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斜射進教室考場里，弗爾農被墻壁的陰影籠罩著，迪波特·阿諾德的話還在教室里回蕩，如同冰冷的刀割在弗爾農的心上。
“你真的覺得你配和我們四個一起覺醒嗎？從哪里來的就給我滾回哪里去，垃圾！”
迪波特·阿諾德的語氣里充滿了不屑，眼神里滿是厭惡。
弗爾農握緊了拳頭，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
“別看老頭子這樣子，但是我可是很強的，說實話我可不比你們其中的一些小娃娃弱。”
這個考場里，其他人都是五個人一起覺醒，只有他們自信滿滿地想要四個人一起，弗爾農注意到周圍夜之城居民臉上對他們的佩服神色，心生一計，想要搭個順風車。
【不能拖其他人的后腿，在剩下的四個老家伙里，我是最弱的。】
【雖然不知道卡爾菈為什么那么相信那家伙，但既然卡爾菈相信他能帶著他們成功，我也愿意相信卡爾菈的眼光。】
【那三個老家伙在對付機器人的時候，還能幫點忙，我就不跟著添亂了！】
弗爾農本來也是部落里的一個天才，但是在一場戰斗里，為了保護部落里的大多數，過度激發潛力，也受了重傷，那次之后就算是廢了。
【帕齊尼能給我這個機會，也是看在我為族里立下的功勞，不能不獎......】
迪波特冷笑了一聲：
“很強？別在這兒逗我笑了，你當我沒有看見剛剛你們的表現？想要通過區區一個覺醒儀式第一階段，還要一個小姑娘頂在最前面？真是實夠不要臉的！”
迪波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弗爾農，他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優越感。
四人中一個較溫和的待覺醒賽博師說道：
“這些智能機器人速度不慢，撞擊力和攻擊力也不小，這次考核最好來一個實力和我們四個相近的，在短時間內抗住或者躲過多個方向的撞擊和打擊，自己考慮能不能做到。”
另外一名待覺醒賽博師插嘴道：“希望不要有廢物來搗亂，浪費我們的時間和體力，”一邊說著一邊看向弗爾農。
周圍的人們似乎都在用異樣的眼光看著弗爾農，他的身上被貼上一個大大的標簽：
廢土——垃圾！
弗爾農的另外三個同伴也聽到了他們的竊竊私語，那些嘲笑和諷刺像針一樣刺進他的心里。
他們什么都沒說，他們知道自己的老伙計想要做什么，這個時候不管是叫他回來還是同情他，都是對他最大的不尊重！
宙澹的眼中罕見地露出憤怒的神色，注意到其他三人的表情，在心里嘆息一聲。
【被你們幾個小看了啊，怕拖后腿嗎？】
迪波特·阿諾德，這個名字在這所平民學院里如雷貫耳：
并非因為學識淵博或是才華橫溢而引人注目，而是因為他那顯赫的身世——他是某個大家族家主的私生子。
“你知道嗎？以我們四個的家境，幾十萬的營養材料能當白開水喝，你再看看你，你平時吃飯能吃飽嗎？。”
“廢土上的垃圾，就憑你，也配和我們四個一起考核？真是異想天開！”迪波特以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弗爾農。
其他三個老頭聽到這話，感覺心像是在被重錘擊打，痛得幾乎無法呼吸。
弗爾農臉色漲紅，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此時的他就像一顆被遺棄的砂礫，渺小又無助。
迪波特·阿諾德絲毫不以私生子為恥，這個私生子秘密反而是他驕傲的源泉，在他看來，所有平民出身的人和他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更別說來自廢土的垃圾！
他們之間的鴻溝有一條無法逾越的深淵，將他們分隔成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你知道嗎？每年覺醒賽博師里最優秀的，幾乎都是大家族的，他們來參加覺醒儀式不過是走個過場。”迪波特的眼神中透露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優越感。
“家里有更好的資源為他們覺醒，甚至早就為他們安排好了一切，只有像你這樣生活在最底層，來自廢土的螻蟻，還在不知所謂的掙扎！”
“慎言！”
達棘.安道爾瞪了迪波特一眼，什么叫參加覺醒儀式不過是走個過場，不是什么話都可以放在陽光下說的。
宙澹身邊三個老頭站在窗邊的陰影里，感覺自己被巨大的無法掙脫的黑暗籠罩著，而這個黑暗來源于兩個字：底層！
宙澹忽然雙眼有些發紅，看向迪波特的眼神閃爍著妖異的光芒。
【在他們看來，廢土就是底層嗎？】
【他們就活該一輩子艱苦的活著？就該一輩子都掙扎在在生死邊緣？一輩子都活在無法掙脫的巨大陰影里？】
“大家族出身很了不起嗎？夜之城的居民身份讓你這么驕傲嗎？”
“仗著自己家境優越，就擺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態度......真是幼稚和無能的家伙！”
這幾句話幾乎是吼出來的，卡爾菈眼眸微紅，站在另一端，緊緊攥著拳頭。
這幾句話看似是在回諷迪波特，實際上是在提醒那四個長輩，千萬不要沖動，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來。
突然的意外情況讓卡爾菈很痛苦，弗爾農突然被人這樣辱罵，讓她感覺自己很無能。
【我應該讓那個家伙先過來的......怎么辦，你們四個千萬不要沖動啊，這里可不是廢土，殺人是違法的！】
“私生子的身份讓你覺得很驕傲嗎？不被大家族認可讓你這么痛苦嗎？讓你痛苦到歇斯底里？”
“大概只有這個時候，只有面對平民的時候，這樣毫無貴族風度的發泄你身為一個丑小鴨一般的身份，才能讓你稍微意識到自己那可憐又可悲的自尊吧。”
宙澹聲音平靜的開口道，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感的波動，只有微微閃爍著紅光的妖異眼神昭示著此時的他有些不太正常。
“你說什么？！？”
宙澹簡單的兩句話，讓迪波特臉上青筋暴起，雙眼通紅，剛剛宙澹的話完完全全戳在他心底最深的痛處，比十幾個巴掌狠狠甩在他的臉上還要讓他痛。
“呵呵，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自視甚高的？你不過是一個喜歡用尖酸刻薄的話來打壓別人，真正的小丑！”
“你才是真正一輩子都要活在陰影里的家伙，你知道嗎？你的身份一輩子都見不得光，你所謂的父親大概不知道你平時這么招搖吧。”
“善意的提醒你一句，大人物都是要臉面的，你的存在本身對于你引以為豪的家族其他人來說，就像是一個惡臭無比的毒瘡。”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你自己不知道嗎？你正活在每天都擔心被人暗殺的恐懼中！”
卡爾菈轉頭看向宙澹，瞪大了雙眼：
【他居然在這個時候挺身而出？他怎么知道那個該死的家伙是私生子的？】
“已經覺醒成功的人，還有沒有輪到你的人，不要影響正在準備覺醒的賽博師的情緒，你們想失去覺醒資格嗎？”
在緊張氛圍中，來自公司的考官——希琪，她的話尖銳像一把劍，直指卡爾菈和宙澹。
一個尖刻的女聲在宙澹耳邊響起，這場覺醒第一階段的女考官——希琪，正站在考場的門口，看向宙澹的眼神里，滿是厭惡和不耐煩。
偶爾撇向卡爾菈的眼神，眼神里也充滿了嫌棄，仿佛多看一眼他們都會污染了她的眼睛。
【你們這些來自廢土最底層的垃圾，你們知道迪波特是誰嗎？那個老家伙本來就是廢物，被罵老實聽著就好了，還有這個小崽子，敢這么說迪波特，你知不知道他爸爸是誰？真是不知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