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做夢都在寫策論
- 認親被嫌?可我已是皇家小祖宗
- 長夜望舒
- 2294字
- 2025-03-26 20:57:59
看著陳云心空手而歸,尚聽歡放下茶盞,心中失望卻還算在意料之中。
“妹妹堅決不肯相讓,我這做姐姐的也沒有辦法。”陳云心撫一撫衣袖坐下,一派無奈。
尚聽歡一身木槿紫的廣袖長袍,慢條斯理得將茶杯放下。“看來你這位妹妹也并非所見那般單純。”
陳云心坐在她旁邊,聽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有著那把被岑丞相呵護珍藏多年的碎玉琴,還會怕跟他搭不上話嗎?
“我這妹妹沒什么其他本事,唯有桃花緣最好。”陳云心明夸暗貶一番,“不知聽歡想要碎玉琴是要作何?”
尚聽歡的姑母尚榮是四妃之一的淑妃,她從小就以皇親國戚自居,對她們其他世家小姐也有一些眼高于頂的輕視。今日居然巴巴得一早就找來了,想要裴柚手中的碎玉琴。莫不是對岑丞相也存了別樣的心思?
尚聽歡飲茶的動作微不可查得一頓,“五公主傳信來,不日就要歸京,思來想去也就只有碎玉琴能討公主一笑。”
五公主成朝晴向來與尚聽歡親厚,京城人有目共睹,陳云心想到兩人的關系也收起了懷疑。
誰人不知五公主自幼傾心于丞相岑冉辰,不顧公主之尊跟在岑丞相屁股后面,揚言非君不嫁,一直等到現在二十歲還沒有婚嫁。
尚聽歡與五公主是閨中密友,哪里會對岑丞相起別樣的心思?
“既然令妹不打算割愛,那我就不叨擾了。”尚聽歡施施然站起身來,與陳云心告辭后帶著自己的丫鬟離開。
裴柚聽到尚聽歡來過的消息時,已經是將近午時。將桌上寫好的文章卷起來塞在小信封里,裴柚打開窗戶喚出通信鳥兒,將小信封妥帖放好。
裴柚輕柔地給鳥兒順一順毛,嘴里念念有詞,“張叔,好師傅,這文章徒兒寫了好久,好不容易寫成,您可別再專程寫信來罵我了......”
裴柚從小跟著村頭的張書生識字,剛來到京城時給村里的大家寫信,得到的張叔回信中有大半張都是他在苦口婆心勸告她好好寫文章,剩下的三言兩語點評她上次交出去的功課。
“出發點是好的,但還是先不要出發。”“觀柚兒所著文章,為師常常坐立難安,卻還是忍不住想問,此文寫時柚兒是否清醒?”“此篇策論,長進唯有書法爾。”......
裴柚每每想起來就覺得臉熱,即使她愚鈍,張叔仍舊對她抱有希望,時常將自己寫的書拿來給自己看,這不,裝了鮫紗衣裳的錦盒底下,就埋著兩本眼熟的藍皮書。
嘆了口氣,裴柚翻開手邊放著的書。卻在聽到徐嬤嬤進來詢問是否用膳時,果斷合上,“現在用!”
對不起啦張叔,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今日裴柚一上午都悶在房間里讀書、做功課,徐嬤嬤看在眼里,煨了舒緩精神的湯水,盛來端給她喝。
喝著溫熱的甜湯,裴柚食欲大開,一邊吃一邊豎起耳朵來聽徐嬤嬤講話。
“老奴聽聞,今日一早都察院御史之女尚小姐來了府上,”徐嬤嬤講著,也不忘給裴柚續上一碗甜湯,“尚小姐約莫也是為了碎玉琴而來。”
裴柚夾菜的手一頓,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尚聽歡這位人物,“我與尚小姐在寒食宴上見過,她一手琴藝確實還不錯。”就是比起來江司年還是遜色不少。
余下來的半句話裴柚沒有說,一是徐嬤嬤并不知道江司年是誰,二是看他人在宴會上對尚聽歡琴曲的追捧程度,想來應該是這里頂尖的琴藝。
徐嬤嬤也不例外裴柚認識尚聽歡,“府上的云心小姐有意與尚小姐交好,時常去赴尚家的宴會,但是尚小姐到侯府來卻還是第一次。”
裴柚想起宴會上,尚聽歡對待陳云心的態度,若有所思地點頭。
“今日丞相府剛剛將碎玉琴送來,尚小姐就像是跟著琴來的。”徐嬤嬤語速不快,給足了裴柚反應的時間。
“云心姐姐來管我要琴的時候......尚小姐在侯府嗎?”
