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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逆神者說

###第一節:殘火微光

洛璃的機械義眼在黑暗中閃著微弱的紅光。她蜷縮在第七位面的廢墟夾縫里,懷里緊抱著掌星官最后傳來的數據盒。那些記錄著玄翊生命信號的加密波段,此刻正透過她鎖骨下的共鳴器,在皮膚上投射出模糊的星圖。

“東南方三十度,時空曲率異常。“她咬開手腕處的備用能源管,淡藍色的液態時間順著血管注入心臟。這是從日晷矩陣偷來的禁品,每滴都能讓凡人瞬間衰老百年——但對機械改造度87%的她而言,不過是維持意識的苦藥。

廢墟突然震顫。洛璃看到遠處漂浮的星骸開始重組,那些被混沌腐蝕的金屬塊扭曲成眼球形狀,瞳孔中央浮現出青銅日晷的印記。她迅速用電磁粉末覆蓋全身,這是最后的反偵察涂層。

“找到你了。“沙啞的男聲從頭頂傳來。洛璃的機械臂瞬間彈出離子刃,卻在看清來人時僵住——漂浮在空中的男子左半身完好如初,右半身卻是不斷變換形態的灰霧。他的面容與神殿雕像上的玄淵有七分相似,但眼尾多了一道猙獰的疤痕。

“楚夜大人?“洛璃的聲音帶著電子雜音。這位曾經的深淵守望者指揮官,如今只剩下半張人類面孔。

男子右手的灰霧凝聚成刀刃:“我現在是混沌先鋒官。“他左眼的瞳孔分裂成日晷形狀,“交出數據盒,虛王賜你無痛湮滅。“

洛璃突然笑了。她扯開胸甲露出核心反應堆,那里嵌著半枚弒神者之矛的碎片:“你知道這是什么嗎?“在對方愣神的剎那,她猛地捏碎反應堆外殼,“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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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節:記憶墳場

爆炸的強光中,洛璃的意識突然墜入數據洪流。這是掌星官臨死前植入她腦內的記憶庫,此刻因能量沖擊而強制開啟。

她看見三萬年前的楚夜還是個普通機械師,在神域武器庫調試弒神者之矛的復制品。年輕的玄翊突然出現,將某種混沌代碼輸入控制臺。

“為什么要幫我?“楚夜看著自動修復的武器模塊。

玄翊的指尖劃過矛身的血色銘文:“因為我需要有人記住真相。“他撕開衣襟,心臟位置蠕動著青銅色的血管,“當混沌吞噬一切時,這些代碼會喚醒...“

畫面突然扭曲。洛璃的機械腦承受不住上古記憶的沖擊,鼻腔滲出淡金色機油。在意識消散前,她捕捉到關鍵畫面:玄翊將一枚芯片植入弒神者之矛的核心,芯片表面刻著“逆神者協議“。

現實中的爆炸余波漸息。楚夜殘破的身軀漂浮在廢墟里,灰霧部分正在艱難重組。洛璃爬向數據盒墜落的位置,機械手指剛觸碰到金屬表面,突然被時空漩渦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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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節:良知囚籠

當洛璃恢復視覺時,發現自己站在純白空間里。無數記憶片段如雪花飄落,每個碎片都映著玄翊的面容。最中央的水晶柱里,蜷縮著半透明的少年——正是她曾在神殿壁畫上見過的,三萬年前尚未黑化的玄翊。

“這是...良知具象化?“洛璃讀取著數據盒的解析報告。混沌核心在吞噬玄翊時,竟將他的善念剝離出來,封存在時空夾縫。

少年突然抬頭。他的瞳孔清澈見底,與洛璃見過的所有混沌感染者都不同:“你是第三百七十一個訪客。“聲音帶著空靈的回響,“父親說過,當星圖第三次重演時...“

“你父親是誰?“洛璃的掃描儀顯示此處時間流速異常。

“創造我的人。“少年觸碰水晶壁,外界立刻浮現玄淵的身影,“他說當哥哥找回心跳時,我就能出去看看真正的星星。“

洛璃的處理器突然過載。她終于明白掌星官拼死傳遞的信息——玄翊當年創造的并非弒神武器,而是儲存自己良知的“逆神者協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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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節:混沌王座

