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程莫禹讓你印象很深刻啊。”戴素首不用過多猜想，便知道琉寧麒肯定誤會了，立刻繼續道，“他沒有打算取你的核心，只是提取你的精血與皮膚細胞，你不會被綁上鐵架臺，相反可以自由活動。”

琉寧麒有些詫異，卻沒有完全相信，畢竟他現在真的不知道有什么人是自己可以相信的了，就連自己的父親也是如此，真的讓他大受打擊。

“你想參與入中考核？”戴素首見琉寧麒一直沉思，一言不發，輕笑了下，“琉亦和程莫禹是科研家，腦子不好是不可能的，但我只是個武人，我知道你有顆為民的心，而且能力不弱，加之你是我南云這里的人，我自然不愿意你投到其他勢力去，所以，程莫禹若是對你不利，我會出手。”

戴素首淡淡幾句話，讓琉寧麒不可置信，抬頭看了看他，彷佛心中再次燃起一股希望，是曾經的自己對亞方的希望，對四方契的，甚至是對父親的。

“你是我棠辭軒的人，所以我理應對你負責，放心吧，我沒有像萱花閣趙老們那樣，因為力量迷失本心。”戴素首此刻的臉上擠出一副勉強友善的微笑，雖然效果強差人意。

“謝謝戴素首。”琉寧麒一時間不知是感動，還是開心，也在內心希望戴素首這話是真心的。

“你好像和那兩個老東西有過糾葛吧，不過，你也別太責怪他們，他們就是太犟了。”戴素首嘆了口氣，繼續道，“因為西川在那段時間連連被攻破，秦城，延同等小城就有數十座，趙老為了保全其余，不惜將自己獻身給攝汐教，得到天階級的元修造詣，但相對的，他不僅要失去性命，也將終身為攝汐教所控。”

琉寧麒眼睛瞪大，顯然是沒有想到那位長老根本不是自愿加入攝汐教的，而是為了那些小城，為了那些無處可去的民眾們。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先前和柳凝巧共同鎮殺的黑衣長老，會不會也是一樣的呢。

“這個給你。”戴素首說完，從虛空之中變幻出一把短刃交給琉寧麒，“這是我棠辭軒的壓棠刀，象征著我作為棠辭軒素首的身份，你拿著，若程莫禹哪里對你不利，你就可以用它號令棠辭軒在暗處的所有眼線。”

“戴素首。。”琉寧麒這才有些相信戴素首的誠意了，只因這等象征身份地位的東西，居然交給他這樣的外人，“我還有一個不明白的地方，你為什么要幫程莫禹？”

“我幫的人，是我棠辭軒的人，從來不是程莫禹。”戴素首淡道，顯然沒有一副開玩笑的樣子。

“你為什么幫我？”琉寧麒很清楚，自己必須搞清楚，不然很容易會讓他們之間的這層關系被挑撥。

“你的眼睛真的很像你的母親。”戴素首突然來了這么一句，使得琉寧麒有些錯愕，只見戴素首看向自己的眼神突然間多了幾分柔和，“就當是給小雨的補償吧。”

琉寧麒輕輕點頭，這才有些明白戴素首為什么一開始對自己那般冷厲，敢情是因為自己的父親，而后愿意幫自己，又是因為自己的母親。

“寧麒。”顧江楠在一旁也已經很明白，自己是勸不動琉寧麒了，只好心中下了打算，“要不先告訴一下他們？”

琉寧麒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他不想讓蘇鎧杰等人為自己擔憂分神，更不想柳凝巧會再次沖動從金度費勁來找自己，以至于再次給他人創造傷害她家人的機會。不過聽完戴素首這么一說，琉寧麒也后知后覺發覺，柳凝巧的父母遭此劫難還有一種可能是是因為自己，因為父親。琉寧麒忍不住會想，卻越想越可怕，若真是如此，父親這么一出戲就是專門唱給自己聽的，借一群無關緊要的乞人將自己引到長陽，而后派人告知柳凝巧，引開她，這一切，對自己直接是了如指掌。

而后自己便得到了楊無憫送的傳送帶，或許在那個時候，戴素首與父親之間，就已經開始博弈了。不過結果好在，自己拿到了戴素首幫助他的傳送帶資格，也好在他們找來加害柳凝巧父母的人，是那么不靠譜。

“要不還是我一個人去吧。”琉寧麒思索了下，還是不希望顧江楠與自己同去，雖然自己有了許多壓箱底的寶貝，但心中難免會覺得不安全，只是因為他們這些人太會算計了。

“不行，你一個人若是再出意外，我對不起兄弟們，也對不起自己。”顧江楠一口否決，他不想再和以前一樣，只是看著琉寧麒只身前往危險了。

“加你一個又有啥區別，兩個人一起中套啊。”琉寧麒有些好笑，心中卻暖洋洋的，“如果這樣，你的蓉蓉怎么辦呢。”

“就算中套兩個人也會好很多，你看不起我呢。”顧江楠沒好氣道，“蓉蓉我已經讓鵬煜他們來幫助照看了，畢竟這次事情，危險未知，不能讓她冒險。”

“喲，挺貼心吶。”琉寧麒笑著調侃，好像兄弟倆此刻前往的不是危險，而是大好風景一樣。

“找抽啊你，你還不是一樣，信不信我現在打電話給你的柳姑娘，你看她來不來。”顧江楠沒好氣地拍了下琉寧麒胸口。

“別，兄弟錯了。”琉寧麒開心的笑了聲，卻在不遠處看到黎思蓉坐在公共長椅上，正一眼不眨地看著自己身旁的好兄弟，立刻轉頭和顧江楠解釋，“不是我嗷，你一直看著我的，我可沒機會。”

顧江楠輕輕搖頭，他確實一直盯著琉寧麒，深知他根本沒有機會打電話通知黎思蓉，更何況琉寧麒也不是那樣的人。雖然平時兩人會拌拌嘴，沒心沒肺的打鬧，但到了這么嚴肅的時刻，兄弟兩人都會心照不宣的尊重對方想法，絕不會一意孤行的。

“你怎么來了？”顧江楠緩步走來，看著面無表情的黎思蓉，看上去像個做錯事情的孩童。

“你不要我了？”黎思蓉的雙眼在一瞬間變得有些紅起來，眼中還有水花在打轉，看著像個被拋棄的小貓。

“沒有啊，怎么可能，誰告訴你的。”顧江楠俯下身來，雙手替委屈的少女擦去淚水，充滿柔和的眼中隱隱間看到一抹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