“在云心小姐的錦繡院。”
裴柚抿抿唇,不疾不徐地夾菜,她并不懷疑嬤嬤話里的真實性,卻奇怪為什么尚聽歡不親自來問她愿不愿意將碎玉送出去,反而饒了這么大一個圈子去找了陳云心來要。
“碎玉琴身上有什么故事?”裴柚想起來那把莫名熟悉的琴,以及琴身上那個刻痕就有些耿耿于懷。
“當年制琴界有位大宗師,撫音大師,對自己的作品極其苛刻,一生制琴無數也毀琴無數。直到做完最后兩把琴后猝然離世,世人都言,最后這兩把琴傾注了撫音大師的全部心力,碎玉就是其中一把。”
“碎玉......”裴柚終于抓到了當時一閃而過的想法,“昆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還有一把琴可是叫鳳鳴?”
看到徐嬤嬤點頭,裴柚終于確定了為什么會覺得碎玉琴如此熟悉,因為同出一人之手的那把鳳鳴琴就是王姨送給江司年那一把!
有時裴柚練舞,江司年就會拿出鳳鳴琴來與她彈奏,她兒時甚至還抱著鳳鳴琴睡過覺。怪不得碰到碎玉時的感覺又熟悉又陌生的,合著是鳳鳴琴的雙胞胎兄弟。
解決了一個大疑惑的裴柚開心的又喝了一碗甜湯,最后的結果是扶著肚子顫顫巍巍得癱坐在院子里的搖椅上。
她可總算是知道到為什么爺爺總喜歡躺在村里小院里的搖椅上了,入春的陽光在正午也并不灼人,只洋洋灑灑得把一層暖意鋪撒在人身上。竹席編的搖椅觸感生涼,躺在上面晃一晃就能感覺到舒適微風。
裴柚舒坦得喟嘆一聲,怪不得爺爺總說她不懂享受,果然姜還是老的辣。
慢慢眼皮沉下來,裴柚似乎聽到爺爺幾句笑罵,“你看,讓這丫頭給我把藥草晾上,藥草堆著,她把自己晾上了......”
“春困秋乏,柚兒累了睡一會兒又怎樣?”是王姨在替她說話。
恍惚間感覺有一件寬大的袍子蓋到身上,柔軟又溫暖,熟悉的茶香讓裴柚微微皺起的眉毛展開。
“王叔,策論馬上就寫......沒偷懶......”
江司年湊近聽裴柚的小聲嘟囔,不由得輕笑一聲。一只手從裴柚膝下穿過去,另一只小心翼翼抱住那截纖纖細腰,將人抱起送進屋里。
把人在榻上放好了,江司年出來輕輕合上房門,徐嬤嬤垂眸恭敬立在一旁。
“京城春日短,這段時間盯著她別吃冷了受寒。”
徐嬤嬤應了聲是,公子這副耐心妥帖的樣子比陳伯淵那個侯爺還像小姐的親爹。哪里還看得出來在外面冷淡、說一不二的嚇人做派。
兩個下屬將新鮮水果擺進飛華院的小廚房后,向著江司年抱拳行禮,悄無聲息的消失在原地。
“公子,岑丞相似乎是懷疑起了小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