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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流民也受街頭屈辱

林風離世后,定王朱慈炯孤身一人繼續著生死逃亡之旅。他一路風餐露宿,從北方輾轉至南方,形單影只地漂泊在這亂世之中。為了躲避大順軍的追捕,他時刻保持警惕,將自己徹底扮成了一個乞丐,混跡于市井流民之間。

這一日,朱慈炯來到了一座還算繁華的城鎮。城鎮的街道上,行人來來往往,但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幾分憂慮與惶恐,似乎都被這亂世的陰影所籠罩。

朱慈炯拖著疲憊的身軀,緩緩行走在街邊。他衣衫襤褸,頭發蓬亂,手中拿著一個破舊的陶碗,每走幾步便向路人投去求助的目光。然而,大多數人只是匆匆瞥他一眼,便冷漠地走過,沒有絲毫停留。

“好心人,賞點吃的吧……”朱慈炯有氣無力地哀求著,聲音沙啞而干澀。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進食的他,雙腿發軟,幾乎快要支撐不住身體。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陣嘈雜的叫嚷聲。

朱慈炯抬眼望去,只見一群身著破舊軍裝的人正橫沖直撞地走過來,行人紛紛躲避。他心中一驚,認出這些人是逃兵。在這亂世,逃兵比土匪還要可怕,他們四處流竄,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朱慈炯本能地想要避開,但雙腿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還沒來得及挪動腳步,逃兵們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喲,瞧瞧這是誰啊?一個小叫花子!”一個滿臉胡茬的逃兵怪笑著,用手中的長槍挑起朱慈炯的下巴。朱慈炯心中一陣憤怒,但他深知此刻自己毫無反抗之力,只能強忍著屈辱,將頭別到一邊。

“嘿,這小叫花子還挺有脾氣!”另一個瘦高個的逃兵走上前來,一把奪過朱慈炯手中的陶碗,扔到了一旁。陶碗在地上翻滾了幾圈,停在了路邊。

“你們……你們干什么……”朱慈炯鼓起勇氣,低聲喝道。他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卻帶著一絲與生俱來的威嚴。然而,在這些逃兵聽來,這不過是叫花子的虛張聲勢。

“干什么?哈哈,老子今天心情好,就想逗逗你這小叫花子!”滿臉胡茬的逃兵說著,從腰間掏出一塊干糧,在朱慈炯面前晃了晃。干糧的香氣鉆進朱慈炯的鼻子,讓他本就饑餓難耐的肚子更加咕咕叫起來。

“想吃嗎?”逃兵故意將干糧湊近朱慈炯的嘴邊,又突然拿開。朱慈炯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渴望,但他咬了咬牙,強行忍住了。

“哼,裝什么清高!你這種叫花子,見到吃的不應該像狗一樣撲上來嗎?”瘦高個逃兵在一旁陰陽怪氣地說道。

逃兵們哄笑起來,笑聲在街道上回蕩,充滿了惡意。朱慈炯心中的怒火越燒越旺,他緊緊握著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留下一道道血印。

若在往日,他身為定王,這些人見了他必定要跪地磕頭,如今卻敢如此肆意羞辱他。但他明白,現在不是沖動的時候,自己的性命還攥在這些人手里。

“各位大爺……求你們行行好……”朱慈炯低下頭,強忍著淚水,用卑微的語氣哀求道。他知道,此刻唯有忍耐,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哈哈,這才對嘛!”滿臉胡茬的逃兵將干糧扔到地上,用腳踩住,“想吃就自己來撿啊,像狗一樣趴在地上啃!”

