟她對視了，再過一刻鐘估計就得叫主子了，他再瞅一眼都是罪過，趕忙偏過頭去：“哎呀，你是不是太高興了，嚇蒙了，陛下讓你留在身邊，你還能不樂意啊，是不是？快謝恩吧。”

“謝謝陛下恩典。”

“朕是問你愿不愿意留在朕身邊，又沒賞你什么，謝什么恩呢？”

“愿意。”

還真是問什么答什么。

嘉靖沖黃錦擺了下手，黃錦趕緊溜了，這時候再多呆一秒都是罪過。

“要不怎么說，皇帝跟前都是奸佞，不用教自己就上道，黃錦啊黃錦，你墮落的太快了！”

嘉靖在心中批判一番，從水桶里出來，茹瑤看著他，臉頰緋紅，愣了一下，忽然想起來自己應該干什么，忙拿來干手巾幫他擦拭。

嘉靖從小也是被伺候慣了，不會覺得有什么不應該或者不對的地方。他在茹瑤的伺候下穿了內袍，來到龍榻坐下，看著旁邊跪得板板正正的茹瑤，道：“你不用跪，坐下。”

茹瑤看了看嘉靖，在他旁邊坐下，忽然又眨巴著大眼睛瞅了瞅他，咬咬牙開始脫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