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衛(wèi)國篇
- 趣說春秋戰(zhàn)國
- 順衍
- 7116字
- 2025-03-12 16:03:10
大義滅親:石蠟的決絕之舉
春秋時期,衛(wèi)國雖為小國,卻大有來歷,此地曾是商朝的都城朝歌。想當年,武王駕崩之后,成王繼位,可成王年紀太小啦,國家實際上就由周公來管理。這時候管叔和蔡叔心里不服氣,公然造反了,結(jié)果被周公三下五除二就給滅掉了。這兩人一被滅,朝歌這地方就沒人管了,周公大手一揮,把這塊地分給了自己的弟弟康叔,還取名叫衛(wèi)國,康叔就成了衛(wèi)國第一代國君。
衛(wèi)國的國君就這么一代一代傳下來,傳到了衛(wèi)莊公這兒。衛(wèi)莊公的妻妾不少,兒子卻沒幾個,而且正妻還不能生育。這事兒要是放在普通人家,可能也就是個小煩惱,可在王室那就是超級嚴重的大問題了。畢竟春秋時期王位都是世襲制,首先得傳給嫡長子,就是正妻生的孩子,要是沒有,才會考慮其他妻妾生的孩子,而且還得按照身份高低來排序。
衛(wèi)莊公有三個兒子,按照老規(guī)矩,公子完和公子晉最有資格繼承王位。可衛(wèi)莊公卻不待見他倆,偏偏對小兒子州吁寵愛有加。州吁是他愛妾所生,這小子整天胡作非為,衛(wèi)莊公卻舍不得加以管教。
大夫石碏實在看不下去了,就去規(guī)勸衛(wèi)莊公,可莊公就像耳朵塞了棉花一樣,根本不聽,時間一長,甚至對石碏心生厭煩。
石碏的兒子石厚,打小就和州吁廝混在一起,成天到處惹禍。石碏要是知道石厚做了壞事,就會打他一頓,可有時候礙著衛(wèi)莊公的面子,也不好管得太嚴。這么一來,石厚和州吁就變得越來越壞了。
有一次,州吁指使石厚去欺凌百姓,石碏得知后氣得暴跳如雷,把石厚捆起來抽了五十鞭子,然后將他鎖在屋里不許外出。沒想到晚上石厚跳窗戶逃跑,直接住到州吁府里,再也不回家了。
后來衛(wèi)莊公去世,按照規(guī)矩,長子公子完繼承了君位,成為衛(wèi)桓公。這衛(wèi)桓公生性懦弱,弟弟州吁不管干出什么壞事,他從來都不管。
這時候石碏也告老還鄉(xiāng),不再管國家大事了。州吁可就沒了約束,整天就琢磨著怎么把哥哥殺了,自己來當國君。
有一天,衛(wèi)桓公打算前往洛邑。石厚就像個滿肚子壞水的小狐貍,趕忙給州吁出主意:“大王,這可是除掉桓公的天賜良機啊。”
州吁一聽,心里樂開了花,立馬讓石厚帶兵去埋伏起來。他自己則假惺惺地設(shè)下酒席為桓公餞行。
桓公哪能料到弟弟如此狠毒,還對弟弟的送行感激不已,甚至回敬美酒。誰知道,州吁趁著桓公不注意,“嗖”地抽出短劍,一下子就刺中了桓公的后心。桓公哼都沒哼一聲就死翹翹了。
周圍都是石厚的士兵圍著,桓公的手下雖然氣得眼睛冒火,可也只能干瞪眼,啥都不敢說。
就這樣,州吁順順利利地當上了國君,還封石厚做上大夫。州吁的哥哥公子晉可嚇壞了,撒腿就跑到邢國去了。
州吁對外宣稱桓公是突然病故的,可這種事終究是紙包不住火,遲早會被人知曉。州吁心里怕得要命,既擔心國內(nèi)百姓不服,又害怕鄰國瞧不起自己,便去找石厚商議對策。
石厚眼珠一轉(zhuǎn),又想出一個主意,他說:“國君,如果咱們對鄰國發(fā)動戰(zhàn)爭,說不定既能在鄰國那里樹立威信,又能把國內(nèi)那些不滿的情緒給壓下去。”
州吁眼睛一亮,急忙問道:“那咱們攻打哪個國家好呢?”
