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歸正傳，今日叫你們來，是有正事要告訴你們。”荀況把手背過去，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先生，不是說讓我們在學舍門口等著嗎？”張天賜高高的舉起了手。

“那不是正好碰上你說我壞話，就順便帶你們過來么。”

“…………”

張天賜啞口無言。這說壞話的毛病算是陳月傳給他的，也可以稱得上是“師門傳承”。

“今日的訓練是我特別為你們設計的。”荀況指了指奔涌的洛水。

“什么訓練？不會是……”

看著驚愕的三人，荀況會意的點點頭，怡然自得的開口道：“猜的不錯。就是到洛水上打浪。”

“啊？”*3

“我就演示一次。”

荀況手掌一翻，不遠處的銀白色浪潮開始劇烈的翻涌著，滾動著，不安的躁動起來。緊接著，轟隆的聲響傳來，緊隨其后的便是鼓動的浪潮，如滔天之勢，向著四人的方向席卷而來。

“我靠！！”

張天賜的驚呼一瞬間淹沒在浪潮的聲音中，卻只見荀況如天神下凡一般，迎著巨大的浪潮，便是一拳打了出去！

沉重如擊鼓的聲響一剎那擴散開來，白色的浪潮被這迅猛的一擊擊碎，化作漫天的銀白碎片，散落在江面上，岸邊上，以及三人的臉上。

“好厲害啊！”

張天賜是真真正正的被荀況這一手驚呆了。

他往常以為荀況是個懶散的強者，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很懶散的很強的強者。

荀況飄飄忽忽如仙人一般落在三人面前。

“今日你們的課業，便是在這里擊水。”

“我會控制好水浪的強度，能讓你們得到合適的鍛煉。”

“你們三人都是七道的高手，而且在意的修煉上已經摸到了八道的門檻，所以身體的鍛煉也是必不可少。”

“開始吧。”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一臉的凝重。

“你先上。”

“不，你先上。”

“我身體不好。”

“張天賜！大老爺們讓小姑娘先上，還有沒有點風度！你給我上！”

被喝了一聲的張天賜只好不情不愿的提著劍準備進河。

“不準用劍，就用拳頭。這是鍛煉體魄，不是訓練劍意的。”荀況一揮手，風吹雪無風而動，從張天賜的手中落在荀況身邊。

“你們兩個也是。諸葛陽不準用槍，葉知秋你不能用木劍和道法。”

“那先生，”張天賜看著濤濤洛水，“我上了？”

“去吧你！”荀況一腳踢在張天賜的屁股上，直接把他踢到了洛水中央。緊接著荀況手再一揮，洶涌的浪潮奔騰如猛獸，向著張天賜咆哮而去。

“哎呦我去！”張天賜剛剛調整好身體，只見眼前一片黑暗，就只剩洶涌的洛水和他自己。

張天賜氣沉丹田，內力流轉，不過一息時間，便把內力集中在拳頭上，用力一轟！

剎那間張天賜的身影便被洛水吞沒，再也不見。

“呃，他是不是失敗了？”諸葛陽偏頭問道。

“嗯，從現狀來看，的確是失敗了。”葉知秋閉著眼睛感受了一下，只感覺到一絲絲的微小氣息。

張天賜整個人浸泡在洛水中，只覺得后背升騰起一股力量，便被輕輕的抬出了水中。

“噗！”張天賜吐了一口水，感受著地面的堅實觸感，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心安。

“怎么樣？”荀況輕輕拍著張天賜的后背。

“先生，學宮把人練死是不是不用負責任啊？”

“這叫什么話？”荀況佯裝責怪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雖然學宮確實有陣亡指數，但是……”

“哈？還真有！”

“但是不是給你們這樣的人用的。所以放寬心，我會保護你們的。”

“下一個誰來？”

諸葛陽和葉知秋對視一眼。

………………………………

晚上的時候，許多人都在飯堂吃飯。緊接著，眾人目送著三人進來。

張天賜身上的衣服經過了多次洛水的浸透，像是被泡發了一樣。雖然被內力烘干了，但依舊是皺皺巴巴的裹在身上。

其他兩人的樣子比張天賜略好一點，但也好的有限。

“你們干嘛去了？怎么搞成這個樣子了？”羅天拿著飯碗走過來，戳了戳張天賜身上的衣服。

“往事不堪回首。”張天賜木然的把桌上的白粥往嘴里送，一邊順手把一張大餅撕開遞給諸葛陽。

“荀先生的訓練這么慘無人道嗎？”羅天吃著嘴里的肉，含混不清的說道。

“往事不堪回首。”

“至于嗎？”

“如果你一下午被洛水的大浪拍了幾十次，你也會有這樣的感悟。”

羅天咋了咋舌，似乎是在設想如果是自己會怎么樣，緊接著便哆嗦了一陣。

“太恐怖了，我寧可像現在這樣。”

“我其實很好奇。”葉知秋冷不丁的開口。

“那樣的大浪面前，荀先生依舊能一擊破開，九道的高手肉體可以恐怖如斯，真是讓人驚訝。”

葉知秋咀嚼著嘴里的青菜，思索著。

“他不是說在學宮里他是九道之上的人嗎？有這般偉力似乎也不稀奇。”

“那倒也是。”

……………………

吃過了飯，三人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你說，這九道是怎樣的境界？九道半又是怎么個說法？”

張天賜一邊捶著腿，一邊看著諸葛陽。

“九道半？這是從哪里聽來的？”

“是從陳月那里知道的。她說堂主就是九道半，不過也是語焉不詳的一筆帶過了。”

“九道半的說法并不難理解，大概是指在身或者心的某一方面達到了九道之上，但是并沒有全部達到九道。”

“這樣的境界只能算是九道半，而不是九道之上。”

張天賜聞言，了然的點點頭。

“九道之上啊！”張天賜感嘆道。

“怎么？羨慕了？”

“不，不是羨慕。九道之上只會是我的起點。我不僅要成為九道之上的高手，而且還一定會成為其中最強的一個！”

諸葛陽聞言怔了怔，笑容浮現在臉上。

“光說大話，可是會長獠牙的哦！”

“放心，我言出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