朱慈炯望著地上被踩臟的干糧,心中痛苦萬分。那一瞬間,他想起了曾經在皇宮中享用的山珍海味,想起了自己尊貴的身份。但如今,為了生存,他不得不放下所有的尊嚴。

周圍的行人都遠遠地看著,卻沒有一個人敢上前阻攔。在這亂世,人們都自顧不暇,誰也不敢招惹這些如狼似虎的逃兵。朱慈炯緩緩蹲下身子,雙眼緊閉,伸手去撿地上的干糧。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干糧的時候,滿臉胡茬的逃兵突然一腳將干糧踢開,干糧滾出老遠,沾滿了灰塵。

“哈哈,逗你玩呢!想吃飯,沒那么容易!”逃兵們笑得前仰后合,仿佛看到了世間最有趣的事情。

朱慈炯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憤,他猛地站起身來,怒視著這些逃兵,眼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你們這些畜生!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們為今日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逃兵們被朱慈炯突然的反抗嚇了一跳,但很快又反應過來,臉上露出猙獰的表情。“喲呵,這小叫花子還敢頂嘴!兄弟們,給這小子點顏色看看!”滿臉胡茬的逃兵一聲令下,幾個逃兵圍了上來,對著朱慈炯拳打腳踢。

朱慈炯無力反抗,只能用雙手護住頭部,任由拳腳雨點般落在自己身上。每一拳,每一腳,都仿佛打在他那顆驕傲的心上。他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身體蜷縮在地上,像一只受傷的野獸。

“住手!你們這些混蛋,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如此欺負人!”就在朱慈炯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一個清脆而又憤怒的聲音響起。逃兵們停下了手中的動作,轉頭望去,只見一個年輕女子正怒目而視地站在不遠處。她身著淡藍色的衣衫,雖然布料普通,但卻干凈整潔,手中還握著一根細長的木棍。

“哪來的臭丫頭,少管閑事!再不滾,連你一起揍!”瘦高個逃兵惡狠狠地威脅道。

然而,女子并沒有被嚇住,她向前走了幾步,將木棍橫在身前,毫不畏懼地說道:“你們這些逃兵,不去保家衛國,卻在這里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乞丐,算什么本事!”

逃兵們面面相覷,似乎沒想到這個女子如此大膽。滿臉胡茬的逃兵冷笑一聲:“臭丫頭,你以為拿根破木棍就能嚇唬住我們?今天就讓你知道多管閑事的下場!”說著,他揮起長槍,朝著女子刺去。

女子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但她沒有退縮,側身躲過了這一擊,然后用木棍狠狠地敲在逃兵的手臂上。逃兵吃痛,手中的長槍差點掉落。其他逃兵見狀,一擁而上,將女子圍在中間。

朱慈炯躺在地上,看著這一幕,心中既感動又焦急。他想站起來幫助女子,卻發現自己渾身劇痛,根本無法起身。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街道的另一頭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

“都給我住手!”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逃兵們轉頭望去,只見一群身著整齊軍裝的士兵正策馬趕來。為首的是一位年輕的將領,他面容冷峻,眼神犀利,手中握著一把長刀。

逃兵們臉色大變,他們知道自己惹上麻煩了。這些正規軍可不像普通百姓那樣好欺負。滿臉胡茬的逃兵喊了一聲:“兄弟們,撤!”然后帶著一群逃兵四散而逃。

年輕將領看著逃兵們遠去的背影,冷哼一聲,然后翻身下馬,走到女子和朱慈炯身邊。他先看了看女子,問道:“姑娘,你沒事吧?”女子搖了搖頭:“多謝將軍出手相助,我沒事。”

將領又將目光轉向朱慈炯,看著他狼狽的樣子,皺了皺眉頭:“這小兄弟傷得不輕,姑娘,你幫忙搭把手,我們先把他抬到醫館去。”女子點了點頭,和將領一起將朱慈炯抬到了附近的醫館。

在醫館里,郎中為朱慈炯仔細地診治了一番,敷上了草藥,又開了幾副藥。朱慈炯躺在病床上,意識逐漸清醒過來。他看著眼前的女子和將領,心中充滿了感激:“多謝二位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朱慈炯沒齒難忘……”話一出口,他心中一驚,差點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好在女子和將領并沒有察覺到異常。

女子微笑著說:“你不用客氣,路見不平,自然要拔刀相助。你好好養傷,等傷好了,再想辦法找個營生。”

將領也說道:“是啊,這亂世之中,大家都不容易。你以后行事要小心些,別再招惹那些逃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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