石厚琢磨了一下,說:“鄭國最合適了。其他國家和衛(wèi)國都無怨無仇,唯有鄭國不同。當年,鄭莊公把他弟弟逼得自殺,他侄兒公孫滑為了報父仇還向衛(wèi)國借過兵,鄭莊公就因為這個責備過衛(wèi)國,咱們就拿這個當理由去攻打鄭國。”
州吁聽了這話,高興得不得了,可又擔心打不過鄭國。石厚就像個軍師一樣分析起來:“國君您無須擔心,咱們可以聯(lián)合宋國、魯國、蔡國和陳國一起出兵。宋國的宋穆公是繼承哥哥的位子當上國君的,他死了以后把君位傳給哥哥的兒子與夷。穆公的兒子公子馮沒當上國君,氣得跑到鄭國去了。與夷擔心公子馮會回來搶他的位子,所以對鄭國也有怨恨,咱們這次出兵,他肯定會同意的。魯國呢,實權(quán)在公子惲手里,他就愛占點小便宜,咱們多送他些財物,他也會出兵的。蔡國和陳國都是小國,讓他們出兵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州吁聽了石厚這一番話,馬上就派了四個使者,分頭去這四個國家。公元前719年,這五個國家就聯(lián)合起來去攻打鄭國了。
鄭莊公是個聰明人,衛(wèi)國的這些舉動,他早就料到了。他先把公子馮送到長葛,還故意把這個消息泄露出去,就為了把宋國的兵引到長葛去。
宋國在宋、魯、蔡、陳這四國里面,兵是最多的,宋兵一撤,其他三國心里也開始打退堂鼓了。
鄭莊公又派公子呂出城去迎敵,不過,只向衛(wèi)國挑戰(zhàn),然后假裝打不過,敗下陣來,這就等于是給衛(wèi)國一個臺階下。
州吁打了這么個小勝仗,覺得自己面子掙足了,便帶兵趾高氣揚地返回衛(wèi)國。可衛(wèi)國的老百姓心里跟明鏡似的,根本就不買他這個殺兄篡位者的賬,依舊不服他這個國君。州吁沒了辦法,只能又去找石厚商量。
石厚說:“國君,只有找一個德高望重的人來輔佐您才行。”他倆一合計,都想到了深受百姓愛戴的石碏。
石厚自從幾年前被打了一頓偷跑以后,就一直沒回過家。這時候為了討好州吁,只得硬著頭皮,帶上許多禮物去求見父親。可不管他說得多么好聽,石碏就是不出來幫忙。
過了些時日,衛(wèi)國百姓反對州吁的聲浪越來越高。州吁實在沒轍了,就打發(fā)石厚再去求求他老爹,讓給想個治國安邦的好點子。
石厚無奈,只好再次硬著頭皮去見石碏。石碏眼皮都不抬,慢悠悠地說道:“你得明白,各諸侯國都得聽從周天子的旨意。諸侯新君即位之時,得去告知周天子一聲。若能得到周王認可,再得些賞賜,國君之位才能坐得安穩(wěn)。”說罷停頓片刻,又接著說:“要是周王不肯接見新君,那就請陳侯出面說情,周王對陳侯可是極為信任的。”
石厚和州吁一聽,就像得到了寶貝似的,歡歡喜喜地準備了禮物,奔著陳國就去了,想讓陳侯幫忙。
這邊,石碏也沒閑著。他寫了一封信,托在陳國做大夫的好友子針轉(zhuǎn)交給陳侯。信的大致內(nèi)容是:
外臣石碏向陳侯請安。衛(wèi)國的州吁乃是個大惡人,殺害兄長,篡位奪權(quán),壞事做盡。我兒石厚就是他的幫兇。若不除掉這二人,衛(wèi)國將永無寧日。我如今年老體弱,無力懲治他們,懇請您幫忙治他們的罪,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州吁和石厚到了陳國,被安排第二天到太廟去見陳侯。次日,他倆一進太廟,就瞧見一塊牌子,上面明晃晃地寫著:“為臣不忠,為子不孝的人,不許進太廟。”
石厚見了,心里“咯噔”一下,渾身寒毛都豎了起來。就在此時,子針站在高處大聲宣布:“奉周天子的命令,馬上把為非作歹、不忠不孝的州吁和石厚給抓起來!其他人一概赦免!”
