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一眼狩獵任務。

任務：（3/3）

季咸提著長槍走來。

見狀，山魈子喉結滾動，不由退后幾步。

“這是哪里？”

季咸聲音淡漠，眼神如刀，看向對方的脖子。

“這、這是蒼梧縣...季兒哥不記得了？”

山魈子牙齒打顫。

眼前的青年死而復生，已夠駭人。

更何況，他還徒手斬殺了妖朝兩名虎頭妖師！

此刻。

對方雖未動手，但山魈子早已被冷汗浸透后背。

仿佛利刃懸在喉間，隨時要繃斷最后那根心弦。

“蒼梧縣？”

季咸喃喃。

“青崖寨呢？”

季咸疑惑。

“青崖寨？”山魈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那不是五年前的事情嗎？”

五年前？

“你從五年前開始講起。”

季咸垂眸，隱隱約約猜到了什么。

“五年前，咱們還都是采藥人吶。”

山魈子眼眸中泛起追憶。

“那時青崖寨炊煙不斷，山道上總飄著三七和黃芪的藥香。”

不知不覺間，月華褪去，晨風拂面，天色漸明。

季咸望著對方漸漸發白的臉龐。

山魈子聲音沙啞，繼續道：“三年前，蒼梧山地動山搖，官府說是正常現象。”

“可我們這些采藥人都清晰感知到，天地好像不一樣了...”

山魈子攥緊拳頭，額頭漸漸滲出鮮血。

“草木禽獸開了靈智，豺狼化形為倀，老樹成精作祟。”

“其他王朝大多已淪為廢墟。”

“唯有咱們大衍朝，憑七十二尊丹鼎鎮住妖禍，勉強維持秩序。”

他忽然劇烈咳嗽起來，脖頸青筋暴起。

“更可怕的是，枉死之人化作鬼物橫行......”

山魈子雙目赤紅，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季咸摩挲著下巴。

對方的話，他并未選擇相信。

畢竟，這玩意是一頭異常。

異常說的話，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季咸淡淡道，“后來呢？”

山魈子腦袋發疼，不斷拍打著腦瓜。

許久，他才顫巍巍豎起一根手指。

“好像有什么存在降臨，一天不到......朝廷亡了，丹鼎毀了，諸神隕落。”

“妖魔鬼怪那邊？”

季咸撫著長槍。

“半天不到......全降了。”

山魈子擠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從此之后，天下再無人朝。”

現在，山魈子總算是看清楚了世界的本質。

弱肉強食。

“按照他的說法，這是未來？”

季咸瞇起眼睛，暗忖。

“或者是幻境？”

少年有了些許猜測，只是缺少驗證。

就在季咸心中思緒雜亂的時候，山魈子抹了把臉上的血漬。

他剛收斂完鄉親們的尸體，整張臉已被血污糊得看不清五官。

“五年前，你靠采藥進了縣城，擺脫藥戶身份，過上富足日子，還娶了七房妻妾。”

山魈子臉上露出一抹羨慕之情。

“可惜天地變了，不然，你現在可是個富家公子呢...”

頓了頓，他又道：“季兒哥，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帶去看個地方。”

他引著季咸往墳地走去，粗糲的嗓音傳來。

很快，墳地到了。

二人穿行殘碑之中。

季咸的視線掠過無數熟悉姓名。

直到“季咸”二字猝然撞進眼底。

“我死了？”

他對著自己的墓碑笑出聲。

“假的吧？”

好不容易脫離藥戶，過上滋潤日子，居然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