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血染山門

**青云門，主峰議事殿內燈火通明。**

青陽子一掌拍碎紫檀木桌，碎屑如雪花般紛揚。“護山大陣的陣眼石被盜？你們這群廢物！“他須發皆張，狂暴的靈力在殿內掀起颶風。跪在地上的三名守陣弟子口鼻滲血，衣袍被劍氣割出數十道裂痕。

林凡站在殿角陰影里，指尖深深掐進掌心。他望著懸浮在殿中央的渾天儀，原本流轉著七色霞光的球體此刻黯淡如死魚眼珠，裂縫中滲出絲絲黑霧——這是護山大陣靈力潰散的征兆。

“師父，陣眼石被盜不過三個時辰。“柳如煙突然踏前半步，腰間玉牌折射著幽光，“魔氣殘留尚未散盡，或許還能追蹤......“

話音未落，山腳下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整座主峰劇烈搖晃，雕梁畫棟間簌簌落下千年積塵。林凡扶住石柱的瞬間，看見窗外升起九道血色光柱，在夜幕中交織成猙獰的骷髏圖騰。

“血煞九陰陣！“青陽子瞳孔驟縮，袖中飛出十二柄青光小劍，“魔崽子們竟敢強攻山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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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山大陣缺口處，尸山血海。**

林凡踩著黏稠的血漿躍過斷墻，喉嚨里翻涌著血腥味。三刻鐘前還巍峨壯觀的南天門，此刻只剩半截斷裂的牌坊斜插在焦土中。守陣弟子的殘肢掛在扭曲的青銅獸首上，腸子垂落如猩紅幡旗。

“小心！“柳如煙揮袖甩出冰魄綾，卷住一道襲向林凡后背的血影。那是個披著人皮的魔傀，被冰綾絞碎的瞬間炸開漫天毒針。林凡反手斬出劍幕，金石相擊之聲震得耳膜生疼。

“東南方！陣眼波動！“柳如煙玉指掐訣，眉心浮現冰晶紋路。她手中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最終指向被血霧籠罩的劍冢方向。

兩人踏著尸骸疾奔，沿途不斷有魔修從血霧中竄出。林凡的青云劍染成暗紅，劍鋒每次掠過都會帶起凄厲哀嚎。當他斬開第七個魔傀時，劍冢入口的斷龍石已近在眼前——石門上用新鮮人血畫著倒懸的蓮花，正是魔尊獨有的印記。

“這是......“柳如煙突然踉蹌扶住石壁，素白裙擺綻開朵朵血梅。她的小腿不知何時被毒刃劃傷，傷口泛著詭異的紫光。

林凡撕下衣襟正要包扎，地面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縫隙。十八具青銅棺槨破土而出，棺蓋上密布的血色符咒如同活物般蠕動。最中央的棺槨轟然炸裂，黑袍老者踏著骨灰緩緩走出，手中托著顆跳動的心臟——那心臟表面覆蓋著青云紋路，正是被盜的陣眼石！

“青陽老鬼的徒弟？“黑袍咧開殘缺的嘴唇，露出半截白骨森森的牙齒，“正好用你們的魂魄祭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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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冢深處，劍氣嘶鳴。**

林凡后背撞在葬劍碑上，噴出的鮮血在石碑“萬劍歸宗“四字上暈開。黑袍老者的枯爪穿透他左肩，將人釘在碑面。柳如煙被四具血尸按在劍池中，冰魄綾寸寸斷裂。

“看著這小美人被煉成血奴吧。“黑袍舔舐指尖鮮血，袖中飛出九枚喪魂釘，“放心，你的魂魄會被養在陣眼里，親眼看著青云門化為......“

話音戛然而止。

林凡染血的手突然抓住黑袍手腕，丹田處亮起璀璨星光。原本沉寂的《九天玄元錄》瘋狂運轉，那些深埋劍冢的殘劍開始共鳴。無數道劍氣從碑林中騰空而起，在他周身凝聚成星河漩渦。

“這是......九天劍體？！“黑袍驚恐后退，卻發現自己被萬千劍意鎖定。

林凡雙目化作銀白，發絲無風自動。他握住一柄由星光凝聚的長劍，劍鋒所指之處，空間寸寸碎裂。“師父說過...“少年聲音帶著金石之音，“青云劍冢葬的不是劍，是歷代先輩的傲骨。“

星河倒卷，劍氣縱橫。

黑袍老者在璀璨劍光中灰飛煙滅，陣眼石墜落的瞬間被柳如煙用最后靈力凍結。然而當林凡踉蹌著想去接住時，卻看見本該昏迷的守陣弟子突然睜眼——那人瞳孔深處，盛開著與石門上一模一樣的倒懸血蓮。

“小心！“柳如煙的尖叫與骨劍破空聲同時響起。

林凡轉身的剎那，整座劍冢突然陷入死寂。他看見骨劍穿透柳如煙心口，看見陣眼石落入血池，看見那個偽裝成弟子的魔修露出詭笑。九天劍體的力量如潮水退去，劇痛撕扯著每寸經脈。最后的意識里，是青陽子御劍而來的青光劃破夜幕，以及柳如煙墜落時飄散的冰晶......

***

**千里之外，魔淵祭壇。**

魔尊撫摸著水晶球中的畫面，指尖劃過少年染血的面容。“終于醒了...“他低笑著將朱砂倒入血池，池中浮現出林凡丹田內閃爍的星圖，“九天玄元，果然是鑰匙。“

血池沸騰間，隱約可見九條鎖鏈虛影纏繞著某座通天巨塔。當第十八顆骷髏頭沉入池底時，塔身第一道封印開始龜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