話音剛落,兩邊的武士就沖出來把他倆給擒住了。緊接著,子針又把石碏的信讀了一遍,兩人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上當了。
因石厚是石碏的獨子,陳侯心里不禁犯起了猶豫,擔心石碏日后反悔,于是并未直接處死二人,而是將他們押回衛(wèi)國,交由石碏處置。
石碏見到兩人后,斬釘截鐵地說:“這兩人罪大惡極,絕不能饒恕。”
周圍的人都尋思著,石碏年紀這么大了,就這么一個兒子,就紛紛找借口想替石厚開脫。石碏臉上露出特別難過的神情,但卻依舊堅定地說道:“州吁干的那些壞事,我兒子都有份兒。哪個當父母的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可是這事兒沒得商量。”他頓了頓,接著說:“你們要是不肯動手,那我就只能親手把這個壞蛋給除掉了。”
最終,依照石碏的意思,石厚被處死。石碏大義滅親之事,就這樣代代相傳,我們?nèi)缃袼f的“大義滅親”這個成語,便是由此而來。
寵鶴亡國:衛(wèi)懿公的戰(zhàn)場救贖
春秋時期,地處北方的衛(wèi)國就像個受氣包,老是被北狄欺負,自己沒什么反抗之力,只能四處求大國庇護。衛(wèi)懿公在位的九年,全仗著霸主齊桓公照應(yīng),衛(wèi)國才在亂世中勉強茍延殘喘。
再看這衛(wèi)懿公,可真是個怪人。衛(wèi)國經(jīng)濟蕭條,國力衰弱,百姓困苦不堪,外敵還在一旁虎視眈眈,他卻迷上了養(yǎng)鶴。衛(wèi)國的宮廷和苑圃里到處都是鶴,這些鶴形態(tài)各異。衛(wèi)懿公對鶴癡迷極了,國家大事在他眼里如同浮云,整天就和鶴黏在一起。每天清晨醒來,啥也不顧,先奔到苑圃看鶴,瞧著鶴唱歌跳舞,就像失了魂似的。吃飯時,也得先喂鶴,自己才肯動筷。
在衛(wèi)國,鶴的待遇相當優(yōu)厚,還分了等級。上等鶴享用高級飼料,專人悉心照料;次等鶴也按相應(yīng)級別供給。養(yǎng)鶴的飼養(yǎng)員俸祿也分三級,上等飼養(yǎng)員的俸祿竟和大夫一樣多。
衛(wèi)懿公出游時,鶴也隨行,并且按等級乘車。那些被稱為“鶴將軍”的鶴,趾高氣揚地坐在大夫才能坐的棚車上,衛(wèi)懿公就像個“鶴司令”。
衛(wèi)國的石祁子和寧速這兩位賢臣,見懿公如此沉溺于鶴,不理朝政,不顧百姓死活,心急如焚。他倆多次勸諫懿公:“主公,您不能再這樣了,得振作起來治理國家。削減些養(yǎng)鶴的開支,減輕百姓負擔,增強國力才能抵御北狄。”可衛(wèi)懿公養(yǎng)鶴已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這些良言就像一陣風,左耳進右耳出。
彼時,北方的狄族日益強盛,一直覬覦中原。他們瞧著衛(wèi)國又小又弱,懿公只知玩樂,邊防也不整修,覺得這是塊到嘴的肥肉,立馬派兵入侵。
警報突然響起,此時懿公正帶著鶴群在外游玩得不亦樂乎。這警報聲如同冷水潑頭,一下子把他的興致澆滅了。沒辦法,他只得回宮商議抵抗之事。懿公下令讓將士和百姓登城防守,可沒想到,根本沒人聽他的。老百姓都逃到城外,士兵懶得拿兵器,將軍不愿穿鎧甲,根本沒人愿意守城打仗。
懿公這下可急得不行,眼睛瞪得銅鈴似的,沖著眾人大聲質(zhì)問道:“你們怎的不聽我命令?”
