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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鳳河王家軍

建寧三年六月,鳳河城頭,“李”字大旗在狂風中烈烈作響,旗幟邊角不時掃過城樓上的箭垛,驚得幾只寒鴉“呱呱”叫著,撲棱著翅膀飛遠。王原等一行人自千凸山歸來后,王原投靠了李季,這位年過六旬的淮城太守。

“將軍請看?!毖α继?,指向城下的校場。校場里,士兵們正在重新編隊整訓,隨著激昂鼓點,整齊劃一地操練著,手中長矛刺破清晨的薄霧,竟隱隱有了幾分精銳部隊的氣勢。

東方晃扛著風嘴刀,大步走上城樓,感嘆道:“那個黑大個還真是個練兵的好手??!”他話音剛落,校場中突然爆發出一陣震天吼聲。只見樊噲赤裸著上身,站在點將臺上,雙手揮動日月雙斧,猛地劈向一根三寸厚的木樁,“咔嚓”一聲,木樁應聲而碎,木屑如雪花般紛紛揚揚,落在士兵們的頭頂。

“都給我聽著!”樊噲的吼聲震得旗桿微微發顫,“從今往后,你們是吃官家糧餉的王家軍!要是還有誰敢偷雞摸狗——”他手中斧光一閃,十步之外的箭靶瞬間被劈成兩半,“就會像這個箭靶一樣下場!”

就在這時,李季的馬車緩緩駛進了校場。這位淮城太守掀開簾子,腰間玉佩撞擊在青銅車軾上,發出清脆的叮當作響。他望著正在操練的軍隊方陣,不自覺地伸手摩挲著腰間剛剛刻好的“督淮北諸軍事”的玉印。

“王軍督?!崩罴镜穆曇魷睾偷孟衩垡粯?,“我昨夜翻閱《太公六韜》,看到里面說‘選將之道,仁義為先’,這話說得真是太貼切您了?!彼贿呎f著,一邊從袖子里拿出一卷帛書,上面用朱砂寫著的官職,在朝陽的照耀下,泛著血一樣的紅光。

校場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薛良,東方遲,樊噲等人紛紛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幾千雙眼睛全都緊緊盯著那卷決定命運的帛書。

“東方晃(字大榮)為虎賁衛,率領一千人!”

“東方遲(字季彥)為破虜衛,率領一千人!”

“東方順(字次陽)為揚武衛,率領一千人!”

封賞的聲音在城樓之間回蕩,久久不散。李嶷(字元歧)接過“陷陣都尉”的銅印時,手指關節因用力而泛白——十多天前他還在千凸山當馬賊。胡郃(字公奕)拿到“先鋒司馬”的印后,興奮過度,直接把它砸在蘇鎮(字元儉)的“屯田衛”印上,濺起的銅屑嚇得檐下的燕子“嗖”地一下飛走了。何會(字仲簡)只封了個騎督。

王原忽然按住自己腰間的玉帶,這是李季剛剛賜給他的犀角帶。帶扣上的饕餮紋路,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張舉府中的青銅鼎,那天鼎中出現的幻象里的血海,此刻仿佛正在那幾千士兵的眼睛里閃爍。

深夜,軍帳中,東方三兄弟圍坐在炭火旁,專心擦拭著兵器。東方晃突然開口:“還記得那年真定城被攻破的時候嗎?”他頓了頓,聲音有些低沉,“我們三兄弟用門板抬出很多尸體?!?

東方遲接著說道:“當時我說要把公孫牘全家殺光,大哥卻說‘殺孽太重,恐怕會傷及陰德’?!?

五更天打梆子的聲音悠悠響起,薛良指著星圖中閃爍的紫微星,神色凝重地說:“將軍您看,客星侵犯紫垣,預示著三年內會有戰亂發生?!?

晨霧還未完全散去,李季的馬車已穩穩停在糧倉前。他看著正在搬運粟米的士兵們,忽然笑著對王原說道:“以前光武帝收編了銅馬軍,你知道后來怎么樣了嗎?”不等王原回答,他便輕輕拍手,感嘆道:“銅馬軍成就帝業,關鍵就在于人心??!”

這時,墨麒麟突然揚起前蹄,“咴咴”長鳴,將糧車撞得傾斜。金黃色的粟米“嘩啦啦”灑落下來,竟混雜著幾粒只有遼東才有的紅高粱——那是張舉殘余部隊特有的軍糧。

王原眉頭一皺,心中暗叫不好,低聲對身邊的薛良說道:“看來張舉的殘部已經滲透進來了?!?

薛良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光,沉聲道:“將軍,此事需盡快處理,否則后患無窮?!?

王原沉思片刻,當機立斷,隨即下令:“傳令下去,全軍戒備,加強巡邏,務必找出內奸?!?

李季見狀,微微一笑,慢悠悠地說:“王軍督果然雷厲風行,不過此事還需謹慎,不可打草驚蛇。”

王原點頭稱是:“太守所言極是,我會小心行事?!眱扇讼嘁曇恍?,可各自心里卻都打著自己的算盤。

此時,東方三兄弟大步走了過來,東方晃大聲說道:“將軍,有何吩咐?”

