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徐盡歡仍在夢中,便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吵醒。
“師兄!師兄!”
睜開眼睛,許一流正滿臉焦急站在一旁。
“什么事如此驚慌?”
“師父召集大伙到殿前集合,我聽人說...昨夜襲擊師父的人里,好像有同門在!”
徐盡歡迎著對方偷偷打量的目光,面不改色道:
“果真如此嗎?我早就覺得那甄志平不對勁...
喂!你這樣子看我是什么意思?”
許一流老臉一紅:“哪有的事,昨夜一直未曾見你,我擔心你的安危,特地過來看看。
哦,對了,這個給你。”
許一流將手中的一支玉瓶遞了過來:
“師父說,這個給殿下服用,連服十日,你知道計量的!”
微微點頭,徐盡歡起身活動起筋骨,體內(nèi)傳來一陣連珠炮般的爆響。
“知道了,我要更衣,出去等我。”
哪怕昨夜險些丟了半條命,又是直到天亮方才小憩,他的精神狀態(tài)卻出乎意料的好。
他知道,這是自己與趙七練劍一夜的結(jié)果。
隨意撣了撣身上的灰塵,剛要走出院子,趙若曦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出:
“你這位師弟...知道我們不少事情,不要緊嗎?”
徐盡歡曬笑一聲:
“當然,他可是我的摯愛親朋,手足兄弟啊...”
“我留著他,有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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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武場前。
寧采擷與苑紅綾尚未出現(xiàn)。
人們?nèi)齼蓛傻木墼谝黄穑懻撝蛞沟拇虤ⅰ?
徐盡歡與許一流二人自然地融入人群當中,不多時,便看到甄志平從巨陽峰上走了下來。
看到站在隊伍最前端的徐盡歡,他毫不掩飾地從鼻孔中冷哼了一聲。
后方眾人再次竊竊私語起來。
誰不知道,這位甄師兄與徐師兄向來不對付...
甄志平表情冷漠,眼神兇狠地在人群中掃過。
直到看見那道孤零零站在一邊的杏黃色身影之時,渾身戾氣霎時間煙消云散。
他小跑著湊了過去,一臉諂媚道:
“阿...阿珂,終于見到你了!
師兄這次從嵩州回來,特地帶了禮物給你...”
說罷便將手伸進衣襟,從中取出一只做工精美的胭脂盒。
寧珂卻是一臉嫌棄,語氣冰冷道:
“不必了,甄師兄,我不涂胭脂。”
離得近些的師兄弟們,早在這位人形魅魔開口之前便匆忙捂住了耳朵。
距離最近的甄志平自然也不好過。
剛剛那一瞬間,猶如仙音灌耳。
饒是他多年以來,始終嘗試與寧珂的媚骨天成作斗爭,自認為已經(jīng)具備一定的抵抗之力。
此刻也不由得一臉癡相,險些便要流出涎水來。
沒關(guān)系的...
等到阿珂長大一些,就可像師娘一樣,隨意收束自己的特殊體質(zhì)了...
“好好好,不喜歡胭脂,師兄還買了些絲綢,回頭就去鎮(zhèn)上,給阿珂做件衣裳...”
“甄師兄。”
“啊...師妹,你說...”
“請你以后不要再給我?guī)ФY物了。”
“我怕盡歡師兄誤會。”
噗嗤...
林三浪離得近些,聞言當即笑出了聲。
直到感受到那猶如毒蛇一般的目光掃過自己,他趕忙狠掐自己大腿,試圖冷靜下來...
‘對不起師兄,我是受過專業(yè)訓練,輕易不會笑...’
甄志平身為這一代內(nèi)門弟子當中,唯一一名三品氣海境大成的武者,不是自己隨隨便便可以得罪得起的...
好在,美艷師娘與帥氣師父聯(lián)袂而至,及時替幾人解了圍。
“阿珂!不得對甄師兄無禮!”
徐盡歡撓了撓鼻子。
可惜手頭沒有合適的工具,可以將甄志平方才的表情記錄下來。
嗯,到時掛在他的墳頭,一定會很有趣。
正自想著,便看到師娘若有若無地白了自己一眼。
“志平,你在磨蹭什么,還不速去速回?”
寧采擷沉聲道。
甄志平不敢再耽擱,逃也似的朝著山下而去。
寧采擷這才轉(zhuǎn)而面向眾人,徐徐道:
“諸位,昨夜,為師在山腳下遇襲一事,爾等都已知曉...”
徐盡歡看著那道白發(fā)蒼蒼的身影,不知他究竟要搞什么幺蛾子。
老家伙定然不會放過昨晚偷聽之人,就是不知,他打算如何?
難道要所有弟子,一起脫光了沐浴不成?
“賊首雖已逃脫,然,卻是調(diào)虎離山之計。
據(jù)為師所知,賊人有二,另外一個,定然還藏身在鎮(zhèn)中!”
“啊!”
“原來是這樣!”
人群嘩然。
徐盡歡默不作聲,繼續(xù)聽著。
“為免賊人混上青鸞山,今日一早,為師已經(jīng)替你們大多數(shù)人檢查了根骨...”
徐盡歡心中咯噔一下。
原來如此。
絕大多數(shù)...
怕不是除了自己之外的全部男弟子吧?
他看了看身旁一臉淡然的許一流。
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說一聲...
不愧是先天二五仔圣體。
寧采擷:“昨夜,為師假意撤去了大陣,率爾等返回山上。
實則,暗中在城外一里方圓,設(shè)下迷蹤大陣...
就等賊子自投羅網(wǎng)!”
“盡歡!”
“弟子在!”
寧采擷的嘴角,若有似無地嗪著一抹笑,慢悠悠道:
“眼下,大陣只進不出,所有今早欲要出鎮(zhèn)之人,皆被困在外頭,你跟一流各自帶領(lǐng)十名弟子,下山盤查!
凡是出城的,或是去過醫(yī)館、藥鋪之人,一個不落,祖上三代都要給為師查清楚!
遇到危險,立即點燃此煙火,我與你師娘頃刻之間便會趕到。”
“是,師父!”
徐盡歡與許一流異口同聲道。
隨著兩人領(lǐng)命而去,演武場前的弟子們各自散去。
苑紅綾瞧著兩人下山的方向,狀若無意道:
“死鬼,不是說要帶歡兒一塊沐浴,怎得突然改變了主意?”
“哈哈哈,沒那個必要!
夫人,我與歡兒情同父子,難道會連他一起懷疑不成?
對了,你說以他的聰慧,會不會發(fā)現(xiàn)我們下藥控制他的事情....”
苑紅綾不置可否:“重要嗎?”
“從他領(lǐng)命去替你綁那公主開始,在你心里,這個大弟子便已經(jīng)是個死人了吧...”
寧采擷含笑捋須,“夫人對為夫誤解頗深吶!”
話音未落,腳下重重一踏,人已直奔紫竹峰而去。
.................
寧珂慢悠悠地吊在人群最后,假裝朝自己的住所處走著。
反正身為門中人見人躲的掃把星,根本沒有人會注意到她。
直到看見爹娘兩人不歡而散,徹底消失不見之后。
她大大的眼珠滴溜一轉(zhuǎn),悄無聲息地朝著山下跑去。
‘人家才不要回去修煉...我要去找?guī)熜滞妫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