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多米尼克·波頓應(yīng)約會見了萊安。

這位恐怖堡的繼承人和傳聞中一樣溫和有禮，絲毫沒有剝皮人的影子。

盡管如此，在得知萊安的目的之后，多米尼克還是流露了些許無奈。

“利用剝皮人傳統(tǒng)讓小貴族害怕嗎。”

短期內(nèi)確實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思考了一下，答應(yīng)了：“我會協(xié)助提利爾大人他們的，不過，陛下，有些事我想單獨和您聊聊。”

“波頓大人對這條小龍很感興趣？”

多米尼克聞言，苦笑了一下：“您還真是聰明。這是父親委托的一部分，但我個人而言……”

“您不是傻子，不可能看不出北境如今的風流涌動。艾德大人身死，羅柏·史塔克年輕，又意氣行事。許多人都會騷動起來，尤其是像我父親那樣既有野心也有智慧的領(lǐng)主。”

巴利斯坦爵士在旁肅立，對于聽到的話只當耳旁風。

“的確。”萊安同樣爽快地承認了這一點，他指指桌上堆積成山的信件，“所以，多米尼克，你打算怎么做呢？迎娶珊莎以爭取臨冬城的繼承權(quán)，然后快速剝皮以直接獲得臨冬城？”

這是原著中拉姆斯做過的事情。

“您顯然不是這么想的。”多米尼克道，“我希望在我這一代，波頓家族的剝皮傳統(tǒng)可以斷絕，進而協(xié)助史塔克家族統(tǒng)御北方，以免異鬼入侵。”

他帶來了一本皇室典藏的古老書目。

那是在征得萊安同意后，多米尼克翻閱的，古老的羊皮紙有些發(fā)黃，其中的真理卻仍然不變。

“那真的太好了。”

萊安接過多米尼克遞過來的書，翻閱了起來：“不過，你真想完成這些的話。首先，遠離你的私生子弟弟，拉姆斯。”

多米尼克聞言吃了一驚，淺淡眼眸上游離過一抹驚疑：“陛下，您的意思是……”

有些話點到為止極好，萊安沒繼續(xù)說下去。

而接下來他和多米尼克的協(xié)商內(nèi)容，都是極其常規(guī)的了。

鐵王座必須對波頓家族給予一定的政策支持，而作為回報，波頓家族會全力支持萊安推行的政策，同時支持羅柏統(tǒng)率北境。

像盧斯·波頓這樣的大領(lǐng)主，他肯支持羅柏，就一定是討要到了代價。

果然，到了最后，多米尼克承認自己與珊莎的婚約已經(jīng)確定。

“這可真是一件好事。”萊安把羽毛筆丟到一邊，長長地伸了個懶腰，“恭喜咯。”

想必史塔克家族被剝皮的先輩不會想到，波頓家族還有和史塔克家族聯(lián)姻的一天。

“是啊。”多米尼克發(fā)自內(nèi)心地道。

咦，這小子，不會真喜歡上珊莎了吧？

“走吧，正好你來了，我們出城逛一圈，”萊安道，“我騎上我的‘風行’，你也騎上馬。看看我們兩個誰的騎術(shù)更精湛！”

“那我肯定是比不過陛下的。”

多米尼克立刻奉上了政治正確的臺詞，兩個人走到馬房，有說有笑地牽走了自己的馬。

索爾和艾薩克也被萊安叫了過來。

艾薩克出身河間地，對波頓家族的剝皮傳統(tǒng)早有耳聞，一看到多米尼克胸口的剝皮人就臉色發(fā)白。

索爾不屑地橫了他一眼：“怕什么？有陛下呢，他敢當眾剝皮嗎？”

多米尼克沉默了一下，看著明顯誤會的兩人，倒也沒說什么，只是牽上了自己的馬。

出了君臨城門，四人，再加上桑鐸·克里岡，由萊安領(lǐng)頭在黑水河畔逛了一圈。

農(nóng)田里，農(nóng)夫正在耕作，他們口中罵聲連天，甚至有人開始辱罵萊安全家。

在發(fā)覺他們一行人走近了之后，一個個又都閉嘴了。

直到這時，索爾才意識到萊安的目的，不由連聲叫苦：“我們被抓來處理公務(wù)了！”

“新政推行，總得看看成果吧？”萊安笑瞇瞇地道，“國內(nèi)又沒有戰(zhàn)事，正是休養(yǎng)生息，以備異鬼的好時節(jié)。”

他特意把王冠摘了，脫掉了自己常穿的華服，但想來也瞞不過這些在皇城腳下的農(nóng)民。

萊安牽著馬，走近了詢問那些農(nóng)夫到底有什么不滿意的。

這可把老漢嚇了一大跳。他再看看多米尼克胸前的剝皮人，身體再度顫抖起來。

“沒，沒有不滿意的。休耕輪作，這都是長久的好事，當然沒有。”老漢點頭哈腰。

“不用說假話。我只是過來看看，有什么不滿意的地方，您老人家直說就好。”

萊安嘴上這么說著，心里卻很明白這只是一句場面話。

所有農(nóng)民都有難處，他真給所有人補貼，國庫還要不要了？

“哈哈，沒有沒有，陛下您真辛苦啊，要不要來我家的農(nóng)舍轉(zhuǎn)轉(zhuǎn)？我家女兒愛戴麗年方十六，長得很漂亮咧！”

比萊安還低了半個頭的農(nóng)夫殷勤回答，他把農(nóng)具放到了一邊，搓著自己的手。

“這就大可不必了。”

萊安看了一圈農(nóng)田里現(xiàn)在的情況，幼苗已經(jīng)漸漸長成，行列和間距都較為合理，看來提利爾那群人并沒有偷懶。

施肥方面，應(yīng)該可以加小部分的龍晶。但是必須控制好用量。

維斯特洛大概還沒有大規(guī)模推廣的除蟲劑一類，至于生物防治就更別想了，純靠人工仍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嗯，這些問題就讓學城去操心吧。

萊安帶著他們又到了君臨城附近的市集逛了一圈。

長夏將盡，伊耿襲擊所造成的恐慌已經(jīng)幾乎消失。逼仄的市集也寬敞了許多，中間空著一大塊地方，行走的說笑著的形色男女，讓萊安生出了些許太平盛世的即視感。

他們一行人衣著很好，剛一出現(xiàn)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是萊安國王！”提著一籃子野花的少女驚喜地道，她緊緊盯著萊安，生怕他消失了一般。

“煩死了，難道是因為我長得沒你帥？”索爾憤憤不平地低聲嘟囔，“上回跟我上床那個也是，一直想讓我?guī)兔烤€。”

萊安微笑起來，他看著那個面色蒼白，氣血不足的少女，不由生出幾分關(guān)心來。

“你生病了嗎？”

少女聞言，一片紅暈飛上面頰：“沒有沒有！只是這幾天而已，等到領(lǐng)主大人給我暖床費就好了。”

萊安對此實在無言以對，他只好轉(zhuǎn)而去看商販所賣的東西。

絲綢什么的自然也有，但是和密爾的比起來，光澤又差，質(zhì)感還比較粗糙。至于珠寶，萊安只是大概掃了一眼，就看出這里面大多是假貨。

“把這些收了吧，別騙人了。”

商販誠惶誠恐地收起了東西，但萊安覺得他多半下次還會賣。

“為什么糧食數(shù)量這么少？我記得收成挺好的。”萊安又晃到了一個糧商面前。

出乎意料，這個糧商吞吞吐吐，始終不肯說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