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彤起初面試的是行政部。
復試就因為沒有工作經驗被刷了下來。
陳欽霖來找我那天,我正為新項目被審計卡了而頭疼。
當時他還是B組的主管。
我也監管他們組的工作。
“雯。”濕潤微涼的手臂從后頭圈住我,“我總覺得部門人手不夠。”
他討好似的用下巴蹭我的發頂。
“能給B組招兩個人嗎?”
我正心煩意亂,更何況招人這事其實我一直在考慮,也就沒太過放在心上。
“我正忙著呢,你拿我的簽名章去吧!”
陳欽霖歡欣雀躍地應了一句。
臨走前還瞥了眼我桌上的文件。
后來,我就在部門見到了王若彤。
怯生生的小姑娘,長得很清秀,滿眼都是初入社會的懵懂。
見了誰都叫姐,叫哥。
一張小嘴甜得裹了蜜似的。
“雯姐。”她自掏腰包買了下午茶,捧了塊黑森林蛋糕到我面前。
小姑娘羞赧地笑,“我剛來嚴勝,還有很多地方要學習,以后就拜托雯姐了。”
我被她的笑容感染,突然想起五年前的陳欽霖,也是這般初出茅廬的嫩生模樣。
便拍拍她的肩膀,“好好干,讓你霖哥帶你飛黃騰達!”
我說這話僅限于客套。
也沒想過王若彤沖陳欽霖的那個笑容,居然包含了那么多曖昧的情愫。
等我真正反應過來時,他們已經滾到了床上。
接到公司的外派通知后,我特意抽了一天時間收拾行李。
順便把不要的東西打包丟掉。
也在書柜頂上,發現那枚被塵封了好幾年的攝像頭,是我剛租住這間公寓時安置的。
那時我獨居,只是買個安全保障。
它壞了好幾年,不知怎的又在前段時間自己打開了。
我在接收器上,看到了陳欽霖的身影。
他躺在床上抽煙,身側躺著的正是王若彤。
這對狗男女偷情偷到了我的地方。
屏幕上顯示的日期,正好是白色情人節那晚。
原來陳欽霖所謂的王姐,就是王若彤。
我在醫院洗胃,瘋狂吐血的時候,他跟別的女人在我買的床上來回翻滾。
好!真是好!
鼻尖泛起一股酸楚,我連忙灌了幾口酒,將眼淚生生壓下。
為這種人流眼淚不值得。
鏡頭里,王若彤乖巧地依靠在陳欽霖的肩頭,小臉盡是云雨過后的嬌羞。
“霖哥,咱們在這兒……那個……就不怕被雯姐發現嗎?”
“怕什么!”陳欽霖大掌一摟,儼然一副霸道總裁的模樣,“剛剛梧桐路那家法國餐廳,你吃得不是很高興嗎?”
“再說了,陸雯正胃出血在醫院洗胃呢!”他炫耀似的晃了晃手機,“幸好我拉黑了她,否則不知道被轟炸成什么樣呢!”
“年紀大病痛多,老女人真是麻煩!”
看著鏡頭里那張臉漸漸陌生,再也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陳欽霖。
又或者說,我從沒有真正看清過他。
原來人在過度震驚時,是哭不出來的。
我憋了許久,從喉嚨深處溢出來一聲自嘲的笑。
那家法國餐廳……是我定了打算跟陳欽霖去過節的……
我胃出血的事,原來他是知道的……
手機也不是沒電關機,只是他怕我這個老女人煩他,干脆將我拉黑……
難怪他不肯陪我去非洲。
這兒溫香軟玉,他怎么舍得離開?
他堅信我是因為項目出問題,才被公司扔到非洲去做開荒牛的。
所以我飛那天,他并沒有來送機。
我捧著A組同事送的鮮花,頭也不回地進了安檢口。
我等不到,也不想等了。
飛機起飛前20分鐘,我爭取時間做了兩件事。
一、讓房產經紀掛售我現在住的那棟公寓,順便找個工作日把門鎖換了。
二、讓閨蜜岑魚開走我的車。
既然陳欽霖自作聰明,以為我此去就不會再回來,那他,也不必再參與我以后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