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的血腥氣還未散盡，李默站在殿外的廊柱下，望著東方泛起的魚肚白。晨風拂過，帶來一絲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陰霾。

“李司馬。“狄仁杰的聲音從身后傳來，“皇上召見。“

李默整了整衣冠，跟隨狄仁杰走進偏殿。李治倚在龍椅上，面色蒼白如紙，武則天坐在一旁，神色平靜。

“李愛卿，“李治虛弱地開口，“此次多虧了你，才避免了一場大禍。“

李默躬身行禮：“臣不敢當，此乃臣分內之事。“

武則天突然開口：“李愛卿，你可知許敬宗為何要選擇今日動手？“

李默心中一凜，斟酌著答道：“回娘娘，許敬宗假借天象，實則早有預謀。“

“哦？“武則天鳳目微瞇，“那依你之見，這'日月當空'的讖語，從何而來？“

李默想起碎葉城古井下的符文，想起處月啜信中的警告，突然明白了什么：“娘娘明鑒，此讖語恐怕...另有其人散布。“

武則天輕輕“嗯“了一聲，不再說話。李默卻感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仿佛被看穿了所有心思。

“李愛卿，“李治咳嗽了幾聲，“朕封你為御史中丞，協助狄卿徹查此案。“

李默正要謝恩，突然聽見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太監慌慌張張跑進來：“報！許敬宗在獄中...暴斃了！“

“什么？“李治猛地坐直身子。

狄仁杰臉色大變：“臣這就去查看！“

李默跟隨狄仁杰來到天牢，只見許敬宗的尸體倒在牢房中，七竅流血，死狀可怖。

“是中毒。“狄仁杰檢查后得出結論，“但牢房內外都有人把守，毒從何來？“

李默注意到許敬宗手中攥著一片金葉，與那些太監腰間的佩飾一模一樣。他想起潼關遇到的太監，想起酒肆老者的警告，突然明白了什么。

“狄兄，“李默壓低聲音，“你可記得那些金葉佩飾？“

狄仁杰瞳孔一縮：“你是說...“

“沒錯，“李默點頭，“這背后，恐怕還有更大的陰謀。“

就在這時，一個獄卒慌慌張張跑來：“不好了！關押的其他犯人...全都暴斃了！“

李默和狄仁杰對視一眼，同時沖向其他牢房。只見所有與許敬宗有關的犯人，全都七竅流血而死，死狀與許敬宗一模一樣。

“這是滅口！“狄仁杰咬牙切齒。

李默卻注意到，每個死者手中都攥著一片金葉。他撿起一片，發現背面刻著細小的符文，與碎葉城古井下的如出一轍。

“狄兄，“李默突然說，“你可記得太平公主的玉佩？“

狄仁杰一愣：“你是說...“

“沒錯，“李默點頭，“那枚玉佩上的符文，與這些金葉上的完全一致。“

兩人正說著，突然聽見外面傳來喧嘩聲。一個羽林衛慌慌張張跑來：“不好了！太平公主...太平公主不見了！“

李默心中一驚，想起武則天看太平公主時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

“狄兄，“李默快速說道，“你立即去查那些金葉的來源，我去找太平公主！“

李默沖出天牢，直奔上陽宮。路上，他看見幾個太監神色慌張地往宮外跑，腰間都別著金葉佩飾。

“站住！“李默喝道。

那幾個太監卻跑得更快了。李默正要追趕，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愛卿，這是要去哪啊？“

李默轉身，看見武則天站在廊下，手中把玩著一片金葉。

“娘娘...“李默躬身行禮，“太平公主她...“

“太平很好，“武則天淡淡地說，“正在本宮宮中歇息。“

李默心中一緊：“那這些金葉...“

“李愛卿，“武則天突然打斷他，“你可知道，這世上最危險的是什么？“

李默一愣：“臣不知。“

“是知道得太多。“武則天將金葉遞給李默，“這片金葉，就賞給你了。“

李默接過金葉，發現背面刻著一行小字：日月當空，女主天下。

他猛地抬頭，卻見武則天已經轉身離去，只留下一句話在風中飄蕩：

“李愛卿，好自為之。“

李默站在原地，手中的金葉仿佛有千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