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況的話,算是給兩人之間的比試畫下了一個句號。但很明顯,院子里的事情,并不會因為荀況的一句話就落下帷幕。因為——
“張兄弟,在下洛州劍谷傳人苗雨。我看張兄弟用劍一絕,日后一定要來我們劍谷坐坐啊。”這是那個渾身插滿劍的人。
“張公子,奴家江南清樂苑風(fēng)曉雨,如若不棄,奴家懇請張公子賞個臉,一起吃個飯!”這是那個一群抱著樂器的男男女女之中的一個。
江南清樂苑這次來了足足有五十余人,算是來的最多人的一個江湖門派了。不過走量不走心,五十余人就留下來了這一個。嘖嘖嘖……
許多的人湊了上來,都在圍著張?zhí)熨n,要么是代替宗門邀請他,要么是說什么過了復(fù)試一起吃飯,更有甚者……
“張公子,我?guī)熋茫诮弦彩翘柗Q德藝雙馨,年輕貌美,要不過兩天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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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起張?zhí)熨n這邊的烏煙瘴氣,葉知秋的身邊就顯得安靜多了,相邀的人在看到她拒絕了幾個人之后,也識趣的不再上前。
葉知秋的“不合群”,也就凸顯出了張?zhí)熨n的“平易近人”。
隨著張?zhí)熨n身邊奉承和邀請的人越來越多,說的話也越來越不堪。于是……
“諸位讓一下。”諸葛陽果斷出手,擠進人群,一把把身處漩渦中心的張?zhí)熨n拉了出來,在眾人“不舍”的眼神中迅速離開。
葉知秋看著離開的兩人,皺了皺眉頭,隨即恢復(fù)原來的平淡表情,只是微不可察的帶上了幾分別樣的生氣。
不是生氣,而是氣息變得更加鮮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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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zhí)熨n被諸葛陽一路拖拽著回到了張?zhí)熨n的小房間。
“哎呦,你干嘛!”張?zhí)熨n被抓的手腕有點痛,諸葛陽聞言立刻松開了手。
張?zhí)熨n看著諸葛陽欲言又止的樣子,開口道:“放心,沒事,我可沒那么脆弱。”
“誰要關(guān)心你啦!”諸葛陽撇撇嘴,然后說道:“我是想問,你對學(xué)宮的復(fù)試有什么想法?畢竟如果要爭學(xué)宮首名,葉知秋是不可能繞過去的問題。”
“確實。”張?zhí)熨n頷首,“她的實力很強。而且,她還有壓箱底的東西沒有拿出來,這是可以肯定的。但是我……”張?zhí)熨n苦笑一下,“我已經(jīng)把我壓箱底的劍意拿出來了。”
“這融合了我劍意的一劍是我在來時路上想出來的。反觀葉知秋,她到底只是用了御劍術(shù)和一道道法,還談不上盡全力。”
“難啊!”張?zhí)熨n仰天長嘯。
“你們,是在討論兩天后怎么擊敗我嗎?”
房間的門忽然被用力推開,一身潔白的葉知秋走了進來,眨巴著明亮的大眼睛,好奇的光芒閃爍著,在兩人之間反復(fù)橫跳。
話說在背地里議論別人被正主發(fā)現(xiàn)了該怎么辦?
場間頓時尷尬的冷場,三人一時面面相覷。
“呃……那個,這是個誤會,其實我們是在……”張?zhí)熨n急急忙忙的揮手,希望諸葛陽能幫他解釋一下。
“不必遮掩。”葉知秋清清淡淡的聲音響起。“我來學(xué)宮的目的很簡單,只是來檢查一下自己這十幾年修道的成果。對于學(xué)宮首名,我沒什么爭強好勝的心思。”
“你的意思是,你不跟我們搶首名?”張?zhí)熨n有些欣喜。如果沒有了這樣一個敵手,自己一定可以拿下首名。
“當(dāng)然也不是。我雖然不好這虛名,但不代表我會放水。我追求堂堂正正。所以要是對上了,我不會再留手。”
張?zhí)熨n雖然感到很難過,但也只能點點頭。“行吧!我也不會留手的。”
諸葛陽撇撇嘴,心里腹誹道:“搞得好像你有別的后手一樣。”
葉知秋轉(zhuǎn)身而出。
“行了,咱還是合計一下,怎么辦?”張?zhí)熨n往床上一癱,像極了一條沒有夢想的咸魚。
“還能怎么辦?人家還有一堆本事沒用,我除了那一劍就沒別的東西了。雖說她想要拿下我很難,但我想要拿下她,估計沒可能。”
也不知道倆人在房間里商量了什么,反正是商量了大半天,直到晚上學(xué)宮的飯?zhí)萌硕伎熳吖饬耍瑐z人才急吼吼的沖進去拿了幾碗粥和包子。
第二天清晨。
張?zhí)熨n面帶討好的敲了敲葉知秋的房門。
你問為什么張?zhí)熨n像個流氓一樣敲一個妙齡少女的門?
您且看著。
“請進。”淡漠的聲音響起來。
張?zhí)熨n把門輕輕推開一條縫,賊溜溜的眼睛看了一眼,確定沒什么少兒不宜的內(nèi)容,這才推開門進去。
葉知秋坐在床上打坐,入定一般。
“你不睡覺嗎?”張?zhí)熨n有些疑惑,把手中的粥和油條放在桌子上。
“睡覺沒什么用。打坐就足夠了。”
“如果一個人失去了睡眠,那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啊!”張?zhí)熨n回憶了一下曾經(jīng)被陳月折騰的三天不能睡的經(jīng)歷,沒忍住全身哆嗦了一下。
葉知秋有些不理解。
睡覺?她好像從十三歲開始就沒睡過覺了。
不過即使五年沒有睡覺,自己也從來沒覺得身體出現(xiàn)什么問題。
看著葉知秋由疑惑轉(zhuǎn)為思索的表情,張?zhí)熨n有些驚訝。
她不會真的沒怎么睡過覺吧!
葉知秋看出了他的疑惑,于是解釋道:“我應(yīng)該從十三歲開始就沒睡過覺。我的打坐之法完全足夠我補充精力,所以我不需要睡覺。”
“真是個怪物。”張?zhí)熨n低聲嘟囔著。
“你說什么?”
“說你漂亮。”
“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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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好的油條和粥,吃點吧。”張?zhí)熨n也不知道還能找什么話題,只能把早飯往她那邊推了一下。
“為什么給我?guī)г顼垼俊?
“那個……”張?zhí)熨n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
“能不能教我道法?”
“不能。我的道法是我?guī)煾祩鞯模俏议T人不能修習(xí)。除非你得到我?guī)煾档恼J(rèn)可,不然我不能傳你。”
“行吧。”張?zhí)熨n從來沒覺得自己能騙到道法,所以……
“那你能不能……”
“如果你是想求我在和你的比試中放點水的話,最好放棄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好吧。”張?zhí)熨n雙手一攤,離開了房間。
在他背后,葉知秋盯著這個男人的背影,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說沒有用的吧。”諸葛陽揶揄的語氣讓張?zhí)熨n感到了些許挫敗。
“看來只能靠實力了。我去閉個關(guān),后日復(fù)試時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