眾人應(yīng)道:“主公,其實只需一物,就能讓北狄退去,都不用咱們打仗。”
懿公甚是詫異,趕忙追問:“何物?我怎不知?”
眾人齊聲答道:“主公養(yǎng)的那些仙鶴呀。”
懿公眼睛瞪得更大了,滿臉疑惑:“仙鶴怎能抵御敵兵?”
眾人說道:“主公,鶴本無用之物,您卻養(yǎng)著它們,反倒不重視有用之人。大家心中有氣,故而不聽您的。”
懿公這才如夢初醒,心下思忖,自己養(yǎng)鶴的確是得罪了百官,失了民心。他滿心自責地說:“寡人知錯了,這便放走所有仙鶴,再聽民眾意見,可好?”
石祁子急忙說道:“主公,快些放鶴吧,再遲就來不及了。”
懿公即刻派人去放鶴。那些仙鶴倒也戀主,在空中盤旋一圈后,又飛了回來。懿公心中雖覺難受,可一心想表悔罪之意,于是抄起長鞭,朝著鶴群狠狠抽去,還抓起幾只狠狠摔在地上,其余的鶴這才飛走。
石祁子和寧速見懿公有了悔過之意,便上街向百姓勸解:“國君已然悔過。如今大敵當前,守城最為要緊,要是城破了,國家也就亡了,到時候后悔就晚了。”百姓聽了,覺得有理,紛紛拿起武器去守城。
恰在此時,狄兵已然殺至滎澤,軍情萬分緊急,一日之內(nèi)軍情連報三次。石大夫?qū)补f:“主公,狄兵甚是兇悍,您且讓我前往齊國去求救。”
懿公皺著眉頭說道:“齊國討伐戎狄之后,咱們未曾進貢酬謝。此刻前去求救,齊國怎會應(yīng)允?倒不如與北狄拼死一戰(zhàn)。”
寧速說道:“主公,那我?guī)П稣鳎土粼诙汲前伞!?
懿公堅決不從,說道:“寡人若不親赴戰(zhàn)場,軍民便難以齊心殺敵。”言罷,他將寶印交予石大夫,讓其代理國政,又把弓矢交給寧大夫,命其守城。
懿公這邊諸事安排妥當,便風風火火地召集所有兵車與士兵,決意親自率軍奔赴前線迎擊北狄。只是即便懿公親征,衛(wèi)軍的士氣依舊萎靡不振,毫無生氣。
夜晚,懿公出來巡視。這一巡,可就聽到了不得了的東西。有人正在唱怨歌呢,歌詞是這樣的:
仙鶴食祿糧,百姓苦田桑。
仙鶴乘軒昂,民眾勞兵防。
北狄勢難擋,戰(zhàn)士九死殤。
仙鶴今何方?吾懼赴沙場。
懿公一聽,心里就明白了,士兵們這是在抱怨他呀。都怪自己一門心思撲在養(yǎng)鶴上,把國家大事都荒廢了,才讓北狄有機可乘,打了進來,害得百姓受苦受難。懿公滿心愧疚,當下便發(fā)誓,定要戰(zhàn)死沙場以贖己罪。
懿公率軍行至滎澤,只見狄軍千余騎兵左右奔突,亂作一團,毫無章法。懿公心中暗喜:“此乃天賜良機啊!”于是,他即刻擂鼓進軍,下令追擊。哪曉得這是狄軍的誘敵之計,故意裝出敗逃的樣子,就等著把衛(wèi)軍引入他們預先設(shè)好的埋伏圈。
衛(wèi)軍一入埋伏,就被截成三段,狄軍迅速圍而攻之,衛(wèi)軍頓時首尾難顧。懿公被敵軍層層圍困,眼瞅著就要被生擒活捉。這時,有位將軍勸道:“主公,您快換裝混在人群里,沖出重圍。”
懿公卻不為所動,手持長戈繼續(xù)與狄兵激戰(zhàn)。他還真有幾分勇猛,接連斬殺數(shù)名狄兵,可最終還是被亂刀砍死,也算是踐行了戰(zhàn)死贖罪的誓言。
狄軍大敗衛(wèi)軍之后,乘勝長驅(qū)直入衛(wèi)都。進城之后,燒殺搶掠,無所不為,把衛(wèi)國官府的庫藏和百姓家中的財物洗劫一空,這才揚長而去。
