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莉絲在“塵世之宮”中已經待得太久。
而她對此感到厭煩。
魁爾斯的男巫多次提出讓她交出卓戈，作為煉藥的材料，被丹妮嚴詞拒絕。而商人扎羅更是試圖用饑餓使丹妮屈服，讓她交出韋賽利昂。
“絕無可能。”丹妮莉絲冷冷地看著扎羅，韋賽利昂輕吐龍息，她面前的絲綢織物頓時付之一炬，“我絕不會背叛我的丈夫。”
那個將她帶到多斯拉克大草原的卡奧，那個從無敗績的馬王。
扎羅嘆氣道：“您重情重義，這固然是好……”
他不留痕跡地避開了絲綢燃燒所留下的灰燼，真心實意地勸說道：“可是您看，如今的卡奧已無法縱橫天下，您需要保護您的子民，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卓戈在一旁坐著，他顯然聽不懂，所以扎羅用通用語說得有恃無恐。
不過，扎羅并不知道丹妮教過卓戈通用語。
卓戈沒說話，他看向丹妮。
男巫恰在這時提議：“龍之母。您可以前往不朽之殿覲見不朽者，他們可以為您提供讓卡奧復原的計謀。”
扎羅當即反駁：“誰都知道男巫的話不可相信。我親愛的丹妮莉絲，不要聽從他的讒言。”
是么？可丹妮不敢確定。
隨著她的龍的誕生，還有維斯特洛鐵王座上篡奪者“康斯”的成長，魔法似乎正在逐漸復蘇，也許，這個男巫是對的……
心底一塊地方告訴丹妮，假如有機會讓卓戈復原，她絕無可能放棄。
“我會嘗試。”丹妮道，“請帶我去不朽之殿。”
伊麗和姬琪驚恐地表示反對：“卡麗熙……這太危險了。”
丹妮沒有理睬她們。
……
等到了不朽之殿前，男巫方才為她講解規則。
“卡麗熙，請您記得，一直推開最右邊的門扉。”男巫提醒，“等到您見到不朽者之時，自會找到使卡奧恢復戰斗力的方式。”
丹妮并不喜歡那藍嘴唇的男巫，但巫術的確有其作用。
“哦，對了。”男巫像是想起什么一般，補充，“您的龍必須留在殿外。”
“什么樣的鎖鏈能困住真龍？”
韋賽利昂在丹妮旁邊嘶吼，男巫面露不滿：“您怎可冒犯不朽者？”
“他們既已不朽，便不會害怕龍焰。”謊言太過蹩腳，以至于丹妮輕飄飄一句話語便讓男巫無言以對。
她踏入大殿，走進長廊。韋賽利昂陪伴在她身邊，而丹妮清楚，大殿之外，卓戈和他的血盟衛，伊麗姬琪，都在等著自己。
丹妮經過第一扇門。門中是一片冰天雪地，寒冷的北風撲面而來。銀發女子躺在地上，鮮血從她胸前噴涌而出，一把劍插在她的胸口，而她的眼眸早已合上，死狀安詳。
丹妮本不打算停留，但她莫名覺得這女子有些熟悉。
“瓊娜？”
丹妮沒有辦法去確認真偽了，因為門在她身后猛然關上，而她絕不應該在這里停留。
第二扇門中，是懷抱著金發女人笑意盈盈的韋賽里斯。
“看吶！我已成為龍石島公爵。”他伸出手，想把丹妮拽進去，但丹妮用力把他踹回了門里。
大門再度關上。
第三扇門中，是一個黑發綠眸的年輕男人。他坐在鐵王座上，身邊盤旋這巨龍。他同樣看著丹妮。
“龍之母，可敢與我一決勝負？”
驕陽一般的語調，以及傲慢至極的姿態。即使不是在這里，丹妮也能一眼認出，這絕非萊安本人。
她腳步不停，繼續向前。
轉過一道階梯，再轉過一道門。
丹妮仿佛聽到了無數人的哭喊，經過了酷熱無比的多恩，也仿佛來到了千里冰封的北國。
最終，在一扇門前，丹妮看到了不朽者。
圓桌旁，女人年輕漂亮，老嫗智慧滄桑，他們圍攏在一起，身穿著魁爾斯特有的服飾，嘴唇都是藍色。
在他們之中，男巫急切地呼喚她，希望她上前去，加入這一場永恒的歡宴。
“龍之母！丹妮莉絲！”
他們的呼喚聽起來如此真誠，也頗為動人，仿佛在下一刻，丹妮莉絲便能跨過狹海，重返故鄉，她失去的孩子也會再生，他能坐上鐵王座，當真正的龍王。
然而，這只是假象，死者不能再生。這并非丹妮的終點。
韋賽利昂不安地扒著門框，用力劃著，丹妮便清楚這絕非正確答案。
她再度推開門。
這次，不是先前的迷人景象，所有人都化作了干尸。
“我是坦格利安家族的丹妮莉絲·坦格利安。”丹妮宣告，“請告訴我卓戈如何復原！”
房間里并沒有一個活人，但回音一般蒼老而渺茫的聲音給了丹妮答案。
“無法……無法……”
“龍有三個頭……命中注定的龍之母，此地絕非你的歸處……”
“自冰與火中誕生，自風暴中誕生，自厚望之下誕生……三個人，三次死亡，兩次新生……”
“你們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丹妮注視著他們，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惱怒。
突然，景象變了。
丹妮眼前不再是這些干巴巴的尸體，而是君臨城中熱鬧歡呼的百姓。男人健康平安，女人漂亮快樂，孩子們更是在她身邊跑來跑去，他們歡呼著：“丹妮莉絲萬歲！龍之母萬歲！”
他們熱切地圍了上來，親吻丹妮，握著她的手，拽著她的發絲。
陽光在君臨城中投下，丹妮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溫暖。于是，她喘著氣將自己交出，為了那些信奉她的百姓。
溫柔的觸碰變成了冰冷的手骨，而溫暖的笑容變成了男巫得逞的神情。她的發絲被用力扯下，而她的皮膚上被劃出了深深血痕。
丹妮用力掙脫，然而她未能成功，只能越陷越深。
突然，韋賽利昂的龍焰解救了一切。
熾熱的氣浪席卷而來時，丹妮感到了從未有過的暢快。她張開雙臂，迎接熱浪。
她看到男巫憤怒地咒罵，而不朽之殿也變成了灰燼，此前的“不朽者”干尸通通被焚之一炬。
“卡麗熙！”伊麗和姬琪都奔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