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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鯨淵誓約》

冰裂聲像遠古巨獸的骨骼在摩擦,云澈墜入冰川深淵的第七息,懷中的典籍突然發出鯨歌般的共鳴。暗銀封面上的裂紋滲出幽藍光芒,照亮了冰壁上萬年前的巖畫——那些用隕鐵與龍血繪制的圖案,正展示著類人靈獸為初代星典繼承者加冕的場景。

“抓緊!“星璃的黑發突然暴漲,在云澈腰間纏成安全索。少女右眼的黑洞正在吞噬下墜的冰錐,左瞳卻映出巖畫中某個頭戴星冠的身影:“原來我忘記的是這個...“

深淵底部突然亮起九盞青燈,每盞燈芯都囚禁著掙扎的靈獸魂魄。云澈的鎖鏈瘀痕劇烈震顫,典籍自動翻到繪有深海漩渦的篇章。當他的腳尖觸及地面時,冰層下傳來讓靈魂戰栗的脈動——整座冰川竟是某種生物的脊背!

“三萬年了。“蒼老的聲音震落冰棱,云澈面前升起山岳般的幽藍巨眼,“星典的氣息混雜著罪血的味道。“

星璃突然擋在云澈身前,她的黑發褪回銀白:“幽淵燭龍,你也被做成了守墓犬么?“翡翠左瞳射出光束,照亮巨眼后方纏繞著符文的青銅柱——那上面用星典文字刻著《靈樞盟約》。

巨眼突然淌出熔巖般的血淚,冰川劇烈搖晃。云澈看見冰層下的生物真容:延綿百里的玄冰包裹著青銅色鯨軀,每片鱗甲都刻著先賢的名字,而貫穿它脊椎的正是倒懸城垂下的肉管。

“他們抽干了我的髓海...“巨鯨的聲波震碎云澈的耳膜,又被星璃及時修復,“用來哺育那些寄生胎。“

典籍突然脫離掌控懸浮空中,扉頁認罪書上某個灼紅的名字脫落,化作血色人影。當人影的面容清晰時,云澈如遭雷擊——竟是覺醒儀式上嘲笑他的司徒家先祖司徒皓!

“第七個容器比預計的敏銳。“血色司徒皓抬手凍結了星璃的動作,“居然能觸發罪契回溯。“

云澈的鎖鏈瘀痕突然刺出血管,在虛空勾勒出完整星圖。當血色司徒皓的利爪即將觸及他咽喉時,冰層下的巨鯨突然發出貫穿天地的悲鳴。那些刻在鱗甲上的先賢名字紛紛脫落,化作金甲衛士攻向司徒皓。

“可笑!用我親自設計的罪契守衛對付我?“司徒皓彈指擊碎金甲,卻突然臉色劇變——云澈額間的空識之眼已變成豎瞳,正倒映出他靈脈中的黑斑。

“膻中穴,鳩尾穴,神闕穴!“云澈嘶吼著拋出典籍。星圖鎖鏈精準洞穿三處要穴,司徒皓的血色身軀突然沸騰,露出體內糾纏的十二種靈獸核心。

星璃趁機掙脫束縛,銀發如銀河垂落:“原來你們早就是拼湊的怪物!“她扯斷纏在青銅柱上的肉管,幽藍鯨血噴涌而出,在虛空凝成《靈樞盟約》的完整碑文。

碑文顯現的瞬間,整座冰川深淵開始崩塌。云澈看見盟約落款處除了十二先賢,還有三百六十位類人靈獸的爪印。司徒皓的殘軀突然發出尖嘯:“愚民不需要知道世界如何運轉!“

倒懸城垂下的肉管突然集體痙攣,無數胚胎破胞而出。這些新生靈獸有人類孩童的面容,卻長著蟲類口器與植物根系,它們額間的裂痕紋章正瘋狂抽取巨鯨的生命力。

“用盟約喚醒髓海!“星璃的雙手插入云澈后背,引導他的靈脈連接巨鯨。少年感覺有汪洋般的記憶灌入腦海——他看到初代繼承者將星典撕成兩半,半冊化作十二先賢的權柄,半冊沉入幽淵鎮壓燭龍。

典籍殘頁突然燃燒起來,那些始終模糊的文字在鯨血中清晰可辨。云澈福至心靈,咬破舌尖噴出精血:“以星為契,以髓為墨!“

巨鯨的青銅鱗片逐一亮起,被肉管竊取的能量倒流回體。司徒皓的殘軀突然膨脹成肉球,表面凸起三百張痛苦人臉:“你們根本不懂靈樞之輪的真...“

星璃的翡翠左瞳突然離體飛出,化作玉刃斬斷肉球核心的暗金齒輪。當齒輪破碎時,所有新生靈獸齊聲哀鳴,它們的身體迅速腐化成黑泥。幽淵燭龍趁機掙脫青銅柱,擎天巨尾掃碎倒懸城的根基。

“契約者...接住...“巨鯨吐出顆流轉星輝的寶珠。云澈接住的瞬間,寶珠融入他的鎖鏈瘀痕,在胸口形成鯨魚圖騰。深淵頂部傳來蝕日盟主的怒吼,十二道滅世雷光劈落。

星璃扯開虛空裂隙:“該去見見月亮背面的真相了!“她拽著云澈躍入時空亂流前,少年最后看見青凰城主機械軀殼的頭顱滾落冰面,電子眼中播放著十二先賢分食星典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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