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環長城的崩塌如同一場宇宙的葬禮,金屬碎片在虛空中漂浮,閃爍著最后的微光。覺醒者們攀爬在星脈藤上,他們的機械義眼映照著無遮無蔽的星空,那是一種從未有過的自由,卻也帶著深深的恐懼。
洛珈站在王座殘骸上,手中緊握著王冠的最后一片碎片。他的太陽穴仍在劇烈跳動,青銅黏液的侵蝕感并未完全消失。迦娜的星塵粒子在他體內游走,與黏液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但誰也不知道這種平衡能維持多久。
“我們……自由了?”一名覺醒者喃喃自語,他的聲音在真空中無法傳播,但洛珈通過星脈藤的神經網絡聽見了。然而,這種自由并非沒有代價。覺醒者們的機械義眼開始閃爍不穩定的紅光,他們的皮膚下浮現出星淵觸須的紋路,仿佛某種古老的詛咒正在蘇醒。
“他們正在變異。”迦娜的聲音在洛珈腦海中響起,雖然微弱,卻依然清晰,“星環長城不僅是庇護所,也是抑制器。現在,它的崩塌釋放了星淵的力量。”
洛珈看向那些覺醒者,他們的眼神中既有希望,也有恐懼。他知道,自己必須找到新的庇護所,否則這些曾經的囚徒將淪為星淵的傀儡。
洛珈跳下王座殘骸,落在一條漂浮的星脈藤上。藤蔓的熒光指引著他,將他帶向一片漂浮的太空廢墟。那是星環長城的一部分,曾經的能量樞紐所在。廢墟中散落著古老的機械殘骸,以及一些未被完全摧毀的數據終端。
“這里可能還有可用的資源。”洛珈低聲說道,他的聲音通過星脈藤傳遞給身后的覺醒者們。他們跟隨著他,像一群迷失的旅人,尋找著最后的希望。
在廢墟的深處,洛珈發現了一臺仍在運轉的數據終端。屏幕上閃爍著模糊的影像,那是冰骸先知的記錄。她的聲音從終端中傳出,帶著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
“如果有一天,星環長城崩塌,覺醒者們將面臨兩種命運:要么被星淵吞噬,要么找到‘無垠之墟’。那里是星淵的起源,也是唯一能終結這一切的地方。”
“無垠之墟?”洛珈皺起眉頭,這個名字他從未聽過。迦娜的星塵粒子突然在他體內涌動,仿佛在回應這個詞匯。
“那是星淵的核心,也是它的弱點。”迦娜的聲音再次響起,“傳說中,無垠之墟是一個存在于維度裂縫中的空間,只有通過‘星圖’才能找到它。”
洛珈想起了迦娜用鱗片刻在量子海洋中的星圖。他閉上眼睛,試圖在記憶中尋找那些閃爍的坐標。然而,星淵的黏液正在干擾他的思維,仿佛在阻止他找到答案。
“我們必須找到無垠之墟。”洛珈對覺醒者們說道,“那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就在這時,廢墟的遠處傳來一陣低沉的轟鳴。洛珈抬起頭,看見一道漆黑的裂縫正在虛空中蔓延。那是維度存在的觸手,它們正在試圖突破最后的屏障,吞噬這片無庇護的宇宙。
“時間不多了。”迦娜的聲音帶著緊迫感,“你必須盡快找到星圖,否則我們都會被吞噬。”
洛珈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看向覺醒者們,他們的變異正在加速,但他們的眼神中依然閃爍著信任的光芒。他知道,自己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洛珈在廢墟中搜尋,試圖找到任何與星圖相關的線索。在一臺破損的終端前,他發現了一塊刻有古老符號的金屬板。符號與迦娜鱗片上的星圖極為相似,但其中一部分被銹跡覆蓋,無法辨認。
“需要清理它。”洛珈低聲說道。他用手擦拭金屬板,卻發現銹跡頑固不化。就在這時,一名覺醒者走上前,他的機械義眼射出一道激光,精準地熔化了銹跡。
“謝謝。”洛珈點頭致意。他仔細研究金屬板上的符號,發現它們指向了一個遙遠的星系坐標。那是無垠之墟的位置。
“我們找到了。”洛珈對覺醒者們說道,“但前往無垠之墟需要一艘飛船,而這里的廢墟中沒有任何可用的載具。”
覺醒者們沉默了片刻,隨后一名年長的覺醒者走上前:“我們可以用星脈藤制造一艘臨時飛船。雖然簡陋,但足以帶我們到達目的地。”
洛珈點頭同意。他知道,這是他們唯一的選擇。覺醒者們開始忙碌起來,他們的機械義眼閃爍著微光,仿佛在燃燒最后的能量。
臨時飛船很快完成,它由星脈藤編織而成,表面覆蓋著金屬碎片,看起來脆弱卻堅韌。洛珈登上飛船,覺醒者們緊隨其后。他們望向那片正在蔓延的維度裂縫,心中既有恐懼,也有希望。
“出發。”洛珈低聲說道。飛船在星脈藤的推動下緩緩升空,朝著無垠之墟的坐標飛去。
在飛船的舷窗外,維度裂縫的觸手正在逼近,仿佛在追逐他們的影子。洛珈握緊王冠的碎片,迦娜的星塵粒子在他體內涌動,仿佛在為他注入最后的勇氣。
“無論前方是什么,我們都會面對。”洛珈對覺醒者們說道,“因為我們別無選擇。”
覺醒者們點頭,他們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飛船在虛空中加速,朝著無垠之墟的方向飛去,帶著最后的希望,迎接未知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