齊桓公聞知衛(wèi)國慘敗,趕忙派遣軍隊前往救援,扶持衛(wèi)文公收拾這破敗不堪的局面。衛(wèi)文公將衛(wèi)國幸存的百姓聚攏起來,一清點,僅僅剩下七百三十人。而后,他又從別處調(diào)集了四千多人,湊足五千之眾,開始重建家園,逐步恢復衛(wèi)國的生機。
殺妻求將:結(jié)局悲涼的名將吳起
戰(zhàn)國時期,衛(wèi)國出了個吳起,這人滿腦子都是干大事、出人頭地的念頭。他先是跑到魯國,拜入孔子徒孫曾申門下學習,沒過多久,又轉(zhuǎn)投魏國,師從“孔門十哲”之一的子夏繼續(xù)深造。
公元前412年,齊國來犯魯國。當時吳起正在魯國,魯穆公尋思著讓吳起領(lǐng)兵抗齊。可吳起的妻子是齊國人,穆公擔心吳起會看在妻子的份上,對齊國手下留情,于是猶豫不決。
吳起正眼巴巴盼著當將領(lǐng),為讓穆公放心,竟干出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殺了自己的老婆,這便是“殺妻求將”的由來。穆公見他如此決絕,便任命他為將軍。
吳起率兵到前線后,并不急于與齊軍正面交鋒。他心生一計,佯裝要與齊軍談判,還安排老弱士兵守在主力部隊之處。齊軍遠遠望去,心想:“魯國就派這些老弱病殘來打仗,肯定沒多少戰(zhàn)斗力。”于是放松警惕,備戰(zhàn)時也懶散起來。
誰料吳起早就嚴陣以待,率領(lǐng)精壯士兵突然向齊軍猛撲過去。齊軍毫無防備,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倉促應(yīng)戰(zhàn),結(jié)果死傷慘重,魯國大獲全勝。
吳起得勝歸來,魯穆公高興極了,覺得吳起果真是個軍事天才。此后對吳起格外看重。
然而,吳起得勢后,魯國大臣們眼紅了,心里嫉妒得要命,便在背后說吳起的壞話。有人對魯穆公說:“穆公,您不知道吳起有多殘暴無情。他年輕時家境富裕,有千金家財,可四處游說求官卻一無所獲,錢也花光了。鄉(xiāng)里鄰居嘲笑他,他一氣之下竟殺了三十多個嘲笑者,然后逃出衛(wèi)國向東奔逃。之前您懷疑他時,他就殺妻求將。魯國是小國,打了勝仗后其他國家肯定會覬覦。而且魯國和他的家鄉(xiāng)衛(wèi)國是兄弟之邦,您重用他就等于拋棄衛(wèi)國。”
魯穆公聽后覺得有理,開始懷疑吳起,逐漸疏遠他。吳起無奈,只得離開魯國。
后來,吳起聽說魏文侯是個賢明的君主,就想去跟著他干一番事業(yè)。魏文侯呢,也很謹慎,就去問大臣李悝:“你覺得吳起這人咋樣啊?”
李悝就回答說:“這吳起有點貪圖榮華富貴,不過他帶兵打仗的能耐,恐怕像司馬穰苴那樣的名將,都不一定能比得上。”
魏文侯聽了,覺得吳起可用,就任命他為主將去攻打秦國。這吳起可真不含糊,一出手就拿下了秦國的五座城池。
可惜好景不長,魏文侯去世之后,吳起就開始侍奉魏文侯的兒子魏武侯了。有一天,魏武侯乘船沿著黃河順流而下,正高興的時候,船行至半途,他回過頭來,興高采烈地對吳起說:“你瞧,咱魏國這山河,既壯美又險要,可真是魏國的寶貝啊!”
