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歐洲的蔓延

自然主義在19世紀七八十年代便在法國達到了高潮；在法國的高潮幾乎已經過去的時候，它才在德國和意大利出現；在英國與西班牙等歐洲國家，真正的自然主義運動基本上始于19世紀80年代后期并蹣跚地進入了20世紀初。

在挪威，戲劇家易卜生（Henrik Ibsen，1828-1906）在19世紀80年代初一反前期創作中的浪漫傾向，寫出了引起強烈反應的《群鬼》（Ghosts，1881）等劇本。《群鬼》至今仍被西方批評家視為最重要的自然主義戲劇作品，他在有些令人不快的臨床診斷的形式中對遺傳的作用、梅毒傳染進行了大膽的分析。西方很多評論家一直把《群鬼》在自然主義戲劇中的地位和影響與左拉的《戴蕾斯·拉甘》之于自然主義小說相提并論。

在瑞典，斯特林堡（August Strindberg，1849-1912）也于19世紀80年代開創了瑞典文學的一個新階段。他的小說《紅房間》（The Red Room，1879）和劇本《父親》（The Father，1887）、《朱莉小姐》（Miss J ulie，1888）等都是自然主義的經典作品。他在開始創作的時候，受到了易卜生的很大影響。其《父親》便在很大程度上借鑒了《群鬼》的寫作技巧。

在俄國，由于文學與國家政治革命的密切聯系從19世紀初便成為一個強大的傳統，自然主義的影響相對小些。但1886年，一代文學宗師托爾斯泰（Lev Nikolayevich Tolstoy，1828-1910）還是發表了可以被稱為自然主義戲劇典范的劇本《黑暗的勢力》。由于托翁淋漓盡致地描寫了農民的貪婪及其通奸、殺嬰等行為，此劇在俄國很長一段時間都遭到禁演。由于左拉的活動，它才被拿到巴黎上演，并獲得極大成功。高爾基1902年發表的劇本《底層》，無情地暴露了下層社會的貧窮和慘狀，完全是托翁《黑暗的勢力》的翻版。在小說創作中，屠格涅夫和契訶夫（Anton Pavlovich Chekhov，1860-1904），無論是創作思想還是創作實際，也都深受自然主義的影響。前者在旅法期間曾是福樓拜和左拉文學圈子的重要成員；但與他相比，后者身上的自然主義色彩更為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