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護衛!”
地上的男子七竅流血,奄奄一息。
究竟是什么樣的高人,能夠在彈指之間,將這位大內高手傷成這樣?
趙若曦還來不及思索,就見一雙靴子從自己身后探出,輕而易舉踢斷了對方的脖子。
“你...!”
沒能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腦袋一歪,就此失去了意識。
門外走進一道清瘦的身影。
“師兄!”
徐盡歡沒有接話,微微點頭。
來人正是自己的師弟,許一流。
“這個護衛,看起來人模狗樣,我剛說出接頭密語,他還有點起疑...
結果銀票一拿出來,果真當即就變了嘴臉!
不止主動卸了護體罡氣,還叮囑我打重一點...”
許一流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女子,笑得意味深長:
“三言兩語,便將兩人忽悠成這個樣子...
大師兄,真有你的啊!”
徐盡歡淡笑一聲,強自壓下腹中翻涌的鮮血。
“你就學吧。”
果然知道的越少,人就會越快樂。
自己這師弟,若是得知剛剛襲殺的是誰,不知還笑不笑得出來?
大內侍衛,加上當今陛下最寵愛的公主。
若非自己提前開掛、步步為營。
哪有這么容易得手?
“馬車可備好了?”
“嗯!”
一把將昏死過去的金枝玉葉扛在肩上,從后門出了藥鋪。
至此,師命已經完成。
接下來,該思索活路了。
有一點這丫頭說的沒錯。
皇室內斗...不是那么容易染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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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著星夜,許一流趕車,載著兩人緩緩朝城外駛去。
將頭靠在車廂,徐盡歡閉上眼睛。
他本非此界中人。
來到這個自己曾經怒肝了無數個日夜的游戲世界當中,不知不覺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
本以為可以仗著自己對于各大勢力和人物的了解程度,混得風生水起。
誰知來得早了一些...
他所攻克的版本中,女帝早已一劍斬斷天地枷鎖,破空而走。
如今,卻是足足早了十幾年。
自己滿腦子的攻略大多都用不上。
原身更是那個改變了女帝一生軌跡的悲催執行者!
合歡宗大師兄——徐盡歡!
體內各處傳來針刺般的劇痛,寒毒沿著血液流往全身。
徐盡歡不著痕跡地用手帕拭去血漬,雙眼一片冰冷。
中和對方特殊體質的血毒,正是來自于自己體內。
這是宗門拿來控制自己的手段。
小小合歡宗,膽大包天,染指皇室內斗。
也終將因為押錯了寶,從頭至腳被屠戮一空。
至于原身,在原本的故事走向中,自然是第一個被殺來祭旗的...
盡管這一切還早,自己卻不能坐以待斃。
望著閉目躺在自己膝上的女子,徐盡歡眼神銳利。
逆天改命,就從攻略女帝開始吧!
微風沿著馬車的簾布吹進來,吹亂了膝上她額前的青絲。
“別裝睡了。”
“那護衛是個二五仔,早已跟人暗通款曲。
不論你信或不信,我是來幫你的。”
趙若曦沒有睜眼,唯有手指不經意地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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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兄,客房備好了。”
馬車停下,許一流在外輕喚了一聲。
徐盡歡這才發覺,自己的雙腿,已經有些麻了。
“我來,還是自己動?”
“你究竟...要做什么...”
趙若曦氣若游絲,渾身的力氣好似都被抽空。
“你輸了。”
“按照賭約,就委屈殿下跟在我身邊一段時日。”
說罷,徐盡歡再次將其扛在肩上,走下了馬車。
“不要!”
“放開我!!!”
肩上的美人像一尾被釣上岸的魚兒,撲騰個不停。
這一幕惹得周圍行人紛紛側目。
徐盡歡不動聲色地將每一張臉盡收眼底,快步上了二樓。
來到廂房之內,利用自己豐富的繩索技巧將趙若曦給捆了個嚴嚴實實。
望著自己的杰作,徐盡歡滿意點了點頭。
很好,手法并沒有生疏。
“一流,我出去一趟,你要看好趙姑娘,別讓她溜了。”
“放心吧師兄,包在我身上!”