吳起卻搖了搖頭,說道:“君主,國家最寶貴的可不是地勢險要,而是君主您的德行。治理國家靠的是德行,而非地勢。君主若沒有德行,哪怕是同船之人,都可能變成敵人。”說著,他還舉了夏桀和商湯的例子,說他們雖占據(jù)險要之地,但因不施仁政,最終都亡國了。
魏武侯聽了,覺得吳起說得很有道理,連連點頭。
吳起在擔任西河守將的時候,威望特別高,這就引起了一些人的嫉妒。有個叫公叔的人,以前就害怕吳起,現(xiàn)在他當上了國相,就一心想把吳起給除掉。他的仆人很機靈,看出主人的心思后就說:“大人,要除掉吳起那可太容易了。”
公叔一聽,眼睛都亮了,急忙問道:“你快說說,到底該怎么做呢?”
仆人不緊不慢地說:“大人您看,吳起這人正直廉潔,守信重義。您先去跟武侯講,吳起特別賢明,咱魏國只是個小國,又緊鄰強大的秦國,恐怕吳起不想長久留在魏國。要是武侯問您怎么辦,您就說可以用下嫁公主的辦法試探他。如果吳起想留在魏國,肯定會答應(yīng)迎娶公主;要是不想留,就會推辭。然后呢,您把吳起請到府上,讓公主故意對您發(fā)怒、舉止無禮。吳起見了這情形,肯定會聯(lián)想到自己娶公主后的日子,必然不會答應(yīng)迎娶公主了。”
公叔就按照仆人出的主意去做了,吳起還真就掉進這個圈套里。魏武侯提出要把公主下嫁給他的時候,吳起想都沒想,果斷就給推辭了。這一下可讓魏武侯心里老大不高興了,覺得吳起這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吳起也知道自己可能要大禍臨頭了,趕忙離開魏國,投奔楚國去了。
楚悼王可是早就聽說吳起是個賢能之人,吳起這一到楚國,楚悼王就像撿到寶似的,立馬拜他做了國相。那時候的楚國,情況十分糟糕,那些奴隸主貴族宛如一群貪婪的碩鼠,死死咬住政治和經(jīng)濟大權(quán),把楚國經(jīng)濟啃得千瘡百孔,百姓生活苦不堪言。
吳起見楚國如此慘狀,心中思忖:“得想法子改變這局面。”他先是把法令梳理得明明白白,就像給眾人劃了一道清晰的紅線,告誡道:“嘿,越過此線可不行!”然后,他開始大刀闊斧地裁減那些多余的官員,還把王室旁支的爵祿都給取消了。這樣一來,就省下了不少錢,這些錢都用來擴充兵員。
經(jīng)過這一番改革,楚國軍隊就像吃了大力丸,實力猛漲。吳起帶著這支強大的軍隊到處征戰(zhàn),往南把百越給平定了,往北把陳、蔡兩國給兼并了,還把韓、趙、魏三國想要擴張的勢頭給打回去了,往西又去討伐了秦國。
這可把楚悼王高興得不得了,心想:“吳起真是我的福星啊!”于是干脆把國家的政事全都交給吳起去打理。然而,吳起這改革就像一把刀,動了那些貴族和部分官吏的奶酪,他們對吳起那是恨得咬牙切齒。就在這個時候,楚悼王得了重病,一下子就去世了。
公元前381年,那些一直對吳起心懷叵測、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之人,終于等來了機會。他們仿若一群餓狼,嗷嗷叫著沖進王宮。吳起就似被困于絕境的小獸,四處無門可逃。情急之下,他靈機一動,趴伏在楚悼王的尸體之上。可那些叛軍哪管這些,個個紅了眼,對著吳起便是一通亂箭齊發(fā),吳起瞬間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就此殞命。
吳起好歹也是一代豪杰,卻落得這般凄慘的下場,實在是令人唏噓不已。也許,從他當初為求功名而殺害自己妻子的那一刻起,就已然注定會有如此結(jié)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