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的香奈兒高跟鞋叩擊著物證科的大理石地面，每一聲都像是倒計時。她將胸針放進質譜儀時，沈昭注意到這位影后的左手小拇指有圈極淺的戒痕——與她母親沈明玥遺囑里提到的家主指環尺寸完全吻合。

“甲基汞神經毒素，濃度比二十年前提高了37.6%。”江婉的異色瞳在紫外線下流轉著妖異的金藍雙色，“更妙的是，我在針尖發現了這個。”她輕點屏幕，放大后的圖像顯示針管內部蝕刻著古波斯文。

陸凜的呼吸驟然變沉。沈昭感覺到他握著自己手腕的力道大到幾乎捏碎骨骼，就像前世他攥著天臺圍欄不肯松手時那般絕望。

“Αι?νιαζω?（永生）。”祁野突然出聲。少年倚著痕檢臺拋接瑞士軍刀，薄荷綠發梢掃過頸側若隱若現的條形碼紋身，”上個月黑進沈氏實驗室時，他們的克隆體培養艙刻著同樣的銘文。”

物證室的白熾燈突然閃爍起來。沈昭彎腰撿起散落的卷宗，泛黃的尸檢報告里滑出一張老照片：1998年沈氏年宴上，她母親沈明玥的翡翠鐲子正緊扣在江婉腕間——而此刻這位影后戴著同款鐲子的左手，正在調整耳后的納米錄音器。

“祁野。”陸凜的聲音裹著冰碴，“你三歲時被領養的檔案第17頁，需要我提醒你養父的真實身份嗎？”

少年突然將瑞士軍刀釘入桌面。刀柄上鐫刻的鳶尾花紋章與沈昭胎記分毫不差：“陸總不如解釋下，為什么你書房的保險柜里，鎖著我八歲時的腦電波圖譜？”

沈昭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她終于明白為何每次重生都會提前三天——這兩個男人在用不同的方式篡改時間線。

刺耳的警報聲驟然炸響。江婉的鉑金包自動彈開，露出微型信號干擾器：“林雪琪病房的監控被切斷了，她有...”

話音未落，整棟大樓的電路系統突然癱瘓。應急紅光中，祁野的軍用腕表投射出全息地圖——三十個紅點正從四面八方包圍警局。

“是MK-7型液氮無人機。”陸凜扯開領帶纏住沈昭流血的手掌，“去年我在迪拜剿滅的恐怖組織最愛用這種...”

他忽然僵住。沈昭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監控殘影里林雪琪正對著鏡頭涂抹口紅。那支YSL方管底部，赫然刻著陸氏集團董事會的鷹隼徽標。

防彈玻璃炸裂的瞬間，祁野撲過來將她按進防爆艙。少年溫熱的血滴在她鎖骨，沈昭突然想起孤兒院火災那晚，也是這樣滾燙的液體浸透她的睡衣。

“密碼0715。”祁野在她耳邊快速報出一串數字，“這是你前世在我奪冠時設定的自毀程序指令。”

陸凜的冷笑混著槍栓聲傳來：“你以為她會在乎你那些幼稚的...”

爆炸的氣浪掀翻天花板。沈昭在紛飛的混凝土碎塊中看清無人機腹部的標志——那朵染血的山茶花，正是她每次重生后陸凜在墜樓處種下的品種。

“小心！”兩個男人同時嘶吼。

沈昭卻徑直走向落地窗的缺口。她扯開衣領露出肩胛骨上的胎記，夜風卷著液氮導彈的寒氣刺入肌膚。全城直播的無人機鏡頭里，那個朱砂色的鳶尾花印記正在滲出血珠。

“林雪琪，”她對著最近的紅外攝像頭微笑，“你脊椎里的第13節芯片，該升級了。”

整片街區的無人機突然集體失控。在祁野錯愕的注視下，沈昭染血的手指在玻璃上畫出陸凜教過的二進制密碼。當最后一筆落下時，所有顯示設備同時跳出沈氏實驗室的監控畫面——三百個培養艙里，頂著林雪琪面容的克隆體正在抽搐腐爛。

“游戲該換莊家了。”沈昭轉身將鷹隼袖扣按進陸凜心口的傷疤，“你重生七次都沒發現嗎？每次輪回啟動時...”

她踮腳咬住男人滲血的唇：“...都是我在縱容你改寫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