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溫·蘭尼斯特和自己的兒子提利昂度過了一個非常奇怪的下午。

“看來，您的計劃失敗了呀，父親。”提利昂嘻嘻笑道，隨后邁著畸形的步伐給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說實在的，我個頭不高，也許您沒發現，史塔克小姐比我高了那么多呢。我可真怕您的計劃成功了，她會讓那頭冰原狼把我咬死呢。”

提利昂又扭了扭臉，五官有幾分猙獰。

泰溫則是平靜地道：“走了也好。我本來確實如此打算。但是考慮到她和萊安的關系，這么做恐怕不太合適。”

“哎，父親，您還真是太好了，我沒記錯的話，您之前可不會考慮任何人的感受不是？瑟曦，詹姆，當然，還有我?！?

提利昂捧著酒杯“咕嘟咕嘟”喝了下去，然后抹了抹嘴：“萊安的婚禮，臨冬城。三次毒殺，您卻始終秘而不發，這很反常。”

“沒錯?！碧爻聊艘幌?，隨后深深呼了口氣，他靠在高背的椅子上，此時此刻看起來分外蒼老，“下毒的是伊耿?；蛘邉e人。我查不出來，因為一切線索都在刻意地向一個方向引導?！?

“什么？”

提利昂饒有興致地看向父親。牽扯到什么人才會讓天不怕地不怕的泰溫露出這副神情？

“這件事背后有神魔的參與。巫術，神魔……一旦牽扯到這個方向，誰都可能是兇手了?！?

“是嗎?！边@卻是一個棘手的問題，提利昂想。泰溫可不是那種會輕易動搖的人。

“看來，傳說中的魔法時代再度降臨了。倒也未必是一件壞事。”提利昂咧了咧嘴，“也許萊安真的可以孵出他的龍呢。到時候，吟游詩人一定會歌頌這位真龍天子?！?

“你不會以為我請你過來就是為了讓你開這些玩笑的吧？”

泰溫冷冷地看著提利昂，胸前的家族紋章閃耀。聽我怒吼！

“好好好，父親大人，所以您有什么吩咐呢？之前您給我找的北境貴族女孩，她可是壓根沒看上我來著。瓊娜·史塔克現在也泡湯了……您該不會想把我分配到絕境長城吧？”

提利昂露出一抹自認為極其迷人的微笑。

他再度抿了一口酒，思索著如今的絕境長城會不會比當初有幾分好轉。

“你說對了?！碧氐溃嫔先匀皇制届o，“你這樣的小個頭，自然沒必要加入黑衣軍。但是，既然魔法復蘇的征兆已經顯現……”

提利昂知道父親一向是一個痛恨魔法的人，所以他不怎么意外地等著泰溫露出嫌惡的表情，然后泰溫自然會說下去。

“絕境長城也許會成為未來王國的壁壘。而目前，你的作用就是，確保萊安的工夫沒有白費，史塔克家族也沒有中飽私囊。”

提利昂真的很想笑出聲來。

他看向自己的父親：“真少見吶！泰溫大人，您為什么不直說，您確實開始關心北方那些百姓了呢？”

泰溫僵硬得好像一副石膏像。

趁著泰溫還沒發火，提利昂樂呵呵地溜走了。

一邊溜，提利昂一邊想，萊安這家伙的傳染性實在有點大了。

現在學城里甚至多了一批被他送過去的年輕人。他們說是要研究什么公共衛生，大概是為了防備瘟疫吧。

他在紅堡里四處亂轉，不知不覺就到了廣場上。萊安找來的那群小家伙正在巴隆·史文的指導下練劍。

提利昂停住腳步，不由很感興趣地打量著他外甥的這一幫人馬。而巴隆也注意到了他的前來，微微點頭作為行禮。

“提利昂大人。”

提利昂擺了擺手。一個傭兵模樣的男人，和提利昂一同打量著這些少年。他的名字叫波隆。

當初被喬佛里收買，但是當庭就反水的傭兵。武藝高強自不必說，而且比起瓊娜·史塔克來，他實在更像一個傭兵。

“這里面，數他最厲害?！辈≈钢鳡枺笳哒趭^力地搏擊，“不過嘛，這小子畢竟是雜學的，功法很亂，得有個人好好指點他才行?！?

“從他這兩個月的進步來看，巴利斯坦爵士相當負責?！?

提利昂如此表示，他之前也看過一回，那時候這個少年明顯比現在稚嫩得多。

波隆笑了笑：“大人，明人不說暗話，我愿意追隨您，保護您的安全?！?

他走向一邊走廊，而提利昂也邁著自己的步伐，很艱難地跟上他。

“我只需要付出一大把的金龍。”提利昂嘆道，他拍拍自己的胸脯。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小人，而且我是次子，繼承權幾乎沒有。你為什么不去追隨我老哥詹姆？”

波隆聳了聳肩：“這件事兒吧，說起來還挺可笑的。當初，那個喬佛里王子要請人幫他做偽證，說事成了之后有大筆的賞金……”

“誰知道他那個衣冠楚楚的玩意兒翻臉不認人。還好我發現的早，才沒被他當槍使。”波隆機敏地眨了眨眼，“所以，我打算找一個相對弱勢一點的人。”

“比如我?！?

提利昂很清楚波隆這家伙什么意思，但他仍然不認為這是波隆真正的理由。

不過，無論如何，總算有了一個肯追隨自己的人。

提利昂握住波隆的手，盡力晃了兩下。波隆的胳膊只是輕輕甩動，但提利昂與之對應的，感到自己快抽筋了。

可憐的侏儒。

“從此以后，波隆，你負責保護我的安全，必要時時候為我殺人。假如有人收買你想取了我這個侏儒的小命……”

在提利昂說到最后一句時，波隆臉上笑意更濃。

他不由在心里暗罵，真是一個標準的傭兵。

但也正符合提利昂的胃口。

他公事公辦地道：“我會出三倍價錢。記住，雖然我沒有凱巖城，但是我是蘭尼斯特。我老哥詹姆從來不吝嗇金子?！?

波隆笑了：“那就一言為定?！?

他放低聲音，朝提利昂俯下身子。

“不過，你知道嗎，提利昂？我之所以過來找您，是因為我聽說，御林鐵衛中間，有一個人想害了您的性命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