王原看了他們一眼,神色嚴肅,沉聲道:“加強城防,務必確保鳳河城萬無一失。”

東方晃點頭應道:“是,將軍!”東方遲和東方順也齊聲應道:“遵命!”

王原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退下。隨后,他轉身對薛良說道:“薛先生,此事還需你多費心。”

薛良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說:“將軍放心,我自有分寸?!?

一月后的一天,李季突然召見王原,命他去巡查淮城糧倉的存糧情況。王原雖心有疑慮,但還是領命而去。然而,糧倉的賬目清晰明了,糧食堆積如山,王原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并未發現任何異常。他如實向李季匯報,李季卻只是淡淡一笑,沒說什么。

今日,李季突然召集淮城所有將領,聲稱有要事宣布。王原站在高臺上,心中隱隱感到一絲不安。果然,李季緩步走上高臺,目光掃過眾人,最后停在了王原身上。

“王軍督,”李季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前幾日我命你巡查糧倉,你可有發現任何異常?”

王原心中一凜,連忙抱拳答道:“回稟太守,糧倉賬目清晰,存糧充足,屬下并未發現任何異常。”

李季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既然如此,為何今日糧倉中少了三十車遼東紅高粱?”

王原一愣,心中頓時明白過來——李季這是要借題發揮,撤他的軍權!他深吸一口氣,強壓怒火,沉聲道:“太守,屬下巡查時糧倉并無異常,此事必有蹊蹺,請容屬下徹查!”

李季冷笑一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不必了!王軍督,你身為淮城軍督,卻連糧倉失竊都未能察覺,實在有負眾望。今日起,你的軍權暫且收回,由李濤接任淮北軍督,統領淮城軍務?!?

此言一出,校場上一片嘩然,眾人交頭接耳,議論紛紛。王原臉色鐵青,握緊了拳頭,心中怒火中燒。他知道李季早有此意,只是沒想到他會用如此卑劣的手段!

“太守!”王原上前一步,聲音冷峻,“糧倉失竊之事,屬下確有失職,但此事尚未查明,您便撤我軍權,未免太過草率!”

李季目光一冷,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王軍督,此事已定,無需多言!你若不服,大可上書朝廷,但今日起,淮城軍務由李濤接管!”

王原心中怒火難平,但他知道此時與李季爭執無益,只能強壓下心中的憤懣,冷冷道:“屬下遵命?!?

李季滿意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李濤則得意洋洋地走上前,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說道:“王軍督,日后還請多多指教。”

王原冷冷看了他一眼,用力甩開他的手,轉身大步離去。

當夜,王原獨自坐在營帳中,心中思緒萬千。他知道李季此舉是為了讓李濤掌握軍權,但他沒想到李季會如此不顧情面,甚至不惜誣陷他失職。

薛良走進營帳,見王原神色陰沉,低聲勸道:“將軍,李季此舉早有預謀,我們需早作打算?!?

王原點了點頭,沉聲道:“李季撤我軍權,無非是想讓李濤掌控淮城軍務。但他此舉只會讓淮城陷入內亂。我們需靜觀其變,等待時機。”

薛良點頭,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將軍,李濤雖得軍權,但他并無統軍之才,淮城遲早會亂。我們只需等待,便可坐收漁利?!?

王原冷笑一聲,目光堅定:“李季以為撤我軍權便可高枕無憂,但他錯了?;闯堑膩y局,才剛剛開始?!?

王原點頭稱是,心中卻暗自思忖。李季的三個兒子各懷鬼胎,長子李濤兵馬眾多,行事囂張跋扈;二子李懷與張舉殘部勾結,居心叵測;三子李楠雖為人老實,但在這場權力爭斗的漩渦中,恐怕也難以獨善其身。

薛良站在一旁,低聲對王原說道:“將軍,李楠雖老實,但若能拉攏他,我們便能增加實力。”

王原微微點頭:“薛先生所言極是。李楠為人忠厚,若能為我所用,倒是個不錯的棋子。”

就在這時,東方晃大步走了過來,雨水順著他的鎧甲不停地流下,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水,大聲說道:“將軍,城防已加強,但糧倉失竊之事,恐怕與內奸有關。需不需要我帶人去查?”

王原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東方將軍,此事我已交給薛先生處理,你只需確保城防萬無一失?!?

東方晃點頭應下,轉身離去。

薛良低聲對王原說道:“將軍,李楠那邊,我可以去試探一番。”

王原點頭:“好,此事交給你去辦?!?

薛良微微一笑,轉身消失在雨幕中。

幾日后,鳳河城內暗流涌動。李楠在王原的巧妙拉攏下,逐漸對李濤產生了不滿。李濤手握重兵,行事越發囂張,早已引起李楠的強烈不滿。而李懷則企圖借機奪取鳳河城的控制權,他暗中與張舉殘部頻繁聯絡,蠢蠢欲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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