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蜿蜒的甬道,三人一路向上。
“我記得我上次進來的好像不是這條路啊?”張?zhí)熨n疑惑道。
“天影堂自然不會只有一條路。我們的地道系統(tǒng),可以說得上是四通八達。”
“地道系統(tǒng)?天影堂在地下?可是訓練室還有房間里明明就有陽光啊?”
“其實我們天影堂是挖空了一座山,修建在其中的。雖說是地道,但其實并不是地下。”
“原來如此。”
說著,三人已經走到了甬道口。
突然,刑劍一拍腦袋,懊悔道:“靠,我忘了!”
“忘什么了?”
“我一是來找大哥你的,第二就是要找陳主事問問您一個月為什么能拿這么多錢。結果給她忽悠過去了。”
看著刑劍抓耳撓腮的樣子,張?zhí)熨n和諸葛陽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至于嗎?我都不好奇我為什么拿這么多,你有什么好好奇的?”
“你一個月拿多少錢?”
諸葛陽撲閃著好奇的大眼睛。
“一百兩。”
“哦。”
“哦?這么多錢你哦一聲就完了?”
“我打小就出生在天影堂,從來沒出去過,吃飯喝水都花不了錢,我怎么知道一百兩是多少?”
“唉!天下多是我這樣的苦命人啊!”
刑劍作勢要向天上大吼,被張?zhí)熨n一腳踹在屁股上。
“哎喲!”
刑劍頗有些眼光,帶著兩個人來到了一座氣派的高樓。
管事看著幾人,上前問道:“幾位爺,您里面請。斗膽一問,您幾位可有預定啊?”
“那是自然。”刑劍隨手遞過去一張小牌子,管事一看,一揮手,大聲叫道:“天字十六號,幾位里面請!”
“我告訴你們,這百宴樓,可是梁城最好的酒樓,一桌酒席得花上十幾好兩銀子,就這,還座無虛席呢。”刑劍坐下,向著對面的兩人說著。
“那你是怎么定上的?”
“那當然是我英明神武,樂善好施,酒樓東家敬佩我的為人,所以……”
“說實話!”
“好吧,就是我給酒樓老板介紹了不少生意,所以人家專門給我留了個位置。”
諸葛陽蹙了蹙好看的眉頭,檀口一開,說道:
“你這個生意正經嗎?我覺得有必要知會我爹一聲了。”
刑劍急忙揮揮手,慌忙說道:“可不敢驚動他老人家!我就是經常跟富商巨賈打交道,經常介紹客人給他而已。”
“最好如此。”
“你不是負責招人嗎?怎么還有空和富商巨賈打交道?”
“不忙的時候干的。”
“估計招人是其他事,結交富商才是正經事吧。”
“吃菜吃菜。”
刑劍倒是沒心沒肺,吃的開心。
一陣吵鬧的聲音從樓底下響起來,吃的正歡騰的刑劍動了動耳朵,一招手,叫來了小二。
“小二,這下面在干什么呢?”
小二一打手,把毛巾往肩上一搭。
“爺,下面有兩伙人吵起來了。”
“什么人?”
“是咱梁城有名的紈绔,梁城守備的公子,帶著一伙家里的仆從,和一個窮酸的書生,吵起來了。”
“書生?”刑劍的好奇心被勾的起來了,起身向著房門外走去。
“這年頭,書生還敢和紈绔吵架,不怕被……”
最后的那個“打”字還沒說出口,刑劍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十幾個壯漢在地上哀嚎,而吵架的主角則是坐在椅子上,一臉微笑的按住了那個雙腿在打著顫的紈绔。
“這位兄弟,且聽我書生一言。”
“這天下,人與人并無什么分別。你剛才一進來,便讓人清場,還要我讓出這張位置,這是極其沒有道理的事情。”
“并不是說,你是梁城守備的公子,便比百姓的孩子身份高一等。”
“也不是說,你看我是一個窮酸書生,便自覺比我高貴。”
“做買賣都是要講究一個心甘情愿的,更不要說你這樣強買強賣的要我的位置。我不賣,你還想讓人打我,這就更不對了。”
“……………………”
看著書生啰里吧嗦的說著,刑劍居然破天荒的有些困了。
“真沒意思,還以為能看到血流成河呢。回去了回去了。”
刑劍擺擺手,拿著瓜子回去了。
“我倒是覺得挺有意思的。”張?zhí)熨n看著滔滔不絕的書生,轉頭看著諸葛陽。“你覺得呢?”
