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云裳一把別過頭去，經過這么一上午的時間，早把早上在酒店那副模樣棄之千里。在琉寧麒身邊就是這樣，人不自覺地就會變幼稚起來，很容易放松下來。

“我在想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他們這些企業的上位者，這些大老板，早已和攝汐教聯系在一起，如今要么已經被處理了，要么就是發現不對逃了。”琉寧麒思索片刻，結合眼前看到的現象，再回想之前哪位大叔說的，最近來楚州的生意人很少很少了。

種種跡象讓他不得不這么想，攝汐教一定參與其中，不然楚州這么多年好好的做生意，為什么攝汐教一來，就打破了這里的規則呢。

“你這么說是覺得攝汐教早已掌控了整個楚州的經濟命脈？”戴云裳聽后覺得有些道理，但如果真的照琉寧麒這么說的話，楚州此刻已經完全脫離四方契的掌控了。

“看來想直接略過棠辭軒的勢力自己探查還是有些困難啊。”琉寧麒眼中透著十分難受的神色，他是真被萱花閣那次被嚇到了，哪有一方長老都是攝汐教的啊，這太讓人震驚了。

戴云裳看著琉寧麒有些不愿意的樣子，還在想琉寧麒或許是因為當時整座瀚瀾追他，所以給他造成不可磨滅的心里陰影，便柔聲道：“你若是不想面對，就讓我去吧。”

“不行！”琉寧麒脫口而出，聲音透著堅決與絕不允許。他是不忍心破壞眼前少女心中那份赤誠的，要讓她知道坐掌四方契之一的長老，三個中有兩個攝汐教的，那她的世界觀一直會遭受很強的割裂感的。

戴云裳有些呆滯地看著琉寧麒這副堅決的模樣，想的和琉寧麒完全不同。第一反應自然就是覺得琉寧麒是在關心自己，為了保護自己不受到四方契的關注，寧可自己去面對那些不愿意面對的東西。

畢竟她可以在瀚瀾城中安然無恙，完全是因為她背后有個可靠的哥哥，但這里是楚州，根本沒人會在乎戴釋軒插手。

琉寧麒有些猶豫，但事到如今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如果此次聯系的這個人依然是攝汐教眾，他們也只好出外圍來躲避攝汐教的視線了。琉寧麒將戴云裳送回酒店后，便一人出去，準備打給楊無憫留下的號碼詢問一下。

正出門便看到門口有個賣相可憐，身殘體破的小女孩可憐兮兮地蜷縮在地上，樣子看上去不禁讓人痛心。琉寧麒緩緩走向她，小女孩似乎毫無察覺，只是一味低著頭，看著街道上走來走去的影子，全身顫抖。在看到自己這片空間被一大片陰影覆蓋，才唯唯諾諾抬頭看見正俯下身的琉寧麒，頓時心驚肉跳，恐慌不已。

“不要打我，我馬上就走，馬上就走，別打我。”小女孩全身緊縮，將自己牢牢抱住，單臂缺了只小腿，隱隱間裸露的血肉白骨讓人不禁感到心驚。

琉寧麒伸出的手掌穩穩落在小女孩頭上，輕輕撫摸她早已被灰塵布滿的頭發，眼中隱隱間有所觸動：“別怕，你是一個人在這里嗎？家里人呢？”

小女孩感受到琉寧麒掌心的溫度，內心雖然有些觸動，但全身還是忍不住的顫抖，也不知是冷的，還是對陌生人的恐懼。小女孩久久沒有言語，輕輕搖了搖頭。琉寧麒見她對自己害怕的很，便快速跑到附近買了張大餅遞給她，又叫來戴云裳。

“這孩子真可憐。”戴云裳輕輕說道，沒有讓自己的聲音給小女孩聽到，“放心吧，就由我照顧她吧，你先去吧。”

“好，那你注意安全。”琉寧麒覺得自己的親和力應該是完全不如戴云裳的，所以還是讓她來安撫比較好。

“喂。”在琉寧麒撥通之后，電話便傳來一中年男子的聲音，透著幾分不耐煩。

“楊無憫說，讓我來支援楚州。”琉寧麒覺得這些消息應該夠他理解了，于是便沒有刻意提自己的名字。

“嗷嗷，小風介紹的那高手是吧，你可終于來了，現在有空嗎，我們見見？”中年男子先前的不耐煩瞬間消散，瞬間換上另一副面孔。其實琉寧麒更希望看到他先前那副桀驁不馴的樣子，因為這樣才讓才能突顯出他身為先行隊的驕傲，現在這個樣子，琉寧麒是很容易會覺得他有所圖謀的。

……

沒過太久，中年男子便出現在他說好的的咖啡店，臉上笑意不斷，朝琉寧麒緩步走來。

“小兄弟怎么稱呼？”中年男子盡量露出笑容讓自己看起來和善些，不過常年沾滿殺伐之氣的他，顯然很難做到這點。

“叫我小麒吧。”琉寧麒覺得對方對自己如此客氣，無非就是想找自己幫忙，若是真真切切可以幫助到別人，自己自然不會吝嗇。可如果不是什么正經事，自己沒有真實名字暴露給他們，也能安全一些，“大哥呢？”

“就叫我楊哥吧，時間緊迫，你對楚州這邊攝汐教實力了解多少？”楊哥突然間皺起眉頭，像是下意識的舉動。

“完全沒有了解，楊哥呢？”琉寧麒自然知道楊哥這個樣子意味著什么，一直是個他們也覺得十分麻煩的事情。

“據我知道的，就有二名天階和二十名越階，高階更是百余名，個個都是可以掌控厄汐化與偽造核心力量的。”楊哥說著，開始觀察琉寧麒的臉色，想看看這位少年聽到如此強大陣容會不會有害怕的表現。

“天階強者，你親眼所見嘛。”琉寧麒感到震驚之余，又想到萱花閣那兩位長老，此處的天階強者或許也只是一副枯骨人。

“見過其中一個，全身遮擋，看上去像是個老頭，很詭異。”楊哥見琉寧麒神色并沒有傳來慌張，眼中的兇狠便稍稍放緩。

“那你們現在怎么計劃。”琉寧麒聽到楊哥這么說，已然有了答案。天階強者在亞方數量真的不多，能達到者，無不是一方霸主。不是某個名家世族的族長就是加入四方契成為素首級別的首領，怎么會一時間出現這么多呢。

“我們現在發現很多世族中的混賬在用不干凈的手段欺壓平民，而后與攝汐教暗暗交易，有些后面勢力大，意識到危險就逃離了，有些就被暗暗處理了。”楊哥思索片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