許一流拍著胸脯保證道。
“師父的交代可還記得?”
“當然!此女血脈特殊,需得保持處子之身,萬不可心生邪念。”
徐盡歡點點頭,啪地一下將房門關閉。
這位一流師弟膽小如鼠,乃是他特地精挑細選...
趙若曦卻是眼珠滴溜一轉,甚至忘了渾身各處被繩索勒著的疼痛。
‘趙姑娘?’
回想起這個男人鬼神莫測的手段,哪怕她并不相信所謂的夢境一說,卻還是不由得替父兄擔心起來。
對方沒必要節外生枝,特地編故事來騙自己。
恐怕并非空穴來風...
“這位公子...我...我好渴...”
饒是許一流早已見過不少絕色佳人,也不由得吞了吞口水。
明眸皓齒,顧盼生姿。
虧他曾天真以為,宗門里那些師妹師姐已是人間絕色。
與眼前的姑娘一比。
判若云泥爾。
身段窈窕,白嫩的肌膚像是要被擠出水來。
看著那我見猶憐的樣子,許一流只覺得一顆心跳得越來越快,幾乎要到了嗓子眼。
罪過罪過...
非禮勿視!
不過...師兄又沒說不準喝水...
“給...”
許一流目光躲閃起來,將手中的杯子遞到對方嘴邊。
“多謝公子...
不知令師兄...尊姓大名?”
“徐...徐盡歡...”
許一流話剛出口,已經意識到不對。
真該死啊...
紅顏禍水!
怎料對方下一句話,更是險些要了他的小命。
“公子可知...徐師兄他...為何要抓本宮?”
許一流頓時目瞪口呆,“你說什么?”
“徐師兄沒告訴你嗎...”
趙若曦歪起腦袋,一臉的天真爛漫。
“我乃燕皇趙無極第七女...”
“趙若曦。”
當啷——
許一流手中的杯子重重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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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趙若曦左顧右盼,躡手躡腳地出了客棧。
她穿著有些寬大的袍子,四下張望著,朝人潮洶涌的集市而去。
“不愧是女帝...當機立斷。”
躲在遠處的徐盡歡,望著那一頭齊肩短發暗暗點頭。
若是連自己那蠢蠢的師弟都對付不了,拿什么君臨天下?
這歇腳之地,乃是他精心挑選。
知府馬國成,正是這位公主殿下母妃的昔日舊友...
不出意外的話,今夜,將有一場好戲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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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徐盡歡孤身回到客棧。
“呦,許師弟,天氣有這么熱,一定要脫光光的嗎?”
客房內。
光著身子,被五花大綁的許一流拼命扭動身軀,口中發出嗚嗚嗚的聲響。
徐盡歡一把取出對方口中的棉布,居高臨下地笑著。
“師兄!我沒用!被那妖女偷襲得手...”
“不礙事,我早在她身上做了手腳,逃不掉的。”
許一流的動作,微不可查地一僵。
直到徹底被松了綁,這才回過神來。
師兄已經坐在桌邊,老神在在地替自己斟了一杯茶。
“師...師兄高明...”
“對了師兄,你可知那姑娘的身份嗎?”
他試探性地問著。
徐盡歡搖搖頭:“師父那日只給了你我一張畫像,一處地址,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不過師命難違,有些事情,還是不要知道為好。
為何這么問?”
許一流臉上,兇戾之色一閃而逝。
“沒什么,師兄教訓得是...
等...等一下!師兄,你在做什么?!”
徐盡歡一臉無辜:“當然是替你穿衣服。
光天化日,兩個大男人共處一室,衣不蔽體,成何體統?”
“可...可這是七...趙姑娘的羅裙啊!”
徐盡歡手上動作不停,一把抓起散落在地上的碧玉簪子,用力插入師弟腦袋上:
“湊合一下,裝裝樣子啦,不然待會刺客來了,見不到趙七小姐,殺掉我們兩個泄憤怎么辦?”
許一流一臉茫然。
“刺...刺客?”
話音剛落,破空聲起,屋內頓時一片漆黑。
霎時間,門窗千瘡百孔。
密集的毒針與煙霧鋪天蓋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