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瑾站在咖啡館的玻璃窗外,手中的咖啡早已涼透。她看著櫥窗里那個熟悉的身影,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
是陸沉。
他還是那樣好看,穿著深灰色的高領毛衣,低頭翻閱著手中的文件。陽光透過玻璃灑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她曾經無數次撫摸過的輪廓。他的睫毛還是那樣長,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讓她想起那些躺在他懷里數睫毛的日子。
蘇瑾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咖啡杯的邊緣,紙杯被她捏得變形。她知道自己應該轉身離開,可是雙腳仿佛生了根,死死地釘在原地。
三年了。
自從那個雨夜之后,她就再也沒見過他。她以為時間已經沖淡了一切,可是當他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時,她才明白,那些刻意壓抑的情感從未消失,只是被她小心翼翼地藏在了心底最深處。
陸沉抬起頭,目光掃過窗外。蘇瑾慌忙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心跳快得幾乎要沖出胸腔。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握著咖啡杯的手微微發抖。
“小姐,您沒事吧?“路過的服務員關切地問道。
蘇瑾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將冷掉的咖啡扔進垃圾桶,整理了一下頭發,鼓起勇氣再次看向櫥窗。
這一次,她看到了陸沉對面的座位。
那里坐著一個女孩。
女孩穿著米白色的針織連衣裙,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她正笑著和陸沉說著什么,眼睛彎成了月牙。陸沉也笑了,那是蘇瑾再熟悉不過的笑容,溫柔得能融化冬雪。
蘇瑾感覺一陣暈眩,她扶住墻壁,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那個笑容曾經只屬于她,現在卻對著另一個女孩綻放。她看著陸沉伸手揉了揉女孩的頭發,動作親昵自然,就像曾經對她做的那樣。
記憶不受控制地涌上來。她想起陸沉第一次這樣揉她頭發時的場景,那是在圖書館,她因為考試壓力太大而趴在桌上哭。他什么也沒說,只是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后遞給她一顆草莓味的糖果。
“別哭了,“他說,“我在這里。“
現在,他在這里,卻不是為了她。
蘇瑾感覺眼眶發熱,她使勁眨了眨眼,把淚水逼回去。她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很狼狽,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的目光貪婪地追隨著陸沉的一舉一動,看著他優雅地端起咖啡,看著他溫柔地注視著對面的女孩,看著他露出她曾經最愛的笑容。
突然,陸沉站起身,走向洗手間的方向。蘇瑾幾乎是下意識地跟了上去。她知道自己這樣做很瘋狂,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需要靠近他,哪怕只是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香氣。
她躲在洗手間外的走廊里,聽著自己的心跳聲。陸沉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她的呼吸幾乎要停止。就在他即將經過她身邊時,她鼓起勇氣,輕聲喚道:“陸沉......“
陸沉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她。他的眼神從疑惑到震驚,再到......陌生。
“蘇瑾?“他的聲音依然低沉悅耳,卻帶著一絲疏離。
蘇瑾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她貪婪地看著他的臉,想要將每一個細節都刻進記憶里。他的眼角似乎多了一道細紋,下巴上還有早上刮胡子時不小心留下的小傷口。
“好久不見。“陸沉禮貌地笑了笑,“你還好嗎?“
這句話像一把刀,狠狠刺進蘇瑾的心臟。她想起分手那天,他也是這樣問她:“你還好嗎?“然后頭也不回地走進了雨里。
“我......“蘇瑾剛要開口,就聽到一個清脆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陸沉,這位是?“
蘇瑾轉過身,看到那個女孩正站在走廊盡頭,歪著頭好奇地看著他們。她的手里還拿著陸沉的外套,動作自然得仿佛已經做過千百次。
“哦,這是我大學同學,蘇瑾。“陸沉介紹道,語氣平靜得仿佛在介紹一個陌生人,“蘇瑾,這是我女朋友,林雨晴。“
蘇瑾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她看著林雨晴走過來,自然地挽住陸沉的手臂。她聞到了陸沉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氣,混合著林雨晴身上的茉莉花香,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組合。
“很高興認識你。“林雨晴笑著說,露出兩個可愛的酒窩。
蘇瑾機械地點點頭,感覺自己的靈魂仿佛已經抽離了身體。她看著陸沉溫柔地捏了捏林雨晴的手,看著他們相視一笑,看著他們轉身離開。
直到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蘇瑾才終于找回自己的呼吸。她靠著墻壁緩緩滑坐在地上,淚水終于決堤而出。
她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是當看到陸沉對另一個女孩露出那樣溫柔的笑容時,她才明白,自己從未真正走出過那段感情。這三年來,她一直在原地踏步,而陸沉早已走遠。
從在街角那家彌漫著濃郁咖啡香氣的咖啡館里,與陸沉偶然相遇后,林悅原本看似平靜的生活,宛如被投入巨石的湖面,泛起了層層無法平息的漣漪,徹底被打亂了。
從那之后,陸沉的身影便像是被刻在了蘇瑾的腦海中,揮之不去。他那帶著笑意的眉眼,還有曾經只對她流露過的溫柔,如今卻完完全全地給了另一個女孩。這些畫面如同循環播放的影片,在林悅的腦海中不斷浮現,每一次閃現都讓她的心狠狠一揪。
夜晚,本應是寧靜的夢鄉時刻,蘇瑾卻開始了無盡的失眠。她躺在床上,雙眼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整個人在黑暗中輾轉反側。那些與陸沉共同度過的甜蜜往昔,像幻燈片一樣在她的腦海中不斷回放。他們曾手牽手漫步在海邊,聽著海浪的聲音,許下永恒的誓言;他們曾在細雨中,共撐一把傘,彼此相依。可如今,這些回憶不再是溫暖的慰藉,反而像是一把把鋒利的刀,每一次回想,都仿佛是刀再次刺入心臟,帶來鉆心的疼痛。
“為什么?”蘇瑾常常在寂靜的夜里喃喃自語,聲音中滿是痛苦與不解,“為什么他會離開我?我們曾經的一切,難道都只是虛幻的泡影嗎?”她的內心充滿了困惑和不甘,卻始終找不到答案,只能在回憶的漩渦中越陷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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