玄淵的右半身正在結晶化。那些灰霧凝聚成青銅鎧甲,與左半身的白金神袍形成詭異對比。他高坐在由星骸堆砌的王座上,腳下跪拜著百萬混沌信徒。他們的頌唱聲掀起時空風暴,將第十三位面的屏障撕成碎片。

“陛下,反抗軍殘部在第七位面集結。“新任混沌先鋒官跪地稟報。他的臉正是被腐蝕的楚夜。

玄淵的日晷左瞳微微轉動:“讓夜魘軍團去處理。“他指尖輕點,王座扶手上立刻浮現反抗軍的實時影像——卻在看到某個身影時突然停滯。

畫面中的洛璃正高舉數據盒,盒體迸發的金光竟能逼退混沌迷霧。更令玄淵震動的是,她身后站著個半透明的少年,面容與記憶中的玄翊完全重合。

“找到你了...“玄淵的青銅右臂突然崩裂,灰霧中伸出無數觸須。王座下的信徒們突然集體哀嚎,他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飛向玄淵,在觸碰灰霧的瞬間化為青銅雕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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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節:逆神時刻

洛璃咳出帶機油的鮮血。她的機械肢體已經崩解大半,但懷中的數據盒仍在運轉。身后的良知玄翊正在虛化,純白空間與現實世界的通道即將關閉。

“快走!“少年將她推向發光的出口,“帶著協議去找...“

爆炸的沖擊波將洛璃掀飛。她看到楚夜的灰霧身軀在瘋狂攻擊數據盒,而良知玄翊用身體擋住了致命一擊。在少年消散的瞬間,洛璃終于讀取到完整協議——那竟是三萬年前玄淵親手寫下的混沌終止代碼!

“原來你早就...“她的機械眼因過載爆裂。在徹底墮入黑暗前,洛璃用最后能量激活了協議。數據盒迸發的金光中,浮現出玄淵與玄翊少年時的全息投影:

【若混沌失控,以弒神者之矛貫穿吾心。終止代碼:兄弟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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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節:終局輪回

玄淵的青銅右手突然調轉方向,狠狠刺入自己胸口。混沌核心發出凄厲尖嘯,百萬信徒同時爆體而亡。在這片血雨腥風中,他看到洛璃破碎的機械身軀從高空墜落,她懷中的數據盒仍在播放終止代碼。

“哥哥...“熟悉的聲音在腦內響起。玄淵的左眼突然流出金血,那些被混沌吞噬的記憶洶涌回歸——三萬年前的雨夜,玄翊撞破他與混沌之卵的交易;弒神之夜那杯毒酒里的碎星砂,其實是玄翊替換的凈化藥劑;就連弒神者之矛上的血色銘文,都是弟弟用自身神血刻下的封印...

“你總是...自作聰明...“玄淵的右半身開始崩解。他握住胸口的青銅利爪,硬生生將混沌核心扯出體外。那些沸騰的灰霧想要重組,卻被突然出現的良知玄翊虛影按住。

“該結束了。“兩個玄翊的聲音同時響起。現實突然陷入靜止,唯有玄淵手中的核心還在跳動。他望著三萬年來第一次完整的弟弟,將核心按向自己真正的神格所在:

“這次換我來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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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章余韻

新生的恒星照亮第七位面時,洛璃的機械殘軀突然顫動。她的意識芯片自動重啟,映入眼簾的是正在重組的星河。青銅日晷的印記從所有生靈額頭消失,那些被混沌腐蝕的星骸正恢復本來面目。

在原本混沌王座的位置,懸浮著兩枚糾纏的光球。金與灰的能量流交織成雙螺旋,隱約可見玄淵與玄翊的輪廓。當洛璃靠近時,光球中傳出溫柔的共振:

【告訴后來者,神也會犯錯】

【但愛終將修正輪回】

遙遠的第十三位面邊緣,某個機械殘骸的眼部傳感器突然亮起紅光。楚夜殘存的意識芯片開始自動下載數據,混沌法典的備份文件正在覆蓋初始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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