“能進這里的書生,絕對不會是什么窮酸讀書人。而且能打倒這么多護院,也是個身手卓絕之人。怎么,你有興趣?”
張?zhí)熨n學著刑劍的樣子擺擺手,說道:“算了,我對男人沒什么興趣。”
看著張?zhí)熨n的背影,諸葛陽輕輕啐了一口,回到了房間。
正當幾個人吃的開心的時候,一陣敲門聲響起。
“不是說了別讓小二來了嗎?”
刑劍一臉不耐煩的打開門,卻是看到了之前那個在樓底下的書生。
“幾位,可有空一敘啊?”書生笑瞇瞇的開口。
刑劍看著面前的書生,又回頭看了看兩個少年,諸葛陽沒什么表現(xiàn),張?zhí)熨n倒是微微點了點頭。
刑劍讓出半個身位,“先生請進。”
這書生倒也是不怕生,一屁股坐在僅剩的最后一張凳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輕輕吹了吹茶水,抿了一口。
“剛才那一通,還真讓我說累了,借著幾位的茶水潤潤嘴,幾位不要介意啊。”
“當然不會。先生是為什么來我們這里啊?”張?zhí)熨n很直接的開口問道。
書生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旋即微笑開口道:
“自然是發(fā)現(xiàn)了樓上有兩位青年才俊,喜不自禁,便上來看看。”
“先生真是好眼光,只是隔這么遠,是如何發(fā)現(xiàn)的?”
“我有一雙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
這話倒是讓張?zhí)熨n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是承認自己美,還是打著哈哈把話題揭過呢?
“先生謬贊了。”諸葛陽幫他接過了話茬,“不過,先生似乎并沒有以誠待人啊。”
“我雖然長得很好看,但先生想必不是以貌取人的人吧。”
書生還是那副微笑的樣子,看著二人。
“幾位真的是想的有點太多了。我只是看二位器宇軒昂,不是凡人,上來結識一番。”
“刑劍,你結識別人,會用這么生硬的方式嗎?”
張?zhí)熨n一臉玩味的看著書生。
“當然不會。我十幾年前就不用這種方法了。現(xiàn)在的小年輕哪里吃這套。”
“所以,先生還是以誠待人,告訴我們您的來意如何?”
張?zhí)熨n向著刑劍使了個眼色。
刑劍會意,繃緊了身體,準備隨時預防書生的出手。
“諸位不必緊張。”
書生一開口,刑劍莫名的感覺全身的肌肉都不受控制,整個人一下子倒在凳子上。
張?zhí)熨n和諸葛陽驚訝的看著書生,下意識想出手,但很奇妙的是,兩人一點都提不起來對書生的戰(zhàn)意。
“我沒有惡意,只是受人之托,過來看看。”
“看什么?”
書生一臉溫和的看著張?zhí)熨n。
“你。”
“我?我有什么特殊的嗎?”
“你以后會知道的。”
說著,書生扶起刑劍,然后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喝過這杯茶,在下就告辭了。今日見了很多,我感觸也很多。天下英雄多少年啊!”
書生起身,向著三人作揖行禮。
“告辭。以后再見。”
書生離去,留下了一頭霧水的三人。
“這書生什么來頭?”張?zhí)熨n心有余悸。剛才書生明顯是沖著他來的,如果對方有惡意,那自己絕對躲不過去。
“不知道。但是那個家伙很強。”刑劍一開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有點嘶啞,急忙取了杯茶,囫圇吞棗的灌下去。
諸葛陽也有些后怕。“有多強?”
“有九道那么強。我也算是七道的高手,在精神方面已經快到八道的水平了。但是,面對那個書生,我完全沒有辦法反抗。他一句話就能把我按回去,那是儒家的極高的境界,太恐怖了。”
“九道的書生,這樣的人肯定不會是無名之人,我能想到的就一個人。”
“誰啊?”
看著張?zhí)熨n和諸葛陽的好奇臉龐,刑劍緩緩開口。
“那個天下榜的探花,儒道劍,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