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病毒載體
- 優等生的死亡公式
- 土豆芽的秘密
- 1900字
- 2025-03-10 08:30:47
我睜開眼時,解剖臺的冷光燈正照著蘇雨桐顫抖的解剖刀。假死藥讓我的皮膚呈現出尸斑狀青紫,而藏在臼齒里的緩釋膠囊正將腎上腺素注入舌下靜脈。
“死者沈南星,確認死于急性鉈中毒。“法醫在報告上蓋章的瞬間,我聽見蘇雨桐的解剖刀劃開胸腔。她染血的乳膠手套撫過我的心臟——那里埋著的微型磁共振造影劑,會在三小時后讓CT影像顯示出林深的指紋壓痕。
停尸房的排風扇突然停轉,我計算著肺內殘余氧氣。72小時前注射的過飽和血紅蛋白溶液,正通過毛細血管向肌肉輸送最后能量。當蘇雨桐轉身取骨鋸時,我屏息按下藏在闌尾位置的電磁干擾器。
監控屏幕雪花閃爍的十秒里,我翻身滾進備用尸袋。隔壁解剖臺傳來腐臭味,程野被縫合的腹腔突然爆開,飛濺的尸液染黃蘇雨桐的白大褂——這是我上周在他內臟填充的枯草桿菌孢子終于蘇醒。
“尸體...尸體不見了!“保安的尖叫伴隨著撞翻的福爾馬林罐。我蜷縮在運尸車底層,感受車輪碾過減速帶時的顛簸。卡在氣管的定位芯片開始震動,顯示我正在穿過實驗樓西側的回形走廊——母親當年就是在這里,被灌滿汞蒸汽的通風管道逼到墮胎。
冷藏車后門被撬開時,我吐出藏在胃里的熱成像眼鏡。生物實驗室的應急燈在鏡片上投出綠色輪廓,林深的輪椅軌跡顯示他今晨來過這里,輪椅扶手上的蓖麻毒素濃度超標300倍。
“你果然沒死。“蘇雨桐的聲音從液氮罐后傳來,她左眼纏著滲血的紗布,右眼瞳孔擴散得像黑洞。我故意碰倒的結核桿菌培養皿,讓她誤以為我咳嗽是感染癥狀。
“程野指甲里的DNA屬于...“她舉起物證袋,里面的皮膚組織正在培養液里蠕動。我猛地按下紫外線燈開關,那些被我替換成嗜熱脂肪桿菌的樣本,在紫光下突然膨脹爆裂,膿液噴在她胸前的工作證上。
警報聲掩蓋了我翻窗的聲響。天臺寒風灌進尸袋,我扒住排水管下滑時,腕間的鉑金腳鏈勾住通風網。二十年前母親就是從這里墜落,她腕間相同的腳鏈在監控錄像里閃了最后一下。
實驗動物房的恒溫箱泛著紅光,我輸入林深的生日解鎖密碼。試管架上的“益生菌“培養液正劇烈發酵,這些攜帶朊病毒載體的轉基因大腸桿菌,將在明天早餐的酸奶里進入全校腸胃系統。
蘇雨桐的腳步聲逼近時,我打翻冷藏柜。零下196℃的液氮瞬間氣化,白霧中她踩到程野的凍存腦組織標本,滑倒時后腦撞上我提前擺放的顱骨模型——那是我用母親牙模3D打印的復制品。
當我從狗舍暗道爬回宿舍時,林深正在我床上翻找《教職工子女名冊》。月光照著他脖頸的鉑金腳鏈,與我腕間的鎖扣完美契合。我按下手機干擾器,他輪椅扶手的報警裝置突然失靈,暗格里滾出支裝有氰化物的胰島素筆。
“哥哥。“我輕聲喚道,這個稱呼讓他瞳孔驟縮。藏在枕頭里的錄音筆開始播放產房錄音,陳立仁的咆哮混著母親的啜泣:“把這對雙胞胎分開處理!“
林深顫抖著注射哮喘藥,卻不知我今早調換了藥劑瓶。混入T-2毒素的沙丁胺醇溶液,正順著他的靜脈侵蝕小腦。當他撲向我的瞬間,我扯開衣領露出鎖骨——那里紋著的Σ符號,與他后腰的胎記組成完整的化學式。
警笛聲在樓下響起,我將蘇雨桐的工作證塞進林深口袋。那上面沾染的枯草桿菌已變異成致命形態,當他試圖銷毀證據時,會通過皮膚接觸引發敗血癥。
生物實驗室突然傳來爆炸聲,我貼在門后聽火焰吞噬聲。程野培養的朊病毒正在高溫中氣化,這些附著在煙霧里的神經毒素,將順著通風系統飄向全校教室。明天升旗儀式時,第一個深呼吸的人將觸發連鎖感染。
當我從淋浴間暗格取出備用身份證明時,鏡面突然映出蘇雨桐的臉。她潰爛的右眼流下血淚,手中舉著那支本該在林深輪椅里的胰島素筆:“你替換了哮喘藥的pH值,讓氰化物在堿性血液里提前分解了。“
消防栓的警報突然自啟,我趁機撞破走廊消防玻璃。墜落的瞬間,我按下藏在智齒里的微型降落傘按鈕。尼龍傘面印著青藤學院校徽,在夜空中展開成巨大的Σ符號——就像二十年前母親墜樓時,實驗樓玻璃幕墻反射的最后一個圖形。
當我著陸在垃圾轉運車蓬頂時,蘇雨桐的槍聲驚飛鴉群。子彈擦過耳際打爆氯氣罐,黃綠色煙霧中,我翻身滾進準備好的尸袋。運輸帶正將醫學垃圾送往焚化爐,而我的鉑金腳鏈卡在齒輪間,向追捕者暴露最后蹤跡。
清晨六點,我在郊區殯儀館睜開眼。化妝鏡里映出完全陌生的面孔,這是用程野皮下組織培養的仿生面具。更衣柜里躺著新身份證,姓名欄印著“林深“,而家庭成員那欄的“沈南星“三個字正被特制藥水緩緩腐蝕。
當第一例感染者在校醫務室咳出腦組織時,我正用林深的指紋打開瑞士銀行保險箱。母親未寄出的舉報信在紫外線下顯影,信紙邊緣的齒痕與陳立仁尸檢報告上的咬痕完全吻合。
而保險箱底層的“優等生清除計劃“名單上,我和林深的照片被紅筆圈在一起。備注欄的化學式正在分解,那是某種通過鉑金首飾傳播的朊病毒編碼——我們的腳鏈,正是二十年前那場實驗培育的終極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