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虎黑著臉，邊走邊嘔吐著。

“老大...嘔...季姓書鋪那個...嘔...老東西請您...過去。”

“知道了。”

秦銘有些無奈的看著兩虎，搖了搖頭，掏出兩錠銀子：“找個醫館，看看。”

秦老爺子那黑漆漆液體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看著就不是什么正經東西，毒肯定不會太毒，但對兩虎肉體和精神上的折磨，確實不小。

“謝...嘔...老大。”

兩虎相互攙扶著離開，秦銘則來到季姓雜書鋪。

剛到門口，就見得季老頭靠在門口，正在翻看著什么。

“來了。”老頭假裝緩緩合上書籍，然后不動聲色收到袖中，雙手背負，“進來說。”

秦銘看著那本書，眼睛微微凝光。

季姓老頭看的書，他之前沒在雜書鋪見過。

“沒想到，七爺只用了一晚上，就把人找到了，佩服，佩服。”

“老朽很好奇，七爺是怎么看了一眼那幅畫，就把人記住并找到的？”老頭瞇著眼睛。

“老先生謬贊，畫已經很明顯了。”秦銘拱手笑道。

明顯？

那幅畫模糊不清，他本就是因為銀子才拿出來糊弄的，何來明顯？

要是明顯，自己早就去找了。

“都說七爺是武學天才，一年就到了鍛骨境，我看啊，七爺眼力，同樣驚人！”

老頭坐到柜臺后面，隨手將書籍放到柜臺下面，然后又拿出來幾兩銀子。

“尋人的報酬，到我手有十兩，我提供情報，七爺找人，一人一半。”他將五兩推到外面。

秦銘看著銀子卻是不語：“老先生，我對書更感興趣。”

“書？”季姓老頭眸子一轉，“老朽這里的書，七爺可以隨便看。”

“是嗎？”秦銘往前一步，右手探出，手掌搭在柜臺上，“不知這下面的書，能否讓我看看？”

“七爺目力果然驚人，老朽剛剛收的夠快了，還是被七爺看到。”

季姓老頭頓了下，白眉掩蓋的眼睛又是一轉動，像極了商人的老奸巨猾。

“但，”他拍了拍柜臺，“這本書有些不一般，七爺想看，得加錢。”

不一般？

“老先生想要多少？”秦銘心中微動。

季姓老頭將柜臺上的五兩銀子抓了回去，又伸出手掌，笑著說道：“不多，再加五兩。”

言外之意，攏共十兩。

五兩很多，但對身為黑沙幫頭目的秦銘來說，這點銀子還是拿得出來的。

拿到錢，季姓老頭也很爽快，直接就從柜臺下面拿出那本書籍，然后又看向那五兩銀子：“七爺，我可提前說明，這書翻了，就不能后悔。”

借著微光，【讀書】的驚人目力效果發動，透過季姓老頭手縫，秦銘隱約看到略顯老舊的暗藍色封面上寫著兩個大字。

策論？

記得昨夜，那青陽學塾的文生梁元也提到過《策論》。

“七爺，”季姓老頭見秦銘盯著書籍，急忙又遮擋了一下，然后盯著銀子，再次確認說道：“這銀子我可收了，那書上的東西，就算對七爺沒有幫助，也不能再要回。”

秦銘面色平靜，心中有些期待。

身為青陽學塾文生的梁元提到過《策論》，那就說明，此書有可能是文道修行之法。

不論有沒有用，他都是要看的，至少也能提升些【讀書】進度。

“老先生，給出去的錢，自是沒有要回的道理。”

說著，他便從老頭手下抽出書籍，走到門口翻閱起來。

只見得黑色手抄字映入眼簾，雖然字跡有些潦草，但秦銘還是被其中內容所吸引。

“混沌初判，文道始興。以心為筆，以靈為墨，書天地萬象，化無上神通。策言論出，萬法臣服……”

季姓老頭看了看，輕輕搖頭，接著嚯口氣在銀子上，再揪著袖子在上面慢慢擦著，儼然一副財奴樣子。

《策論》是文道修行之法，且是他自身所修煉，只不過，文道修煉不同于武道，文道需要有前人指引，開蒙開智，方能參悟其中奧秘。

銀子擦得锃亮，他又生怕秦銘反悔一般，將五兩銀子塞進貼身衣物里，然后假裝拿起本書，邊翻看著，邊偶爾抬頭看向門口，觀察著黑沙幫秦七爺動靜。

見門口青年認真翻著書，他眼中先是掠過商人得利的笑容，接著便放心的低下頭。

沒有開蒙明智，《策論》就是一本普通書籍，怎么看都是無用的。

他會心一笑，想起來當初自己入學塾修文道，足足用了兩年半時間才成功明智，又用了兩年半才領悟到自身的一縷文氣。

時間過得真快啊......

......

時間過得很快。

秦銘沉浸在《策論》中，不知不覺就已經過去近一個時辰。

忽的，他眸子中掠過兩道精芒。

只見得手中書籍表面，環繞淡淡氣體，如同早晨老爺子煮的熱粥上白霧般朦朧。

這是......

文氣？或者說是天地元氣？

文道修行，修的便是從圣賢書中悟出文氣，感知天地中的元氣。

自己這是，做到了？

可昨夜梁元不是說，文道修行非常難嗎？

常有文生在學塾兩年至三年才能開智感應到文氣，甚至還有愚鈍些的，要五年乃至五年以上。

‘我這是...在文道修行上也很有天賦？還是【讀書】效果？’

‘蒙初...識氣...淬字...墨畫......所以，我跳過了蒙初，直接來到文道第二境，與武道一樣了？’

一個時辰頂學塾文生三五年修習？

秦銘抬起頭，帶著些疑惑看向書鋪內的季姓老頭。

根據《策論》中描述，他應是真的達到文道第二境的識氣了，只是他自己有些不太敢確認。

想了下，季姓老頭不是什么靠譜人，偷奸耍滑的，還是當做什么都沒發生吧。

繼續翻看《策論》，百頁內容，很快看完。

【讀書：77/1000】

【書顏如玉：銘心不忘，只要看過，不論過去多久，永遠都不會忘記】

別看只有百頁，實際效果卻尤為驚人，直接帶來了五十多點的進度，而普通書籍百頁，能有個兩三點就不錯了。

只可惜，這本手抄《策論》并不完整，等秦銘翻到最后一頁，內容突然斷開的瞬間感覺，難受的像是有螞蟻在身上爬。

他回味的看了下《策論》，然后合上書籍，挪步走到柜臺前。

沒等他說話，季姓老頭先是看著秦銘，瞇著眼警惕道：“七爺，之前可說好的，翻了書就不能反悔，就算看不下去，銀子也不退。”